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炮灰手寫死亡筆記(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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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盛開車出現時,顏璨正在逛城中村。
    她手裏拎著一些吃的,沒事人一樣跟攤販說著話,仿佛什麽也沒發生。
    “這就是你口中的小可憐?”
    宗斂之前這樣問他。
    那會周盛說:“言璨受了那麽多委屈,沒心理變態都不錯了,適當發泄一下情緒也是正常的。”
    換做是他,沒準早就已經殺了汪鵑。
    但現在看來,他的判斷又錯了。
    言璨太冷靜了。
    冷靜地讓人聯想到那些天生的犯罪者。
    周盛按了一下喇叭,對宗斂說:“表哥,你說言璨不會是被言家逼瘋了,心理扭曲變態了吧?”
    宗斂:“……”
    不是小可憐就是小變態。
    就沒有一點正常的稱呼?
    而顏璨,聽到鳴笛聲後也回過了頭。
    周盛又擔心,“她這個樣子,不會走上犯罪的道路吧?”
    以前困在言家,以後困在監獄。
    那樣的話,言璨這一生也太悲慘了。
    宗斂徹底無語,難得說了一句長話。
    “接下來的路該怎樣走,她自己最清楚,不該你管的事,不要瞎操心,好好開你的車。”
    剛說完,車窗被敲響了。
    周盛打開車門,坐等顏璨上車。
    結果,因為巷子裏傳出了一句“言家又出事了”,顏璨這個法外狂徒,竟然又追隨吃瓜群眾去看熱鬧了。
    周盛目瞪口呆。
    “表哥,你看看她,她,她怎麽這樣!”
    他氣得說話都結巴了。
    宗斂卻輕輕勾起了唇。
    這樣怎麽了?
    年紀不大,膽子不小,三番兩次返回案發現場,這種膽識氣度,可不是一個常年被打壓欺辱的小可憐能有的。
    周盛實在難以理解,“她這是什麽怪癖,哪有犯罪嫌疑人天天返回犯罪現場的!”
    宗斂:“又不是第一次了。”
    周盛:“嗯?”
    宗斂:“下車,去看看怎麽回事。”
    周盛:“啊?”
    憑什麽?
    幾秒後,周盛下了車。
    他一臉苦大仇深的來到巷口,迎麵就撞上兩個從裏麵出來的人。
    “這言家也是倒黴,天天都有要債的人。”
    “誰讓言建嗜賭成性欠了別人錢呢,欠的還都是那些不好惹的主,他們沒殺人放火就不錯了。”
    兩人說著走了出去。
    周盛繼續向前,又撞上幾個人。
    一人說:“這汪鵑也是瘋了,之前說言璨打折了她的手指,偷了他們的錢,這會兒又說言璨和王大媽一起打她,真是失心瘋了!”
    另一人說:“她汙蔑親生女兒也就罷了,還冤枉王大媽,誰不知道王大媽是老好人,明知道言家還不上錢還借錢給他們,她怎麽可能打人呢。”
    周盛聽著這些話,腦海裏閃過一些別樣的畫麵。
    顏璨提著汪鵑的腦袋狠狠往地上砸。
    王大媽扯著汪鵑的耳朵狠狠扇她耳光。
    這都是他親眼所見。
    但是,他所見到的人都一致認定汪鵑是汙蔑冤枉無辜的人。
    “好厲害的手段,輕易就將一個人變成了瘋子。”
    周盛心裏感慨,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了之前和宗斂來過的巷口。
    一群鄰居正在為無辜的顏璨和好心的王大媽打抱不平,而當事人之一的顏璨,竟肆無忌憚地站在他們身後,悠閑地嗑著瓜子。
    “她,她……”
    周盛看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顏璨隨手丟下的瓜子皮上,才說:“缺點素質。”
    ……
    “今天是個好日子~”
    顏璨哼著小曲從巷口出來時,車裏兩雙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等她上了車,周盛便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問她,“酒店跟我說你出門了,你在這兒幹什麽?”
    這次主動交代,就不是跟蹤!
    他才不是跟蹤狂。
    顏璨一邊係安全帶,一邊用可愛的語氣說:“幹架啊。”
    周盛:“……”
    顏璨往駕駛座靠了靠,看著他說:“汪鵑被我打成了什麽樣子,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她是嫌疑人不假。
    但某些人,天天搞跟蹤,比她這個當事人還熟悉案發現場。
    周盛:“……”
    一個髒字也沒有,但怎麽聽著不像什麽好話呢?
    見他啞口無言,顏璨又說:“你們之前離開的時候,汪鵑在幹什麽?”
    周盛一聽,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問:“你想知道什麽?”
    顏璨說:“汪鵑愛財如命,我真怕她豬油蒙了心,和錢一起灰飛煙滅。”
    雖然今天這把火不大,可她造就的火勢隻會越燒越猛,直至將整個言家毀滅。
    “那你還放火。”周盛說。
    還不止一次。
    還說什麽灰飛煙滅。
    這家夥分明隻關心汪鵑死沒死。
    顏璨忽然長歎一聲。
    周盛立即看向了她。
    宗斂也輕輕蹙眉。
    隻見顏璨微微低頭,神情低斂,萬分無奈地說:“那不然呢,我能怎麽辦?我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
    “我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就這一句,讓周盛愣是沉默了一路。
    明知道言璨孑然一身孤苦無依,明知道她這一路走來過得有多不如意,他還說那樣的話。
    他真是該死!
    快到蘭心酒店時,周盛忽然想起什麽,對顏璨說:“忘了介紹,後麵是我表哥,宗斂。”
    顏璨:“哦。”
    周盛:“……”
    說實話,他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發現有人聽見“宗斂”兩個字時反應這麽淡定。
    甚至是漠視。
    真是……讓人開心啊!
    周盛回頭,看了眼後座麵無表情卻不知為何看起來像在生氣的宗斂,又故意問顏璨:“哦是什麽意思?”
    顏璨說:“您忘性真大的意思。”
    周盛:“……”
    大意了。
    又又又犯蠢了。
    忘了顏璨第一次坐他車時表哥也在車上。
    見他不接話,顏璨不高興地說:“你看,你非要問,我說了你又不高興,下次別問了。”
    那語氣,像是教訓淘氣的孩子。
    周盛徹底無語。
    他自閉了。
    而顏璨在時從沒說過話的宗斂,在這時開了口,“抱歉,之前失禮了。”
    周盛驚愕回頭。
    表哥在道歉?
    宗斂無視他,反而凝視顏璨清冷又孩子氣的側臉。
    他說:“重新認識一下。”
    他說:“我是宗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