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回來麽？我抱你吧。”
    賽羅見他連走路都困難，索性直接抱了起來。
    「血君主」眼燈暗下，並沒有反抗，將頭靠在賽羅頸窩處，摟住脖子，盡量減小給賽羅造成的麻煩：“我一直在。”
    “什麽意思？”賽羅幹巴巴地問。
    “我…從未離開。”
    “那我怎麽才能找到赫爾賽斯？老爹他們很掛念他。”
    “……”
    “喂，你…”
    賽羅視線往下，忻忻閉上了嘴。
    這時候，賽羅已經把賽文交代的話全拋在腦後了，既然赫爾賽斯不在這，那他也沒必要再四處尋找。
    但賽羅也不敢有太多動作，懷裏的「血君主」貌似已經昏睡過去，一點反應也沒有。
    所以他隻能就近找個地方坐下，然後開始第一次近距離打量。
    「血君主」並不瘦弱，肩寬腰窄大長腿，肌肉線條較為突出，很有力量感，但並不誇張，比例美地驚人。
    看著看著，賽羅的臉冒起可疑的紅。
    你說這麽一個奧毫無防備睡在你懷裏，一低頭就能親到，動作親昵而又依戀，你手撫上曲線優美的大腿，另一隻手環著勁瘦的窄腰，是什麽感覺？
    什麽嘛，哪有老爹他們形容的那麽恐怖？
    “那套鎧甲穿著更帥點……”
    他嘀咕兩句。
    “三律神也很…美……”
    概念性的‘美’學烙印，永世無法忘懷，或許是三律神的被動能力吧，隻要看見祂，便會被拉入朦朧的純美。
    賽羅放在那腰間的手不由自主地摩挲兩下，而後渾身僵住，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做這麽沒禮貌的行為。
    “這次你要睡到什麽時候？大伯來找我就麻煩了……”
    但佐菲暫時是不會去找賽羅了。
    雖然身處宇宙，但依然能看清眼前這顆星球上那輝煌的聖殿，從建築風格來看，跟三律遺跡那些轟塌的差不多。
    隻不過，並沒有卡薩的蹤跡。
    應當是離開了，還需繼續搜尋。
    ……
    “你不是常跟歐布他們一起嗎，需要我通知他們來接你麽？”
    好在「血君主」隻睡了幾天，賽羅也破天荒耐下性子，就這麽陪著坐了幾天，見他醒來，慌忙移開視線。
    “……伽古拉。”
    聽到歐布，自然會聯想到另一個人，「血君主」想起了這個名字，將臉埋入賽羅脖頸：“伽古拉……對不起……”
    “還沒睡醒？……我是賽羅，要說對不起你得當他麵說。”
    “嗯…”
    「血君主」認為賽羅是可信任的，因為恢複過完全體，所以赫爾賽斯、法勒安和他的記憶都是相同的。
    “現在你要離開了嗎？”
    “……”
    「血君主」緩緩起身，既然賽羅一直催他走，那他也不可能厚著臉皮繼續賴著。
    “喂……”
    賽羅抓住他的手腕：“你現在能行嗎？”
    “可以。”
    “完全沒有說服力。”
    “……”
    “還是跟我回光之國吧，在那裏你能快些恢複。”
    「血君主」摸了摸他的頭：“除非你們願意把等離子火花給我。”
    “啊？”
    賽羅回想起自己以前的黑曆史，陷入兩難：“我該怎麽引開他們？被發現的話就完蛋了……”
    “……”
    見他真的有在認真思考，「血君主」捏了捏他的臉，讓他回神：“沒關係，賽羅，現在的我不需要力量。”
    “可你不是三重律神麽？”
    “現在不是了。”
    “呃……”賽羅噎住，他隻知道三律遺跡被諾亞擊碎，三律神隕落，但三重律神不是還在麽？隻要融合，那不還是三律神麽？
    而且諾亞做事也太無情了……
    “可我覺得，你就應該強大、卓越、溫柔，你怎麽能……放棄自己，舍棄現在？”
    賽羅的話令「血君主」陷入沉默。
    「血君主」對自己的力量並不感冒，有就有，沒有就沒有，變成什麽樣都是命運使然，就連掙紮與反逆也是命運的一環。
    說他是聖人吧，也沒錯，因為他的出發點從不是想要回報，也從不會自我感動，因為那很蠢，很惡心。
    從誕生到現在，他認為自己隻明知故犯過一件錯事，那就是強行幹涉弟弟的選擇，違背他們的意願，強迫他們去到新世界。
    他不喜歡一廂情願的人，比如說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強行幹涉他人意願，並死性不改認為自己絕對正確，你是錯誤的人，但自己也活成了這樣，雖然不完全是，但還是太惡心了，自己都覺得膈應。
    “…我早就該死了。”
    他如此平靜，眼中無波無瀾，陳述事實與願望。
    賽羅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噌的炸毛了，胸膛劇烈起伏，瞪著「血君主」，卻氣得說不出話。
    「血君主」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反應，這是事實，不是謊言，為什麽要生氣？
    “我的力量分散到宇宙各處，已經融入這個世界……”「血君主」轉身，仰望深邃的星空：“如果你們需要，可以去尋找。”
    “我才不要！”
    「血君主」回頭，見那淩厲的眼燈瞪著自己：“為什麽……那些力量足夠你們使用，像歐布那樣融合升級……”
    “你說得我們像是蛀蟲，一直在向你索取，你……你……沒錯，從古宇宙，到現在，你一直在為這個世界著想，給予救贖與恩賜，那我們能給你什麽？”
    “不需要。”
    “……”
    眼前陣陣發黑，無名的怒火燃氣，卻不知道從哪裏來，賽羅煩躁的來回走動，「血君主」的目光則跟隨他移動。
    “你難道就打心底無所謂？你做了那麽多善事，諾亞卻那麽對你，而現在你什麽都沒做，卻被他殺死，你甚至還是想著幫助我們……你……你的三觀是不是有問題？”
    “無所謂，沒有。”
    簡潔的回答讓賽羅更加惱火：“你變成這樣，難道不在乎擔心你的人會傷心、難過，心疼你嗎？”
    “對不起。”「血君主」的道歉是誠懇的。
    “……”
    簡直是油鹽不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