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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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玩家發言結束,警長歸票5號,所有玩家戴盔投票,慢舉跟票無效。】
【1號、3號、4號、6號、7號、9號、10號投票給5號。】
【2號、5號、8號、11號、12號投票給5號。】
【5號玩家出局,請發表遺言。】
“女巫,1號銀水。”5號都氣笑了,“我這也能出局?他打的狼坑離譜到這個地步……這1號、4號都投我?我的天呐。
我覺得狼是6、7、9、10吧。1號和4號是被騙票的,3號玩家……我隻能說你如果是好人,這一票真的太離譜了。
沒了,沒有女巫,然後狼隊還有7號,而且還有個不知道在哪的狼王,打不了的。他們找到獵人拍刀了。過過過。”
“拍刀。”
江澄夜喊出了自己最熟悉的那兩個字。
其他狼人是不可能不響應的。
【狼人決定拍刀,在場剩餘狼人為:1號、7號、9號、10號。請給出拍刀順序。】
“兩刀8號,一刀12號,然後獵人……”
江澄夜摸了摸下巴,“我想想啊,4是平民,2是平民,6是平民,3和11裏麵,理論上是3號,因為站對邊的人裏麵有獵人就跳了對吧,那就3號吧。”
江澄夜直接給出了拍刀順序。
【遊戲結束,狼人陣營獲勝。】
8號玩家躺在椅背上,功虧一簣,確實盡力了,但是狼拿警徽一點用沒有。
“沒事,你們找不到1號的,我是狼槍,開槍會帶你,然後點出來女巫和獵人,你們還是會輸。”
江澄夜站起身,傳送離去。
至此,第一輪他算是無壓力通過了。
回到狼穴,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安生日子的江澄夜卻看到洛馨坐在床上,似乎有些心神不寧。
“怎麽了?”
他走過去,輕撫洛馨的頭發。
洛馨抬起頭,“我好像懷孕了。”
江澄夜不知自己是怎麽走出的狼穴,他隻知道在這個神經病的世界裏,懷孕往往與危險掛鉤,所以他完全沒有喜悅,有的隻是對未來的警惕。
“懷孕了?”希蘭聽完也是一驚。
狼族是不會懷疑自己人的感覺的,所以眼下這個事情,確實需要眾狼的關注。
然,當越來越多的“疑似懷孕”案例報到希蘭這裏,他們倆就知道,這大抵不是什麽危機前兆,而是這個世界再次進化了。
“血夜,去看看人族那邊。”
江澄夜點點頭,閃身而逝。
冬日的清晨,村落像被裹進了一層厚厚的棉絮裏。天剛蒙蒙亮,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地壓在屋頂上,連帶著屋簷下的冰棱都凍得紋絲不動,晶瑩剔透地懸著,像一串串凝固的水晶。
村口的老樹落盡了葉子,光禿禿的枝椏在寒風裏輕輕搖晃,枝椏間還掛著昨晚凝結的白霜,風一吹就簌簌往下掉。
隻有幾家早早起身的,才慢悠悠升起一縷淡青色的煙,煙在冷空氣中散得很慢,直直地往上飄,最後融進灰撲撲的雲層裏。
遠處的田埂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霜,像撒了一層鹽,在微弱的晨光裏泛著淡淡的光。
整個村落還沉在冬晨的寂靜裏,隻有寒風在巷子裏穿來穿去,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在輕輕喚醒還在沉睡的人們。
沒人早起啊……
江澄夜來到這裏才發現這個問題。
算了,直接去找安娜吧。
江澄夜這是把村落當自己家在逛,但也確實,作為混沌騎士,這個世界裏能單挑打贏他的人、或者狼都很少了,換言之,是幾乎沒有,要不然他也不能單槍匹馬殺穿狼神造的三層地獄幻境。
“有何貴幹?”
當江澄夜踏入大殿,安娜的聲音立即響起。
“問事。”他的聲音也很平靜。畢竟他現在仿佛一個世外高人般,根本不參與兩族的爭鬥,所以安娜大概不會對他這位“老戰友”有什麽不好的想法。
“講。”
安娜出現在大殿中央。
“我們狼族有人懷孕了。”
江澄夜直視安娜,那古井無波的眼眸裏依然沒有半點情緒跳躍。
“這是正常的,世界在進化。也許我們人族,也會開始繁育後代。”
江澄夜挑了下眉毛,繼續道:“那你們現在有沒有這種情況?”
安娜搖搖頭,“人族的感知要低得多,就算有,也不會在剛開始幾天就察覺到的。”
突然,她展顏一笑,道:“但是,我依然可以察覺到世界在進化。”
“哦?水晶球告訴你的?”江澄夜指了指安娜的預言道具。
安娜搖搖頭道:“自然不是,隻是……我感覺到我正在衰老了。雖然這個過程很漫長,但我真切地感覺到了我在老去。”
安娜不顧江澄夜的訝異繼續道:“這個世界不是在進化,隻是在補完自己,先有天空、大地,然後是海洋、空氣,再之後,這裏有了生命,有了爭端,有了死亡。而現在,它要補完生老病……以及,那最後一種、最接近真實的死亡方式。”
江澄夜低下眉眼。
他想到了一個很不好的事情。
“我懂了。”他點點頭,向安娜揮手致意。
“不要害怕未來,血夜。”一句話,讓本想走出大殿的江澄夜一閃而逝。
不遠處,一座廢棄房屋的地下室裏,黴味與塵土在昏暗中凝滯。種狼傑.卡洛斯佝僂著身子,指尖猩紅的符文在石壁上蜿蜒遊走,正將最後一絲詭譎的能量注入那座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祭壇,邪惡的獻祭已近尾聲。
然而下一秒,他喉頭猛地一甜,一道血箭猝不及防地從口中噴濺而出,濺在冰冷的石地上,洇開刺目的紅。
緊接著,他全身上下那些早已結痂的舊傷如同被無形的手撕裂,瞬間迸裂開來,鮮血混著暗色的汙痕狂湧而出,浸濕了他殘破的衣袍,讓他在劇烈的痛苦中猛地踉蹌了一下,眼中的陰鷙被突如其來的驚愕與劇痛撕碎。
獻祭的光暈如燭火般驟然熄滅,石室內殘留的邪祟氣息因儀式中斷而劇烈翻湧,撞得石壁嗡嗡作響。
傑.卡洛斯死死捂住胸前崩裂最深的傷口,指縫間不斷湧出的血珠滴落在祭壇邊緣,燙得那上麵凝結的黑霧一陣扭曲。
胸腔裏翻騰的怒火幾乎要燒穿喉嚨——那是籌劃數月的儀式,是他離夙願最近的一次。
可當他瞥見石壁上驟然黯淡的符文,想起方才那道撕裂虛空的無形之力,到了嘴邊的咆哮卻硬生生咽了回去,化作齒間一聲壓抑的悶哼。
他猛地側過身,踉蹌著躲進角落的陰影裏,殘破的鬥篷將自己裹得更緊。外露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傷口,痛意卻讓他更加清醒——能在儀式最關鍵的時刻精準打斷,甚至震傷他本源的存在,絕非他此刻能抗衡。
憤怒仍在血管裏衝撞,卻被更深的寒意死死摁住。他盯著地上那灘尚未凝固的血跡,瞳孔裏跳動的猩紅漸漸斂去,隻剩下劫後餘生的驚懼,像藤蔓般纏上後頸。
“世界……”
他喃喃自語。
然後,這位種狼大手一揮,周圍所有活人瞬間殞命,下一秒,傑直接消失在這如血色地獄的地下室,不知所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