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船長的幽靈在齒輪風暴中顯形，他的機械心髒跳動著二十道光芒："二十年前，我們與克蘇魯簽訂契約，用靈魂換取跨洋蒸汽船的永恒動力。" 他投射出泛黃的契約書，簽署日期是1900年7月17日，與"艾克蘇魯號"失蹤日吻合，"但我們沒想到，所謂的永生，是成為克蘇魯夢境的齒輪。"
    月光石的宇宙起源在爆炸餘波中揭曉：它是遠古星神對抗克蘇魯的武器，蘊含著超越熵增的"秩序能量"。當我將月光石碎片嵌入船載星圖時，所有齒輪突然逆時針轉動，克蘇魯的觸須被逆熵流切成星塵，重新凝結成二十顆行星寶石。
    "靈魂不該被囚禁在黃銅裏。"大副的機械義肢脫落，露出下麵腐爛的人類手臂，"我們的真正使命，是用齒輪的咬合聲為克蘇魯譜寫安魂曲......" 他用最後的力氣敲響霧角，齒輪震動的頻率與克蘇魯的心跳形成共振，竟奏出近似鯨歌的旋律。
    船身的殘骸開始重組，蒸汽與齒輪化作機械巨鯨的輪廓，馱著克蘇魯的封印沉入深海。我在碎片中找到前任船長的日誌殘頁："當鐵鯨成為傳說，齒輪的嗡鳴將成為人類對未知的永恒敬畏。" 殘頁邊緣的油漬，在月光下顯形為克蘇魯的星象圖，卻被齒輪分割成無數和諧的幾何圖案。
    三個月後，新倫敦的蒸汽博物館陳列著二十顆行星寶石，每顆寶石旁都刻著犧牲船員的名字。大副的鐵製義肢被改造成警鍾，鍾體刻著："蒸汽易冷，齒輪會鏽，但靈魂的光芒永不熄滅。" 每當整點敲響時，鍾聲裏隱約能聽見克蘇魯的低語，卻不再充滿威脅，而是像遠古海洋的歎息。
    懷表的月光石裂痕中，生長出類似珊瑚的機械枝椏，那是克蘇魯觸須的進化形態。潛水員的報告顯示，鐵鯨殘骸周圍形成了新的生態係統，機械齒輪與深海生物共生，觸須管線中流淌著發光的浮遊生物——這是蒸汽朋克與克蘇魯達成的詭異平衡。
    在魔鬼三角的海圖上，我用齒輪碎片拚出"克蘇魯號"的航線，碎片竟自動組成北極星的形狀。或許，所謂的舊日支配者，不過是宇宙機械中一枚巨大的齒輪，而人類的靈魂，則是讓這台機器保持人性溫度的潤滑油。
    懷表指向淩晨兩點十九分，這個曾象征毀滅的時刻，現在成了"機械黎明"的起點。當第一縷蒸汽朋克的晨光穿透濃霧，遠處的海平麵上，鐵鯨的剪影正隨著潮汐起伏，它的背鰭是齒輪，尾鰭是螺旋槳，而雙眼是永遠明亮的月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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