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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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刻,時曼還陷在被開膛破肚的痛苦中不甘的死去,下一刻,她頭暈目眩睜開眼,頭疼不已,有人在搖晃她的身體。
    耳邊是男孩變聲期時難聽的公鴨嗓,刺耳又嘈雜,對著她的耳朵近距離尖叫,刺得她耳膜和神經抽痛不已。
    “你裝什麽死!你給我滾起來!”
    “拖油瓶!賠錢貨!敢搶我家房子我打死你!!”
    時曼反手就是一個大逼兜狠狠抽向噪音源頭,抬腳衝著對方的肚子就是一個猛踹。
    “啊!!”一個大胖小子被時曼踹的朝後一翻,捂著肚子就尖叫了起來:“媽!爸!時曼她打我!!”
    時曼終於看清了在地上撒潑打滾的胖小子,她心髒驀然抽緊,渾身血液都逆流了般。
    這胖小子叫時天傑,是她的表弟。
    但時天傑不可能這麽胖,末世缺衣少食,他早就瘦成了竹竿,時曼還記得他割開自己手腕,瘋狗一樣啃食自己血肉時的眼神。
    是的,她已經死了。
    死在末世第五年,被時天傑,還有她的這群好親戚開膛破肚給吃了!
    時曼被定在原地,意識到了什麽,身體不受控的顫抖起來。
    她下意識在身上尋找,找到了手機,看到上麵的日期:2035年6月10日。
    她重生了!重生到了末日前三天!
    她清楚記得這一天自己被叫來的大舅家,外婆留給她的房子要被拆遷了,大舅一家子一分錢不想出逼她轉讓房子,她隻是說了句那是外婆留給她的房子,就被時天傑用花瓶打暈了過去。
    張春霞見兒子被時曼踹了,尖著嗓子衝過來就要甩時曼耳巴子:“你個連爹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敢打我兒子!”
    末日五年摸爬打滾,哪怕時曼現在的身手不如死前,但求生意識已成本能,她輕易避開張春霞的巴掌。
    張春霞本就胖,手上打空,身體前傾直接摔自己胖兒子身上。
    “我去尼瑪的,你要造反?!”正在抽煙的時大山把煙屁股一丟,抄起旁邊的凳子就要砸過來。
    時大山是時曼的大舅,時曼大學前就沒少挨他的打,死前,就是時大山剖開了她的肚子!
    “你敢動手,外婆給我留的房子你就別想要了!”時曼厲聲喊道,殺意讓她雙眼發紅,看著像頭擇人而噬的狼崽子。
    時曼恨不得當場宰了他們,但理智告訴她,現在還不是末世,殺人犯法,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不能衝動!
    時大山打罵時曼打罵慣了,還是頭一遭見她反抗,一時間倒被她那凶樣兒震住了,他依舊舉著椅子,朝地上吐了口痰:
    “你說啥?你有種再給老子說一句。”
    時曼壓下仇恨,控製語氣道:“你們今天叫我來不就是要外婆留給我的房子嗎?五百萬,我把房子過戶給你們。”
    張春霞從地上爬起來,聞言又要衝上來:“你還想要五百萬?你在想屁吃!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野種,要不是我們你早就餓死了,那死老太婆死了,房子也該留給兒子,輪得到你這個外孫女!”
    時曼心裏冷笑。
    上輩子她就是被張春霞日複一日戳著脊梁骨咒罵是個野種,說要不是他們心善給她一口飯,她生下來就該死了。
    事實上呢?
    時曼是隨母姓的,她媽未婚生子,生了她後就跑了,後麵嫁給一個灣島富商,給別人當後媽去了。
    時曼是外婆養大的。
    但外婆在她高中的時候就去世了,留下了一套自建房歸在她名下,上輩子時曼也覺得自己不配拿那套房子。
    可死之前,時曼才知道,早年外公去世前分家,那套自建房給了她媽,剩下三家人分的都是錢,那幾年正好國家高速發展,自建房沒人瞧得起,都向往大高層。
    直到後麵拆遷戶的出現。
    而一直到末世來臨前,她媽也有往家裏寄錢,數目還不小。
    別的不說,就時大山他們一家新買的這套大平層,有一半的錢都是她媽出的。
    她高中那三年,每天洗衣做飯都是她,時大山喝醉酒就打人,以前打張春霞,她來了後就打她。
    時天傑有樣學樣,時曼高中時候經常被這對父子雙打,張春霞就在旁邊嗑瓜子看戲,拍手叫好。
    後麵時曼考大學,哪怕分數穩上211,填誌願時,也被時大山一家盯著,幾乎是脅迫的逼她選了個本市不入流的三本院校。
    用時大山的話說就是女娃兒文憑那麽高有啥用,反正都要嫁人的,隻要能生娃兒就行。
    前仇舊恨在腦海裏翻騰,時曼越是憤怒,越是冷靜。
    過去的她,就是被pua的腦子起泡,才會連反抗撕破臉的勇氣都沒有!
    都死過一次了,她要是再慫,她還重生個屁!
    “外公去世前分家,那套自建房本來就是給我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我媽一直有往家裏打錢。”
    時曼冷聲道:“你們這房子怎麽給的首付,你們心裏清楚。”
    “外婆給我留的房子被劃為拆遷,賠償款少說也有一千萬,我隻要你們五百萬夠你們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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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們一天時間籌錢,不願意我就賣給二舅和三舅!”
    還有三天,天災就要降臨,時曼可沒那麽多時間和這一家子廢話。
    她沒管張春霞滿嘴屎尿屁的咒罵,奪門而出,急匆匆往老房子那邊趕。
    時曼剛出樓棟門,感覺像撞入了蒸籠裏,潮熱的讓人心口發悶。
    現在是中午一點,灰蒙蒙的陰雲擋住日頭,像是要下雨。
    迎麵卷來一陣大風像滾燙的巴掌抽在臉上,非但沒減去半點熱意,還讓人更燥了起來。
    時曼的心砰砰狂跳,更清晰的意識到,自己的的確確是重生回來了。
    她清楚記得,末日前三天整個c市熱的宛如蒸籠,時不時陣雨,那時候,誰也沒把這異常天氣放在心上。
    直到末日來時,暴雨降臨。
    那是許多人都以為,隻是一場尋常大雨罷了,可這場暴雨整整持續了一個月,超強降雨量,引發各地山洪,城市水位上漲,淹到了四層樓的高度。
    而洪水隻是開始,緊隨而來的龍卷風、極寒、極熱、地震、沙塵暴、間歇性酸雨、動植物變異……
    天災降臨,秩序崩壞。
    末世的陰翳蒙在心頭,讓時曼不敢浪費一點點的時間!
    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老房子與時大山家的小區隻有一街之隔,中間的柏油馬路像一條長河,涇渭分明的將城中村和時尚都市劃開。
    沒錯,時曼外婆留下的老房子就在城中村,周圍高樓林立,附近有大型商超,城中村另一麵還有個別墅區。
    時曼穿過馬路跑回城中村,周圍的建築像是停留在90年代,高矮錯落的自建房,道路狹窄又擁擠。
    城中村裏還住著不少人,一樓大多是些雜貨部或餐館,但因為拆遷的緣故,許多都關門了。
    現在滯留著的,要麽是拆遷款還沒談妥,要麽就是些因為房租便宜還留下的租戶。
    城中村就兩條交叉的十字長街,時曼家的老房子正好在拐角處。
    別看時曼家老房子有五層,還有個圍欄小院,外牆開裂,水泥大片脫落露出裏麵的紅磚和鋼筋,妥妥的危樓。
    中介看了這樓都直搖頭,正是這個原因,老樓才沒被拿去出租。
    時曼在和生鏽的小院鐵門鬥爭時,隔壁麻將館跑出來一大媽,過來就拽住時曼的胳膊:
    “我聽聲音就知道是小曼你回來了,正好我侄子下午要過來,這回你總有時間見他了吧!”
    “我那侄子可是家裏的獨苗苗哦,你不抓緊,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了!”
    鐵門的鎖生了鏽本就不好開,時曼被拽的火氣也翻騰上來。
    她記得隔壁這位老鄰居周大媽,家裏開麻將館的,時大山兩口子一直愛來這兒打牌。
    上輩子這周大媽挺看不上她的,但老屋被定下拆遷後,周大媽對她態度就變了,殷勤不已的想把自己那個三十好幾還遊手好閑在家啃老的侄子介紹給她。
    “沒時間!有時間也不見!”時曼用力把手拽出來,開鎖的手一用力,哢嚓,鎖擰開了,“那麽寶貝的獨苗,你還不藏好了,一天三炷香給他供起來。”
    時曼懟完人,立刻進院,砰的關上門。
    周大媽臉上難看,乓乓乓的拍起門,罵道:“沒爹沒媽的,眼睛還敢長頭頂上!”
    “給你介紹我侄子是我看得起你!你當自己是個什麽玩意!”
    時曼冷笑。
    邊掏鑰匙開老屋大門,邊打電話。
    “歪,報警中心嗎?我要舉報有人聚眾賭博,對,地址是……”
    周大媽家麻將館裏打牌金額有多大,時曼再清楚不過,一查一個準。
    她沒功夫搭理這個麻煩,但不介意給對方找點麻煩!
    時曼目標明確,拿著宅基地證明先去房屋征收部門把拆遷款拿到手,然後趕緊囤貨。
    但最重要的是,時曼要確認兩件事:
    外婆留給她的這間老屋很奇怪,哪怕末日天災頻發,台風、洪水、暴雪、地震……可老屋竟都屹立不倒!
    後期時曼是在老屋裏被開膛破肚的,也是死前,她聽到了時大山他們的碎碎念:
    他們說,老屋裏莫名其妙會多出現一些食物水源,門窗什麽的看著老舊卻詭異的堅固。
    可食物水源不多,並不夠分,隻能艱難維生,但在她死前不久,老屋的食水突然就不再出現了。
    再然後,時曼被吃了。
    老屋有著秘密,這秘密或能幫助時曼在末世到來後存活下去,而除此之外的第二件事是……
    時曼心情忐忑的打開老屋的門,進門後,一坨白影突然竄了過來。
    熟悉又久違的貓叫聲衝入耳中的瞬間,時曼雙眼濕潤了。
    “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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