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著可可的腦袋，“可可，對不起，還是沒能救得了你。”
    可可用盡了力氣，用帶著血腥味的舌頭舔一舔唐畫的手心。
    “可可，來世你投胎成人，來找我，好麽？”唐畫擔心可可太依賴她這個這輩子唯一對她好的人，而不肯去投胎，特地與可可約定。
    可可彌留之際，看到了薛補會，還有另一名剛進門的陰差。
    “薛補會？你怎麽在這兒？”陰差同事驚訝。
    “正好在附近，聞到了幹淨靈魂的味道，過來看看。”薛補會拉著同事說，“我看距離係統標記的時間還有兩分鍾，你再等等吧。這狗子挺可憐的。”
    陰差同事看到生死係統內顯示的可可的生平，點點頭道：“反正也要到點才拘魂。”
    “不過……”同時皺眉，目光落在唐畫身上，“她身上的氣息怎麽怪怪的？”
    “是嗎？嗬嗬嗬嗬……”薛補會一陣幹笑，“咱也不知道啊，不過咱們隻負責拘魂，別的少管少問，不會出錯。”
    “說的也是。”
    薛補會鬆了一口氣，幸虧這次來的是他們地府出了名不愛管閑事，隻負責自己一畝三分地兒的陰差。
    可可的目光從兩個陰差身上轉回到唐畫身上，聽到唐畫說：“答應我，不要留下來，乖乖去投胎，好嗎？”
    “來世成人，或許也不是事事都好，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欺負了卻無能為力。”唐畫低聲說道。
    “嗚……”可可有些不舍得拱拱唐畫的手心。
    【雖然場麵很傷感，但唐畫的話真是讓我起雞皮疙瘩了。她怎麽那麽確定可可會轉世成人？】
    【大概是……安慰狗子？】
    【不是，難道真的有轉世嗎？】
    【媽呀，唐畫到底搞什麽東西！】
    唐畫從兜裏摸出一塊巧克力，撕開外麵的包裝紙，“按理說狗狗不能吃巧克力的。但你一輩子都沒吃過，趁現在，嚐一下吧。至少離開時，嘴裏還能甜甜的。”
    可可鼻子嗅了嗅，而後毫不猶豫的舔了一下。
    特殊的略帶著點兒苦澀的甜味，卻出奇的好吃，可可的眼睛都亮了起來，趕緊又舔了兩下。
    【唐畫不會是因為這個才買巧克力的吧？】
    【怎麽可能，她又不會提前預知可可的死亡。】
    【不是，你們這麽一說，我更害怕了。】
    【唐畫老跟空氣說話，跟娃娃說話，她不會能看到點什麽吧！】
    陳導看著直播間的彈幕，心說好好地寵物直播，怎麽成了靈異直播了，還能不能好了！
    本來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隻覺得唐畫跟可可的互動很溫馨。
    可是現在被彈幕一說，他後背涼涼的是怎麽回事。
    唐畫哭著吸鼻子，抬起手擦掉臉上的淚，但馬上又有新的淚水滾落。
    “來世，來世會有很多好吃的，甜甜的糖果和點心。還有有滋有味的肉。”唐畫說道，“你不用再啃幹饅頭了，也能吃飽飯。可以吃紅燒雞腿，糖醋排骨，可以吃許多巧克力。”
    “可可乖，未來有好事等著你的。”
    “嗚嗚……”可可此時已經沒有力氣了，連舔巧克力的力氣都沒有。
    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艱難的抬頭，在對唐畫無聲地道謝。
    “我一會兒把巧克力燒給你。”唐畫說道，“你到了地方就能吃，所以乖乖的跟陰差走哦。”
    【我凸艸皿艸￥！！！唐畫不裝了，她說了陰差，陰差！】
    陳導頭皮都炸開了，渾身抖的跟篩子似的，跟攝像說：“你回去把素材交給後期的時候，提醒他們……記得……記得打嗶……”
    陳導聯想到之前房間內燈光閃爍的怪異，嚇得臉色慘白，渾身冒出了冷汗，差點兒一個白眼翻過去直接暈死。
    攝像大哥轉頭說：“所以……所以剛才我沒聽錯，唐畫她真的說了陰……”
    剛說出一個字，嘴巴就被陳導捂得死死的，“別說。”
    而此時，可可聽完唐畫的話，徹底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狗魂從可可的身體中跑了出來，立即被陰差拘上了繩索。
    唐畫吸著鼻子，對著可可揮手，“好好去吧。”
    陳導哭著說：“你說我們現在關閉直播有用嗎？”
    可可回頭，又對唐畫叫了兩聲，才跟著陰差消失在門口。
    唐畫抓著薛補會陰差娃娃衝出寵物醫院。
    “導演，還要跟嗎？”攝像大哥轉頭問道。
    “不……不用了吧。”陳導結結巴巴地說道。
    攝像大哥鬆了一口氣，他也沒膽子跟出去。
    【唐畫又去幹嘛了？攝像大哥快跟上去看看啊！】
    陳導帶著哭腔說：“祖宗們，你們不是害怕嗎？剛誰還念了大悲咒來著？”
    【我們可以一邊念一邊看，快跟上去啊！快！我要看唐畫在幹什麽！】
    其他直播間為數不多的為了自擔還在苦苦熬夜的觀眾，終於抵擋不住這邊的熱鬧，紛紛趕來直播間。
    另外兩個直播間，這下子除了嘉賓本人，一個真實觀眾都沒了。
    “走吧。”陳導心一橫，“咱們這麽多人跟著，怕什麽？”
    真是沒想到，他節目才開拍第一天，愣是給變成靈異節目了！
    他們剛追出去，就聽見唐畫問：“在哪兒燒合適？”
    攝像大哥頭皮發麻的舉著機器，就見唐畫走到街角的一個角落。
    陳導忍不住問：“那個……唐畫，你燒什麽呢？”
    “燒巧克力給可可吃。”唐畫剛剛從旁邊的24小時便利店買了打火機和作業本，“現在燒了，可可到了地……地方就能收到的。”
    本來想說地府，但想到這是在直播，不大合適。
    “咳，唐畫，你懂點兒門道？”陳導又問。
    “什麽門道？”唐畫眨眼。
    “就是玄學的門道。”陳導說道，“不然你怎麽能準確的燒給可可呢？”
    “我下頭有人。”唐畫驕傲的挺起了脖子，薛補會還是管點兒用的。
    陳導：“……”
    媽的，裝都不裝了。
    緊跟著，就見唐畫撕下作業本的一頁紙，把巧克力包起來，在紙上寫了可可的出生年月和去世的時間以及名字，用打火機點燃了紙，連帶著裏頭的巧克力一起燒化，黏在紙上一同燒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