波音787的舷窗映著北極光的流紗，李不望把臉貼在玻璃上，看自己的倒影被七彩光帶切成碎塊——此刻他兜裏裝著巴黎分公司的入職禮包：印著埃菲爾鐵塔的蝶紋靈燈鑰匙扣，以及胖海和尚硬塞的“跨國化緣袋”，裏麵裝著真空包裝的佛光麥粒和半塊發黴的往生酥美其名曰“家鄉味道錨點”）。
    巴黎
    香榭麗舍大街13號的玻璃幕牆上，“出馬仙·靈商工坊”的霓虹ogo正用藍紅金三色演繹著《馬賽曲》節奏，櫥窗裏陳列的“埃菲爾鐵塔符紙”會隨遊客的腳步變換法語版防騙咒語。李不望卻盯著員工餐廳的可麗餅發愁，奶油裏的薰衣草味讓他想起某次被陰屍水泡過的假貨香薰。
    “試試把聚靈陣畫在焦糖上？”洪薛梨的蝶紋靈燈繞著他的餐盤打轉，燈光在奶油表麵投射出迷你版凱旋門，“胡老說過，靈氣能激活食材的‘本味靈脈’。”李不望半信半疑地掏出眉筆臨時當符筆用），在薄餅上歪歪扭扭畫了個簡化版“管飽符”——沒想到焦糖突然膨脹成馬卡龍色雲朵，帶著可麗餅飄向天花板，嚇得正在談合作的法籍糕點師畫了個十字：“on dieu！這是可麗餅版的聖米歇爾山？”
    最終，巴黎分公司的首款爆品誕生了：會飄在半空的“靈韻可麗餅”，每張餅皮都暗藏用可食用金箔繪製的防騙符文，咬一口能聽見胖海和尚念法語版《大悲咒》的電子音。而李不望因為“創造懸浮食物”的壯舉，被任命為“全球味覺靈商大使”——代價是每天要試吃二十種被靈燈改造過的法棍，直到他發現把往生酥碎屑夾進法棍能觸發“外酥裏嫩符”的奇妙反應。
    紐約
    曼哈頓中城的寫字樓群間，出馬仙北美總部的鎏金羅盤天線正在接收來自五大洲的靈氣信號。李不望卻在樓下漢堡店對著“靈商巨無霸”皺眉——所謂的“仙家特供”不過是麵包上印了雷紋，肉餅裏摻了點佛光麥粒碎，完全比不上胖海和尚做的素燒雞。
    “讓貧僧來超度這些生冷肉食。”胖海和尚雙手合十，銅鍾突然從背包裏飛出，在微波爐上方敲出《奇異恩典》的節奏。李不望趁機往芝士片上畫“去冰美式符”其實是隨便畫的波浪線），沒想到整份漢堡突然發出藍光，肉餅裏的激素殘留化作黑霧被吸入鎮魂鈴，生菜葉上則浮現出用英文寫的“無添加劑咒”。隔壁桌的科技公司程序員驚掉了眼鏡：“這是能吃的區塊鏈溯源係統？”
    當晚的產品發布會上，紐約分公司推出“靈商檢測儀”係列——漢堡包裝紙就是簡易聚靈陣，咬一口就能在手機app顯示食材的“靈氣純淨度”，差評率最高的居然是某網紅沙拉店的羽衣甘藍，檢測結果顯示“沾有辦公室政治怨氣”。而李不望因為抗議“沒有糖醋口漢堡”，意外促成了與本地中餐館的聯名款：把糖醋裏脊的醬汁煉成“思鄉符”，淋在漢堡上能觸發“媽媽味道”的味覺閃回。
    東京
    銀座的和式木屋前，洪薛梨正與和服少女演示“防詐繪馬牌”的用法，蝶紋靈燈在繪馬上投射出3d狐狸舞。李不望卻躲在角落啃羊羹，豆沙甜得讓他想起被假貨商灌過的糖精水。“要用靈燈調整甜度頻率。”他模仿胡三太爺的手勢甩出蝶紋燈，沒想到燈光突然失控，把整盒和果子變成了會跳阿波舞的糯米團子，其中一顆還粘在日本分社社長的發髻上。
    這場“甜點叛亂”意外催生了爆款產品：“四季靈韻和果子”，每顆點心都藏著對應季節的靈氣機關——櫻花餅裏有能驅趕職場怨靈的櫻花瓣符，栗子饅頭捏著防加班咒的靈脈。而李不望在嚐試用鎮魂鈴給抹茶大福“降噪”降低苦味）時，誤打誤撞讓大福表麵浮現出浮世繪風格的防偽圖案，被當地媒體稱為“平成時代的仙家浮世繪師”。
    返程的商務艙裏，李不望盯著航空餐的牛肉飯發呆，突然發現餐盤墊紙印著各地分公司的坐標——巴黎的可麗餅雲朵、紐約的發光漢堡、東京的跳舞團子，每個光點都連著一條由糖渣和符紙碎屑組成的軌跡。洪薛梨的靈燈突然在他掌心投射出胡三太爺的全息影像：“小家夥，知道為什麽讓你試遍全球食物嗎？真正的靈商布局，是讓每個異鄉人都能在舌尖找到回家的路。”
    少年突然掏出胖海和尚給的發黴往生酥，混著巴黎的可麗餅碎、紐約的漢堡醬、東京的和果子粉，用指紋在餐巾紙上按出個四不像的聚靈陣。金光閃過，混合點心突然散發出熟悉的麥香——那是東北老家灶台邊的煙火氣，是物流園倉庫裏偷藏的零食香，是每個被打假小組守護過的凡人日常。
    當飛機穿越雲海時，李不望看著舷窗上自己沾滿糖渣的倒影笑了。原來所謂的全球布局，從來不是把仙家智慧裝在精致的禮盒裏，而是讓每個帶著鄉愁的胃、每個害怕受騙的靈魂，都能在異鄉的街角，遇見一盞閃著蝶紋的燈，一塊帶著指紋溫度的點心，還有那個永遠會把咒語畫歪卻總能觸達真心的笨拙自己。
    三萬英尺高空的餐車裏，胖海和尚正舉著“國際靈商套餐”菜單向空乘推銷：“貧僧這佛光咖喱飯，吃一口能看見故鄉的月亮，還能自動識別航空餐裏的塑料味——來一份不？第二份給望弟的漢堡套餐打折哦！”而李不望已經靠在椅背上睡著了，夢裏全是各國甜點排著隊跳廣場舞，每塊點心都舉著小旗子，上麵寫著：“歡迎回家，帶著人間煙火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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