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炮灰手寫死亡筆記(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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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建,可以走了。”
被念到名字時,言建正坐在角落裏扣腳趾頭。
走?
狗都不走!
他無賴一樣笑著,“我不走!我就喜歡待在這裏。”
出去後被債主攆狗似的追著滿大街跑的鬼日子,哪有在看守所舒服?
“走不走,你說了不算。”
看守的人說。
幾分鍾後,言建被抬出了看守所。
“怪了,這些人怎麽回事?”
言建懵了。
他進看守所就跟回自己家一樣。
但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他不走卻硬是被人抬著出來。
也罷。
出來就出來了。
大不了犯點事再進去好了。
當務之急是搞錢!
有了錢,他才能將之前輸掉的都贏回來。
“建哥,你真的出來了?”
言建剛盯上一個隨手把錢塞在屁股口袋裏的女生,才要下手,就被身後傳來的哭泣聲打斷。
他回過頭,厭惡地看著來人,“你來幹什麽?”
這一轉頭的功夫,那個女生就不見了。
“操!”
“老子的錢!”
他氣得不行,轉過身對著汪鵑就是一頓猛捶。
“真喪氣!”
“老子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讓你給攪和沒了。”
汪鵑挨了打,卻不叫痛,反而紅著眼睛上去抱言建,結果被言建一把甩到了地上。
有路人看到了,剛想幫忙,也被言建陰著臉罵走了。
“你他媽能不能不跟著老子?”
言建半蹲下來,一把捏住汪鵑的下巴。
每次他進看守所,汪鵑都跟個幽靈似的在外麵等,直到他出來的那一天。
汪鵑說:“我不能沒有你。”
很早之前,她就已經失去了一切。
如果連言建也失去,那她的人生就徹底變成個笑話了。
她說的深情款款,眼裏滿是愛意。
可言建沒有絲毫感動,反而一巴掌打在汪鵑臉上。
“現在呢,清醒點了嗎?”
汪鵑沒說話。
言建反手又是一巴掌。
“現在呢?”
汪鵑卻還在說愛。
路人看傻了。
吃瓜的周盛和何雨也看傻了。
何雨還是第一次這麽直觀地感受汪鵑的瘋狂。
他納悶極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盛哥,這個女人是不是這裏有什麽大病?”
為愛瘋狂的人他見過不少。
包括他的母親。
在最好的年華被渣男欺騙,後來發現一切不過是騙局,自己還背負上小三的罵名,卻仍舊深陷其中難以自拔,寧願自毀前程與家人反目也要生下渣男的孩子。
結果。
她自以為是的愛情。
造就了幾個家庭的悲劇以及悲劇的他。
周盛冷眼看著,嘲諷道:“沒病也做不出這種事。”
看到汪鵑鍥而不舍地要抱言建,甚至親吻言建的鞋時,何雨隻覺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汙染。
“嘖。”
“這個女人…嘖…嘖……”
何雨一時不知道該作什麽評價。
無論如何,這個女人都是曾經的周家養女,是已逝周老太太的掌上明珠,她的一舉一動,始終會被人打上周家的標簽。
哪怕周家和她早已斷絕往來。
他偷覷周盛的臉色,卻被周盛抓個正著。
周盛說:“曾把她當作家人對她付出了親情的人是我爸,不是我,別說她在這裏發瘋,丟人現眼,就是她死在這,我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他隻是在想。
憑什麽?
憑什麽言璨前十七年的人生被掌控在這種人手裏。
……
顏璨和宗斂來時,言建和汪鵑看似都已經平靜了下來。
至少,不像之前那麽瘋了。
“怪我,好戲都要散場了。”
顏璨碎碎念。
她起得晚,宗斂是在知道她叫了早餐後才來敲門,將消息告訴她的。
宗斂說:“不怪你,也許這隻是開場戲。”
言建這樣的人,在哪裏都不會安分。
他人在哪裏,賭桌就在哪裏。
錢早就輸光了。
房子也抵押出去了。
接下來,他還會輸掉什麽呢?
“這個女人一直哭真是煩死了。”
“哭有什麽用呢,言建需要的是錢,又不是她的眼淚和她的愛。”
滑稽可笑的場景還在上演,但圍觀的人已經有些煩了。
顏璨也是。
她閉了閉眼,轉頭看向宗斂。
她忽然說:“我的眼睛被吵到了。”
宗斂輕笑,“是嗎?”
他的眼睛卻被可愛到了。
顏璨重重點頭,又看向外麵,“她現在要做的不是抱著言建哭,而是順著我留給她的線索,一路找到顧琛的半山別墅去。”
聽到顏璨提起顧琛和半山別墅,宗斂的眼眸沉了沉。
一個林耀不夠。
綁架的賬,他得慢慢清算。
宗斂說:“或許是她太笨,沒找到線索。”
汪鵑這個人,和“聰明”兩個字實在是搭不上一丁點兒的關係。
顏璨覺得有可能,“又或許,線索被上門要債的人破壞了……這可不行,我得趕緊讓她知道言晚的下落。”
宗斂問她,“你要怎麽做?”
顏璨不用考慮,就隨口說:“簡單啊,找兩個人就行了。”
宗斂:“什麽人?”
顏璨:“債主!”
她說:“是不是真的債主不重要,反正債多不壓身,言建自己估計都記不清他的債主有哪些。”
隻要這兩個所謂的“債主”統一口徑,聲稱他們之前看到言晚和顧氏集團的太子爺在一起,讓言建夫妻知道言晚被誰包養了就行。
顏璨說完,發現宗斂盯著自己。
“怎麽了?”
“覺得我太壞了,連親姐姐都坑害?”
她問宗斂。
宗斂則問她,“如果我說是呢?”
顏璨唇角泛起一抹冷笑,“那就很抱歉了,雖然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但我也不會和是非不分的人做朋友。”
看向宗斂那雙發現寶藏一樣閃著異樣光芒的眼睛。
顏璨說:“我的人,永遠都隻能堅定不移毫不猶豫地和我同一立場,且沒有試錯的機會。”
這是爸媽教給她的道理。
宗斂看著她,忽然笑了。
他說:“我的出身、家世和成長經曆給了我無限次的試錯成本,但我個人不喜歡試錯,也永遠不會犯錯。”
顏璨聽明白了。
“所以?”
宗斂輕笑。
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他說:“我會是你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