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諾亞反饋後方情況後，奈克瑟斯決定再詢問一下法勒安的意願。
    “你的神格有缺，法勒安。”
    “知道呀。”
    “為了平衡你的情感，諾亞決定幫你恢複完全體。”
    諾亞就像是根本沒聽進去離火的話，雖然離火確實帶了私人恩怨，但祂說的都是實話。
    “哦……你說我的眼睛嗎？”
    “……願意嗎？”
    “有沒有都不影響我‘看’見。”
    法勒安對此沒什麽興趣，作為能量體，他又不是必須擁有「眼睛」這個器官才能看見事物，360度無死角透視什麽的，都不影響。
    “想見詩麽。”
    正在觀察新物種的法勒安立即看向他，點頭：“想，還有我的弟弟！”
    作為「異變」，諾亞並未看到任何威脅。
    法勒安隻是貪玩了些，無傷大雅，平衡什麽的，諾亞有足夠的能力去掰正。
    “這，是你的本體，赫爾賽斯。”
    恢複巨人的姿態，奈克瑟斯伸手探入虛空，輕輕拉著一隻藍色的手出來，而後是神色空洞的藍色巨人順著他的牽引從裂開的空間跨出。
    法勒安並沒有明顯情緒起伏，打量這與自己樣貌有明顯差異的‘本體’。
    本體的身軀以藍色調為主，淡紫色線條為輔，計時器為六邊形，刻有‘n’符號，戴有手環、扳指之類的‘飾品’。
    而他則是以藍色調為主，淡紫色、金色、白色線條為輔，紋路完全不一樣，胸口的能量核心並不能稱之為計時器，是十字架狀的剔透晶石，身上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或者武器。
    “這是怎麽回事？”
    “出了些問題……”
    奈克瑟斯沒有詳細解釋的想法，等法勒安融合後就能知曉。
    法勒安抬手，指尖順著赫爾賽斯胸口的紋路劃過，而後輕輕敲了敲其計時器：“這麽多封印，我很凶嗎？”
    自己以前不會是什麽暴躁的性格吧……
    “沒有。”
    法勒安也不認為自己會是什麽凶殘的性格，他好奇地捏了捏赫爾賽斯的臉，湊近觀察：“意識模糊，有股說不出來的……憤怒，看來不是自願的，你沒想過他清醒後會更生氣嗎？”
    “不是我做的。”
    見奈克瑟斯那一本正經撇清關係的模樣，法勒安攬過赫爾賽斯的腰，拍了拍赫爾賽斯的胸口：“那你就這麽把他帶過來，不經過他同意嗎？”
    “都是你。”
    奈克瑟斯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妥，這次的他沒有再伸手：“這是「血君主」。”
    空間蔓延開不規則裂痕，渾身覆蓋暗紫色鎧甲的巨人從紅色領域中緩緩飄出，他看著眼前的「異變」，混沌腦海迎來了短暫的清明，輕聲詢問：“要去見母親麽……”
    “嗯，還有弟弟。”
    “歐豆豆……”
    「血君主」呢喃著，身軀開始崩散，主動化作一道光流融入法勒安的能量核心：“眾生苦弱……別扔下…我…可憐的孩子們…”
    “說實話我很不爽，奈克瑟斯。”
    法勒安將赫爾賽斯抱緊，即使沒有任何溫度與回應。
    奈克瑟斯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這樣說。
    “按照我的性格，是不可能容忍這些東西在我身上的。”
    這說明什麽？
    法勒安對自己很了解，定義很清晰，他知道自己性格較為溫和，接受能力很強，但他也有自己的驕傲，別看他平時什麽都聽，但真要跟他杠上，他絕對反抗到底，死也不從。
    說他是強種也沒毛病。
    所以他以前到底經曆了什麽？
    看到赫爾賽斯如此模樣，法勒安竟然感到了無助與心疼，被這樣的情緒左右，他直接握住赫爾賽斯的手腕，將手環捏碎，而後是扳指、腳環，最後……
    他的視線落在赫爾賽斯胸口的能量核心：“會很痛，這個算了。”
    他可從來沒受過傷，自己咬自己除外。
    話落，他的身軀散成紫金色光粒子，帶著黑紅色光粒子一同融入赫爾賽斯的身軀。
    融合是需要時間的。
    諾亞投來目光，將他放到了一處安全的獨立空間。
    ……
    法勒安認為自己說得對，赫爾賽斯清醒後的憤怒會以垂直形態往上飆升。
    他接受了那樣複雜的情緒，沒有記憶，卻也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
    這就是諾亞說的平衡麽？
    隻要他失去對生命的偏愛，那平衡便會恢複，宇宙大意誌會給所有物種降下基因鎖。
    永生？
    沒有絕對永恒。
    強大到獨霸宇宙？
    不允許。
    諾亞這樣的做法已經算得溫和，否則宇宙會因為法勒安的仁慈創造出一位殘暴的對立體用以維持平衡。
    ……
    圖拉莫的文明已經居於宇宙之巔，而圖拉莫的「卡薩」，圖拉莫的領袖，也就是數億年前唯一觀測到法勒安注視的那一隻圖拉莫星人。
    以文明之火鑄就的莊嚴聖殿內，它跪於聖壇下祈禱，卻在此刻清晰的感受到了壓製，基因的枷鎖緊扣於身，不容它抗拒，斷了它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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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nvin……”
    俯下身軀，並沒有質疑神主賜下的裁決，圖拉莫沒有忠誠、背叛的概念，它隻知道這是神主所應允的，是恩賜，是引領圖拉莫的光，又怎會有怨言。
    嗡——
    維度空間開始震顫，似有飄渺歌頌之音，榮光垂愛每一個孩子，寬恕萬惡，將眾生擁入那溫暖如母神的懷抱，好似闔眼便能安睡於夢中純白的花海。
    萬物歡慶、恭迎祂的降臨，世界沸騰，駁雜卻又虔誠的詠讚遍布，如宇宙潮汐般無窮無盡，狂熱的浪潮將一波又一波的信仰掀起。
    卡薩再次‘看’到了那煌煌天日、神輝無盡的……神主目。
    神性、空靈、聖潔，以及絲絲縷縷令眾生為之瘋狂的仁慈、博愛。
    來自崇高神主的垂愛，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殊榮！
    主，愛眾生！！
    卡薩雙膝跪地，高舉雙臂，仰望那至高的造物主。
    主賜予眾生直視的權利，何等的憐愛與寬容！
    “讚美三重律神！”
    卡薩的視線穿過仿佛蘊含著浩瀚星河的純白光芒，抵達神主的‘存在’。
    那樣的不可名狀、不可言說，卡薩再伸手，意料中失語。
    造物主如它所猜測那樣，無形無體，有的隻是能照徹眾生的無盡榮光。
    空靈、悠遠的古神低語飄然落下。
    卡薩那散發著淡紫色光芒的眼眶陡然化作黑紅色，沒想到造物主對它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對不起。
    為什麽會這麽說？或者…是它聽不懂神主的聖諭，隻是發音像圖拉莫語的對不起？
    “崇高的三律神啊……您愚昧的孩子懇請您解惑！”
    若有若無的低語響起。
    卡薩聽後更覺受寵若驚：“什麽諾亞神，吾等不在乎！您不必感到愧疚，為了宇宙，您的一切決定都是正確的！吾等能為您盡力，乃是吾等榮耀，吾等之幸！”
    永恒生命什麽的，卡薩不屑一顧。
    不是什麽種族都擁有近乎永恒的壽命，現在已經有死後可以歸於神主的懷抱，安然長眠的說法了，這要是真的，卡薩能立即嘎吧一下死這，然後讓宇宙看看什麽叫物種大滅絕。
    圖拉莫星人的文明能觀察到這宇宙的核心，也當然知道宇宙中不隻有它們的造物主·三律神。
    但有其他神又怎樣。
    諾亞？知道啊，宇宙的第一道光嘛，很強。
    很強，然後呢，跟它們有什麽關係？
    旁聽的奈克瑟斯：“……”
    就說吧，不控製一下萬一鬧出什麽大亂子怎麽辦？
    神主仍然注視著它，但暫時還沒有聖諭降下，卡薩將高抬的手臂收回，垂首恭敬聆聽，並開始複盤自己發言哪裏不夠好。
    終於，神諭再次降下。
    卡薩俯下身。
    “圖拉莫謹遵神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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