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駝鈴驚沙
    元和三年，暮春的風沙卷著駝鈴聲掠過玉門關。沈硯秋之子沈墨卿撫著腰間玉佩，觸感與父親留下的"清"字玉佩截然不同——這是前日市集上，波斯商人用半卷殘破的《粟特文藥典》換給他的。玉佩內側刻著連珠紋，當他對著陽光轉動時，竟顯露出"天馬西來"四字。
    "公子，前麵就是怛羅斯城。"隨從阿泰指著遠處烽燧，馬鞍旁的皮囊裏裝著從龜茲換來的葡萄酒，酒液中沉著細小的金箔。沈墨卿忽然勒住韁繩，隻見沙漠中伏著數十具屍體，衣飾皆為大楚商隊打扮，咽喉處有細小的 puncture ound，傷口周圍皮膚泛青——與父親當年記載的西域"蝮蛇毒"症狀分毫不差。
    夜幕降臨時，他們在綠洲遇到一隊粟特商團。商隊首領的鷹隼突然撲向沈墨卿的玉佩，利爪扯斷係繩。首領撿起玉佩時，袖口滑落半張獸皮地圖，上麵用朱砂標著"大宛汗血馬廄"，旁邊注著"周"字密語。沈墨卿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叮囑："若見連珠紋，必尋持角弓者。"
    第二章 角弓秘卷
    怛羅斯城主的宴會上，胡旋女的銀鈴與琵琶聲中，沈墨卿注意到左首第三位騎士的箭囊——鹿皮上繡著北鬥七星，正是周衍黨羽的標誌。城主舉杯時，他袖口的金鐲子閃過微光，與當年劉貴妃的赤金絞絲鐲形製相同。
    "聽聞沈公子精於醫道，"城主推來個錦盒，裏麵躺著具幹屍，指尖蜷曲如鉤，"此乃三年前病逝的大宛使者，至今無人能解其死因。"沈墨卿用銀針探入屍身，針尖瞬間變黑——心脈處藏著枚細小的銅片，刻著粟特文"天馬計劃"。
    深夜，他潛入城主府密室。燭火下，牆壁上的壁畫讓他瞳孔驟縮：張騫出使西域圖中，貳師將軍李廣利的戰馬旁，竟用暗線繪著周衍的臉。壁畫角落的星圖裏，"熒惑"星位插著支角弓，弓身刻著連珠紋，與他的玉佩嚴絲合縫。
    第三章 汗血迷蹤
    當沈墨卿帶著角弓趕到大宛馬廄時，正看見一群黑衣人用烙鐵在馬臀印標記。頭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踢翻銅盆，裏麵裝著的不是尋常馬料，而是磨成粉的"九轉還魂丹"——與周衍當年用來控製黨羽的毒藥如出一轍。
    "這些馬要獻給吐蕃讚普，"為首的黑衣人摘下麵罩，竟是當年失蹤的劉貴妃兄長，他腰間掛著的香囊，散發著與周衍書房相同的沉水香，"周相爺當年就說過，大楚的龍脈，該用汗血馬的血來續。"
    沈墨卿扣響角弓，箭矢擦著對方耳畔釘入馬廄立柱，露出裏麵藏著的密道。地道盡頭的石台上，整齊碼放著三百具兒童骸骨，每具胸前都掛著連珠紋玉佩——這是周衍當年用"紫微星"計劃餘黨血脈，培育的"天馬人牲"。
    第四章 沙海歸墟
    黎明時分，沈墨卿在沙漠中點燃烽火。阿泰帶著龜茲守軍趕到時，正看見他用角弓劃破掌心，鮮血滴在連珠紋玉佩上，竟引出地下傳來的戰馬嘶鳴。被毒藥控製的汗血馬群突然發狂，踏碎了埋在沙下的青銅陣盤，露出周衍二十年前埋下的《西域策》殘卷。
    "看這個。"阿泰從灰燼中撿起半塊絲帛，上麵用大篆寫著"斷匈奴右臂，必控大宛馬"，卻被人用朱砂改成"斷大楚龍脈，必借西域名馬"。沈墨卿這才明白，周衍當年不僅要掌控朝堂，更妄圖通過控製西域馬政，讓大楚永遠困在他的權謀迷局中。
    黃昏，殘陽如血。沈墨卿將角弓投入燃燒的馬廄，火光中浮現出父親的麵容。那些被周衍扭曲的"天命"，那些用白骨堆砌的"宏圖"，終究抵不過沙海的風，將陰謀慢慢吹散。他摸著腰間的玉佩，連珠紋漸漸褪去，露出內側新顯的字跡："清濁自現，何須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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