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賽斯的身體狀況在恢複一定程度後便開始走下坡路。
    而源頭則是那個不被所有奧認可的‘惡種’。
    赫爾賽斯甚至還為她取了姓名，叫「千緣」，很獨特的名字。
    瑪麗多次提出將這個惡種剔除，但都被拒絕了，凱恩和奧特兄弟也勸說過，完全沒用。
    赫爾賽斯固執的地方完全用錯了，他們根本沒辦法。
    “有時候你要帶入他的視角去看待事物，泰羅，或許你就能知道他為什麽會離開你。”
    “帶入...托雷基亞的視角.....該怎麽做？難道要去科學技術局上班嗎？”
    那警備隊該怎麽辦？兩邊一起的話那得多忙？
    “......傻孩子。”
    赫爾賽斯縮在柔軟的沙發上，一旁坐著奧特老六，他伸手摸了摸泰羅的角：“你覺得我是怎樣的？”
    “赫爾伯父...嗯，待人真誠友善、性格很好，堅韌、強大，是我們光之國的英雄，最耀眼的科學家，聞名宇宙的科研天才，是我尊敬的長輩。”
    “那麽托雷基亞呢？”
    “我的摯友，最好的朋友，之前跟赫爾伯父一樣在科學技術局工作，希卡利說他非常有天賦，他很聰明，很優秀，很好很好......我不知道他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要離開，在光之國和我一起難道不好嗎？”
    “.......這當然很好，誰會不喜歡小泰羅呢。”赫爾賽斯想為侄子解決煩惱，但他並不了解托雷基亞，印象中泰羅在時，托雷基亞一般都跟他在一起，兩奧形影不離，一看就是很要好的朋友。<要我大致給您介紹一下嗎？】
    泰羅眼中的托雷基亞當然是帶有濾鏡的，赫爾賽斯需要實際情況。
    ‘嗯。’
    【0009：托雷基亞幼年十分孤僻，是泰羅鍥而不舍的主動示好兩奧才成為親密無間的朋友，藍奧嘛您肯定了解，腦子太好使有時也不是一件好事，他思考光明、正義、紐帶，後因為種種事件對奧特曼存在的信條產生懷疑，認為光明和黑暗本為一體，質疑奧特曼，然後就離開了】
    【0215：他認為混沌才是永恒，這方麵您有話語權】
    【0009：他的想法是泰羅要將光芒貫徹到底，那他就要窮盡黑暗，在命運的終點他們都會到達同一個地方】
    【0215：同一個地方......這倆沒點什麽我是不信的】
    【0009：托雷基亞就泰羅這麽一個朋友，要是泰羅能跟他好好聊聊，應該能帶回來】
    【0215：喂，你把泰迦忘了？】
    【0009：哦哦對哦，您也不用管這件事，劇情還需要他呢】
    【0215：話又說回來，赫爾賽斯大人，您想回頭看看姬矢準嗎？】
    “或許你可以試著跟他談心，詢問他是因為什麽而離開光之國，傾聽他的煩惱，試著去理解他，為他解決，他對混沌感興趣......那麽，如果你見到他，可以告訴他我很歡迎他來跟我討論混沌的意義，給他研究也可以。”
    赫爾賽斯回頭看了姬矢準一眼，後者對他眨眨眼，並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0215：理解錯了，大人】
    【0009：oi！研究就算了！】
    托雷基亞是不知道赫爾賽斯回到光之國的。
    “好，我記住了，謝謝赫爾伯父，但我不能告訴他你在光之國，父親下了絕對命令，在你恢複之前不能向外人透露你的存在。”
    “托雷基亞是外人嗎？”
    “這.......”泰羅隻是猶豫了一下，而後點頭：“是的，暫時不能告訴他。”
    “我好像猜到他為什麽要走了...”
    赫爾賽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計時器，任由他靠著的姬矢準替他將披在肩上的毛毯攏緊。
    “什麽？”
    泰羅頭頂冒出兩個問號。
    “有時候還是要關心一下他的心理健康，不要因為他跟你關係最好就大大咧咧，忽視他的感受。”
    “哦...”泰羅似懂非懂地點頭：“我明白了。”
    “好孩子……”
    赫爾賽斯摸了摸他的頭，眼燈忽閃，逐漸暗下：“抱歉不能陪你多聊，我有些困了。”
    有些突兀，但姬矢準並沒有意外，接話到：“泰羅，他需要休息，我就不送了。”
    “嗯，有什麽事隨時告知我們，那我走了，赫爾伯父你好好修養，下次見。”
    “出任務注意安全啊，再見。”
    “會的。”
    泰羅離開了。
    “赫爾賽斯，下次不要說這麽多話了……”
    姬矢準眉宇間盡是憂愁，這副模樣竟比前些年還要疲倦、仿徨，他再次收攏手臂，讓赫爾賽斯能尋個舒服的地方靠著：“要不我還是讓他們別來了，總是打擾你。”
    “日子有些平淡，孩子們來看看我不是挺好的麽……”
    赫爾賽斯的眼燈已經完全暗下，他躺在了姬矢準的大腿上，摸索著抬手，捧住那張瘦削的臉：“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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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對我說這種話。”姬矢準蹭了蹭他的手。
    “把我放進聚合艙吧。”
    “……”
    姬矢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沉默，抬手，卻又放下，他沒說話，赫爾賽斯也有耐心等待。
    一千兩百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這段時間足夠姬矢準適應，況且，也並不是離別。
    身上的毛毯被掀開，身體騰空，沒有失重感，被穩穩地抱起。
    “我要等多久？”
    姬矢準抱著赫爾賽斯走出家門，他的住所就在赫爾賽斯家裏，另辟了一間給他，現在他要去事先準備好的聚合艙，也就是休眠艙。
    “大概……一千多年吧。”
    “好。”
    再等一千年，不算什麽。
    “準……”
    “嗯？”
    “你好像長白頭發了。”
    “嗬嗬嗬……按照人類的壽命來說，我活得太久了，長白頭發很正常。”
    “多少年了？”
    “大概…八千多年了吧。”
    “八千年了麽……我給你準備了新的藥劑，準還是黑頭發好看。”
    蓬鬆鬆的，摸起來的手感很好。
    “謝謝，我當然會等你。”
    “準累了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呢。”
    “不，我要守著你。”
    “可是一千年很久。”
    “才一千年而已，別小看我。”
    “當然不會……”
    “到了。”
    姬矢準停下腳步，抬頭看著這能容納奧體型的聚合艙，輕聲道：“一千年……聽起來就有些寂寞呢。”
    “所以準可以考慮一下。”
    “不行。”
    他還是堅持，沒有商量的餘地，他不能跟著一起沉睡，就算在光之國，也還是有安全隱患，畢竟安培拉之亂不就是個例子嗎？
    姬矢準眼中容不下一點意外，他可不信凱恩會專派某個實力強勁的奧來看護赫爾賽斯一千多年。
    奧特兄弟們都有自身的職責，維護宇宙正義和秩序、打擊罪犯之類的，怎麽可能長期留在光之國。
    就隻有他最合適，也隻有他能勝任這一職責。
    “有些遺憾呢……”
    赫爾賽斯的身體泛起光芒，從姬矢準懷中浮起，變回奧的體型，扶著聚合艙邊緣，捂著胸口跨步進入：“如果寂寞的話，我的實驗室裏也有一座聚合艙。”
    “我知道了，你安心休息吧，等你醒來，我先帶你在光之國逛逛，再去周邊遊玩。”
    “好啊。”
    聚合艙啟動，透明光罩將他與姬矢準之間隔開。
    赫爾賽斯雙臂交叉在計時器前，微微低頭，眼燈亮起微光，最後又暗下：“準，下次見麵我可要看見你精神煥發，你老了我都有些不習慣……”
    “當然。”
    “……”
    “赫爾賽斯？”
    “……”
    沉眠的指針從此刻開始轉動。
    姬矢準拿出進化信賴者，看著跳動的光芒：“和你徹底融合，我就能變成真正的……光麽……”
    “咚……咚……咚……”
    “不……赫爾賽斯才是我的歸宿，我隻是你的適能者，他選擇我為人間體，人間體不應該與光融合麽？”
    據他所知，奧特兄弟中就有幾位與自己的人間體同心同體，比如早田進、鄉秀樹。
    可惜了……說是人間體，但他變身為赫爾賽斯的次數屈指可數。
    姬矢準對自己的定義一直都很清晰。
    “咚……咚……咚……”
    “我知道，但我的時間還有很多不是麽。”
    “咚……咚……”
    “當著他的麵說，開什麽玩笑。”
    “咚……咚……咚……咚……咚……”
    姬矢準手一抖，差點把進化信賴者扔出去：“不能拿人類的觀念去衡量他，如果我說了，會對他造成負擔。”
    “咚……咚……”
    “無所謂，就算我死了，你也會這樣做的不是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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