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七級台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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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的傑明街空無一人,鍾表行的櫥窗像隻死不瞑目的眼睛。懷爾德用萬能鑰匙打開店門,我們的皮鞋在木質地板上激起細微的塵埃。月光透過彩色玻璃,在地麵投射出破碎的星圖,其中北鬥七星的位置恰好對應著死者指甲下的凹痕。
    霍桑的屍體在地下室被發現。老人趴在工作台前,後腦有致命的鈍器傷,右手緊握著枚共濟會徽章,左手在血泊中畫了個不完整的圓圈,圈中有三道斜杠。工作台上擺著半杯冷掉的紅茶,茶漬裏混著細小的天仙子堿結晶。
    "他在暗示什麽?"懷爾德用放大鏡觀察血字,"o加三道杠,是字母b?還是數字13?"
    我注意到工作台下方有塊活動地板,掀起後露出段向下的樓梯。懷爾德掏出警用手電筒,光束照亮潮濕的石階。我們數到第十七級時,台階盡頭出現扇鐵門,門上刻著與教堂鍾樓相同的共濟會標記,門把手上纏著半條黑色蕾絲領巾——與死者脖頸上的那條出自同一塊布料。
    鐵門內側掛著塊銅牌:"紀念1895年6月19日的黎明,願逝者安息。" 懷爾德的手電筒突然熄滅,黑暗中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我摸出atches,擦亮的瞬間,眼前的景象讓血液凝固:
    地下室牆壁上掛滿了人體解剖圖,中央擺放著石製祭壇,祭壇上有具穿著白色壽衣的女屍,雙手交叉捧著束幹枯的鈴蘭。她的麵容與埃絲特·布魯克斯驚人地相似,而壽衣胸口繡著的名字是:伊麗莎白·巴雷特。
    "這是場持續了三十年的儀式,"我的聲音在石壁間回蕩,"佩恩爵士為了複活逝去的靈媒,策劃了這場玫瑰連環凶殺案。每到6月19日,他就用與伊麗莎白相似的女子獻祭,通過共濟會的秘術讓靈魂轉生。"
    懷爾德的呼吸變得急促:"但佩恩爵士十年前就去世了......"
    "凶手是繼承了他意誌的人。"我指向祭壇後方的暗門,門後是間擺滿鍾表的密室,每座鍾都指向6月19日淩晨兩點——伊麗莎白的死亡時刻。在中央的落地鍾裏,我發現了那封未寄出的黑紗女人的信,落款是:"您忠誠的追隨者,.h."    "第三起案件的逆時針勒痕,"懷爾德恍然大悟,"象征著靈魂轉生的方向逆轉,埃絲特在反抗儀式!"
    我們衝回地麵時,聽見街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輛黑色馬車正駛向聖瑪麗教堂,車頂的燈籠映出半片黑色麵紗。懷爾德掏出警哨,卻在這時,我注意到霍桑屍體旁的共濟會徽章——那是塞繆爾·佩恩爵士的遺物,徽章內側刻著段拉丁文:"as above, so beo; as ithin, so ithout."
    教堂的鍾樓傳來午夜的鍾聲。當第十二聲鍾響結束時,第十三層階梯突然在我們眼前顯現,由齒輪與骨骼拚成的階梯通向穹頂的暗室。暗室中央懸掛著巨大的天文鍾,鍾麵上的指針正指向1895年6月19日淩晨兩點,而在鍾擺的末端,掛著那隻帶血的珍珠手套。
    "她在等我們。"我摸出那枚烏鴉鑰匙,插入天文鍾的鎖孔。齒輪開始轉動,暗室頂部的星空投影緩緩展開,露出隱藏在壁畫後的真相:伊麗莎白·巴雷特並非自然死亡,而是被佩恩爵士用天仙子堿毒殺,以進行永生儀式。而每到她的忌日,瑪麗·霍桑就會用相同的手法,試圖將她的靈魂導入血親後代的體內。
    暗室角落傳來布料摩擦聲。瑪麗·霍桑站在陰影中,黑紗下露出蒼白的下巴,手裏握著把鍍銀匕首,刀柄刻著鈴蘭圖案:"你們不該打擾死者的安眠,先生們。當玫瑰再次綻放時,伊麗莎白將重返人間。"
    懷爾德的槍響在密閉空間裏格外刺耳。匕首從瑪麗手中滑落,她向後倒去,撞翻了天文鍾。在鍾擺停止擺動的瞬間,我看見她頸間戴著枚懷表吊墜,打開後是張雙人合影:年輕的瑪麗與伊麗莎白,身後是聖瑪麗教堂的尖頂,照片背麵寫著:"至愛伊茲,永遠的.h."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霧靄時,懷爾德在教堂廣場的長椅上點燃香煙:"所以埃絲特試圖用北鬥七星的位置告訴我們鍾樓的秘密?而霍桑畫的三道杠,是在暗示妻子的名字縮寫?"
    我望著逐漸散去的晨霧,想起霍桑閣樓裏的那句話:"時間是個莫比烏斯環。" 或許所有的謎題,都是過去在現在投下的陰影,而真相,往往藏在我們視而不見的"常識"背後。
    懷表指向六點十九分,與1895年那個黎明的時刻分毫不差。我摸出半片懷表玻璃,此刻它終於完整——在天文鍾的暗格裏,我找到了另半塊碎片,合在一起時,顯現出完整的星圖,而在北鬥七星的末端,有顆不屬於任何星圖的暗星,標記著"e.b."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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