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監獄。
    蹲牢子的日子太過於漫長，貝利亞大部分時間都是通過休眠度過的。
    說寂寞，其實也有點，當然，隻是一點點。
    能來這裏的探望的，也就隻有凱恩一個奧而已。
    “貝利亞。”
    曾經的兄弟站在遠處，鮮紅的披風在這樣陰暗、孤寂的獄中顯得是那樣鮮活、惹眼，隻不過對他來說是刺眼，眼不見心不煩。
    “赫爾尼桑回來了。”
    這次，沒有嘲諷，貝利亞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不過這也讓凱恩鬆了口氣，繼續帶著身邊的奧上前：“這麽多年過去了，隻要你認識到錯誤，將黑暗剝離，回到光明，去贖罪，未嚐不可離開這裏，雖然你犯下的過錯不會被原諒，可至少，能得到一個機會。”
    還是沒有回答。
    凱恩的眼燈暗了暗，側過頭對兄長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來：“我們回去吧，哥哥，你的身體不好，還是在家休息為好，佐菲也差不多回來了，我讓千緣去接他，現在回去應該能遇到。”
    貝利亞：?
    眼燈歘一下就亮了。
    這廢物大角牛怎麽不早說！每次來都說些屁話，聽煩了才不理的，還以為這次也是！！
    凱恩攬著赫爾賽斯的肩往外走，輕聲細語地囑咐著：“將他關在這裏這麽久，他心中肯定有怨，哥哥你別傷心，我之前就說別來了吧，你看，白跑一趟，外麵這麽危險，還是少出來為好。”
    “你把他帶過來幹嘛！？”
    身後傳來惱怒的質問，兩奧齊齊回頭轉身，凱恩擔憂地看了看赫爾賽斯，肅著臉對貝利亞這一驚一乍的嚇奧行為表示譴責：
    “你以為我想嗎，你這是什麽態度，哥哥想你了，想看看你跟你聊天，不計前嫌慰問你，你吼那麽大聲幹嘛。”
    “好了凱恩，不要吵架。”赫爾賽斯走向貝利亞。
    “你......”
    沒想到凱恩竟然敢懟自己，貝利亞冷嘁一聲，看著向自己走來的藍奧，跟被封印後的最後一麵有些差異，腿上的環竟然不見了，對方可是戴了十幾萬年，怎麽沒了。
    “我不想見你，赫爾賽斯，以後別來了。”
    如果能將那一絲泄露的貪戀也藏住，那看起來確實很絕情了。
    “可是我想你了，貝利亞。”
    “你不是說不想看見我嗎？如今又是什麽意思，來看我失去力量，在這暗無天日的監牢裏懺悔過錯嗎？來看你這偉大一生唯一的汙點死沒死？或還是氣不過，要跟凱恩一樣教育我，讓我迷途知返？”
    “嗬...”貝利亞不屑地移開目光：“狗屁奧特精神，請回吧，這裏可不是你這種光之戰士該來的地方，免得汙你的眼。”
    凱恩登時就惱了，這種話貝利亞是怎麽說得出口的：“你不要一錯再錯！”
    赫爾賽斯抬手攔住往前衝的大角牛：“我確實對你有些失望，貝利亞，但你是我的弟弟，如果你隻是追求力量，我會支持你。”
    “那你為什麽要跟那群雜修為伍，更何況，我不稀罕。”
    “我不信奧特精神。”
    赫爾賽斯如此平靜地說出了讓凱恩想死的話。
    貝利亞的眼燈亮了，凱恩倒是要原地厥過去。
    “哥哥，你剛剛說什麽！？”
    一定是聽錯了吧，在場就三個奧，一個黑暗兩個光明，所以這句話肯定是貝利亞說的。
    “我沒有信仰。”
    赫爾賽斯很平靜地說出事實：“我隻想幫助你，凱恩，你心係光之國，那麽我也會幫你把這裏變得更好，貝利亞，我對你失望的地方在於你對兄弟刀刃相向。”
    “誰跟他是兄弟了……”貝利亞不屑一顧，不過赫爾賽斯竟然是因為這個才討厭他，這倒是讓他挺意外的，赫爾賽斯的意思不就是，拋開這個不談，就算他貝利亞喜歡黑暗，赫爾賽斯也會跟他一起嗎？
    那可真是……太棒了！
    “你再這樣，我就不來了。”
    除了這個無法原諒，赫爾賽斯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寬容，接受能力極強了，可偏偏貝利亞就錯在了這個點上，還不悔改。
    “哼，最好別來。”
    說完，貝利亞視野中的藍奧迅速放大，站在他跟前：“你做什麽？”
    事實證明，不好的預感是對的。
    赫爾賽斯笑得溫柔，卻暗含令人不安的情緒，他伸出手掐住貝利亞兩側臉頰，而後開始揉捏：“不聽話的寶寶，不是好寶寶。”
    “你！你……放開！赫爾賽斯！”
    侮辱！奇恥大辱！！
    “赫爾尼桑，你剛剛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cpu持續燃燒的凱恩無意拯救了於水火之中的貝利亞，他上前掰過赫爾賽斯，讓對方麵對自己：“是「血君主」嗎？是那個怪物影響了你？肯定是他，可惡！這種自私的話怎麽可能是你能說出來了！”
    “自私？”
    赫爾賽斯不意外凱恩會這麽說，微微搖頭：“我的一切，基於你們，這不是自私，是愛。”
    母親教會他的道理，當然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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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是我的弟弟，我愛你們，為你們做到任何事，讓你們開心、快樂，支持你們，這就是我身為兄長該做的事。”
    他大方、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觀念，愛是什麽很難說出口、見不得光的東西嗎？
    凱恩……凱恩承認自己很感動，很感動，但赫爾賽斯在他眼中是更為高大的，能為光之國奉獻一切，任勞任怨為光之國的未來嘔心瀝血，構築前路的偉岸形象，怎麽會是單單為了他們？
    這簡直是在侮辱赫爾賽斯。
    絕對是因為融合了「血君主」而改變了赫爾賽斯的思維模式，可惡！還我完美的哥哥！！
    「血君主」的陰影籠罩，凱恩看著赫爾賽斯那張俊美溫柔的疲憊臉龐，不由得無力，恨自己的無能。
    “哥哥……對不起，是我沒用。”
    “你是我的驕傲。”赫爾賽斯表情不變：“凱恩，不必感到自責。”
    “「血君主」，是誰？”
    沒聽過啊。
    貝利亞發現盲點：“什麽怪物？”
    凱恩看了他一眼，挫敗地低下頭：“是……我沒告訴你，赫爾尼桑被一個自稱「血君主」的怪物盯上後殺死，好不容易複活，卻與那樣的怪物融合，又被迫……”
    說出來，貝利亞絕對會揪著這些問題不放，到時候可不好收場。
    所以凱恩不得不避重就輕：“赫爾尼桑虛弱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沉睡，後來的事我也告訴你了，被阿布索留特人抓走，杳無音訊，如今才回來不久。”
    陰冷的監獄似乎又恢複了那份死寂與空洞。
    貝利亞定定看了赫爾賽斯許久，最後嗤笑：“凱恩，你果然是個廢物。”
    宇宙監獄裏待久了，能聽到什麽消息都取決於凱恩，如果今天赫爾賽斯不來，是不是他關到死都不知道還有這事。
    “貝利亞，這不是凱恩的錯。”
    赫爾賽斯一隻手拂過他的臉，溫柔繾綣：“之前對你說的那些話，我很對不起。”
    “你道歉有什麽用，走開，我要睡覺了，別再打擾我，以後也別來了。”
    貝利亞眼燈一黑，開始趕人。
    “那就走吧，哥哥。”
    凱恩不給他們拉扯的時間，伸手就攬著赫爾賽斯往外走：“再去銀十字軍給你檢查一下，看來「血君主」改變的不僅是你的身體。”
    “可是貝利亞…”
    “下次再來！”
    “好吧，貝利亞，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赫爾賽斯回頭看了一眼好似已經沉睡的弟弟，跟著凱恩快步離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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