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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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室寂靜。
    餘佑瑤徹底呆住,手不自覺地撫上依舊平坦的小腹。
    張敬淵更是如遭雷擊,巨大的狂喜瞬間將他牢牢籠罩住,他猛地看向餘佑瑤,眼中滿是欣喜,激動得嘴唇都在哆嗦:“瑤兒,我……我們有孩子了!”
    餘佑安冷峻的臉上也綻開笑容,拍了拍張敬淵的肩膀:“好小子。”
    薑隱看著餘佑瑤又驚又喜,茫然無措的模樣,以及張敬淵那溢於言表的激動,心頭也湧起一股暖意,笑著上前拉過了餘佑瑤的手。
    “傻丫頭,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快別哭了,仔細傷著身子。”
    此時的張敬淵同樣的手足無措,忙上前拿衣袖替餘佑瑤擦著高興的眼淚,想伸手扶她,卻又怕自己手腳粗笨傷著她。
    然後,他又想起了薑隱剛剛說的話,緊張地問道:“先生,方才她吐了,可要緊?”
    柳先生看了餘佑瑤紅通通的眼,說道:“怕是情緒激動所致,大哭之下確會作嘔,不過四姑奶奶既然有了身孕,這往後還需多注意,萬萬不可……”
    “是是是。”柳先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敬淵打斷了,轉頭看著餘佑瑤道,“瑤兒,我以後定不會再惹你生氣動怒了,你也一定要信我,我對你定然是一心一意的。”
    餘佑瑤迎著他灼灼的目光,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暖閣裏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初為人父母的驚喜與忙亂。
    張敬淵小心翼翼地扶著餘佑瑤,仿佛捧著稀世珍寶,連聲問她可有哪裏不適,又絮絮叨叨地向柳先生討教注意事項。
    餘佑安擁著妻子,看著妹妹妹夫,眼中滿是欣慰。
    這一番折騰,直至日影西斜,張敬淵才千恩萬謝地扶著餘佑瑤上了回府的馬車,一路叮囑車夫行得慢些,再慢些。
    是夜,寢房內,薑隱隻著了中衣,靠在餘佑安溫熱的胸膛前,青絲如瀑般散落在枕畔。
    白日裏的喧囂褪去,帳內隻剩下兩人相依的靜謐,和外頭北風刮過的呼嘯聲。
    “瑤瑤真是好福氣,”薑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歎,指尖無意識地繞著餘佑安寢衣的係帶,“這麽快就有了好消息。”
    她不由想到了自己,初時與餘佑安貌合神離,後來兩情相悅終成了夫妻,她卻隻能看著旁人懷孕生子,而自己卻遲遲不見動靜,好在後來總算有了阿滿。
    隻是其中的煎熬與壓力,也隻有她自己知道,所以今日看到餘佑瑤不過數月的光景便懷上了,她不由生了些感慨。
    餘佑安攬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下巴蹭了蹭她柔軟的發頂,低沉的嗓音帶著笑意,氣息拂過她的耳畔:“怎麽,羨慕了?”
    薑隱在他懷裏輕輕動了動,沒說話,隻是那點細微的悵然,如何瞞得過枕邊人。
    餘佑安低笑一聲,那笑聲震動胸膛,帶著一種了然和促狹。
    他一個翻身,便將人輕柔卻不容抗拒地壓在了身下,深邃的眼眸在燭光映照下跳躍著灼熱的火焰,指腹帶著薄繭,曖昧地摩挲著她細膩的下頜線,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惑人的沙啞。
    “夫人莫急,旁人有旁人的緣法,為夫早便說過,當初你遲遲不孕,是為夫……不夠賣力之故。”
    溫熱的氣息噴在頸側,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薑隱臉頰緋紅,嗔怪地推他:“胡說什麽呢……誰急了,我有阿……”話未說完,已被他封住了唇瓣。
    那的吻起初帶著安撫的溫柔,漸漸變得深入而熾烈,攻城略地。
    “嗯,不急,不過我會加倍努力,”唇齒輾轉間,他含混的低語帶著滾燙的愛意,氣息不穩,“定要在明年此時……讓夫人得償所願,再為我添個孩兒……”
    說話間,他灼熱的大手已探入衣襟,撫上那滑膩溫軟的肌膚。
    薑隱嚶嚀一聲,身體軟了下來,卻仍殘存著一絲清醒,小手抵著他堅實的胸膛,氣息微亂:“別……我不急……”
    餘佑安輕笑,動作卻絲毫未停,細密的吻沿著她優美的頸項一路向下:“嗯,是我急……”
    他的吻帶著燎原的火,輕易點燃了她試圖維持的矜持。
    衣衫一件件滑落,紅燭搖曳的光影在紗帳上投下纏綿起伏的輪廓,帳內溫度節節攀升,喘息漸重,交織成一片令人麵紅心跳的旖旎。
    夜正長,一室生香。
    翌日清晨,餘佑安依舊按例上朝。
    薑隱起身時,身旁已空,隻餘下錦被間淡淡的鬆柏冷香。
    她梳洗完畢,正用著清粥小菜,便見餘佑安步履匆匆地自外間進來,眉宇間帶著一絲凝重。
    “怎麽這麽早便回來了,可是朝上有事?”薑隱放下銀箸,起身相迎。
    “嗯。”餘佑安解下沾了些寒氣的大氅遞給芳雲,握住薑隱的手,掌心溫熱,“剛得的旨意,蕭兄今日午後便要起程,前往南疆‘平亂’。”
    “今日午後?”薑隱一驚,“怎麽如此倉促?前日不是還說有人主議和麽?如今糧草兵械怕是還未備齊吧。”
    “君心難測。”餘佑安搖搖頭,拉著她坐下,“聖意已決。時間緊迫,阿隱,府中能動用的現銀還有多少?需盡快籌措一筆,至少先備下部分糧草押運的銀錢,先應個急。”
    南疆路遠,朝廷的糧草輜重調度需要時間,所以先行墊付部分以安軍心是常有之事。
    薑隱立刻點頭:“我這就去清點。”
    蕭家與餘家也算是有著過命的交情,他們又同乘一船,自己早前也答應了出銀子的,眼下自然不敢怠慢。
    薑隱立刻喚來芳雲和翠兒,帶上賬本去開庫房。
    將將把餘銀盤點了一番,便見何林疾步而入,麵色肅然,對著餘佑安和薑隱抱拳低聲道:“侯爺,少夫人,蕭將軍在書房等候。”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蕭自楠此刻不是應該在城外軍營點兵待發麽,怎會冒險潛至侯府?
    “走!”餘佑安當機立斷,牽起了薑隱的手,跟著何林快步趕往書房。
    書房內已燃起了炭盆,一身玄色勁裝的蕭自楠正背對著門口,負手看著牆上的輿圖。
    聽見開門聲,他轉過身,依舊是那副冷峻剛毅的麵容,隻是眼底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和一絲決絕。
    “蕭兄此時過來,可是有什麽要事吩咐?”餘佑安開口問道。
    “餘兄,弟妹,”蕭自楠拱手作揖,聲音低沉而清晰,“我此去南疆,途中必會遇刺,隨後將‘下落不明’,特來告之。”
    “什麽?”薑隱倒抽一口涼氣,一時間有些聽不懂他的話了。
    什麽叫必會遇刺,還會下落不明,他是已經知道什麽了嗎?
    餘佑安上前一步:“行刺?誰的人?陛下?還是趙盛餘孽?你既知有險,為何還要去?糧草之事……”
    “糧草不必費心了。”蕭自楠抬手止住他的話,眼神銳利如刀鋒,“南疆進犯,是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