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倉陸循著萊姆指示的能量波動追了三條街，終於在僻靜的巷口看到那輛黑色轎車。
    車窗貼著深色膜，看不清裏麵的人，隻有引擎低低的嗡鳴在空氣裏震顫。
    “站住！”他攥著那枚胸針衝過去，掌心被邊緣硌得生疼：“這是你的東西！”
    後座車窗緩緩降下，露出石刈亞璃依那雙淬了冰的眼睛，她沒看胸針，視線直接落在朝倉陸臉上，像是在檢查一件久未謀麵的藏品。
    “倒是比赫爾賽斯養的那隻斯特魯姆人像樣點。”她指尖敲了敲車門，玉鐲輕響：“撿了就拿著吧，算是……見麵禮。”
    “見麵禮？”朝倉陸皺眉：“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有k叔的袖扣，用姑姑的香水？”
    “k叔？姑姑？”石刈亞璃依忽然笑了，那笑聲像碎冰撞擊：“赫爾賽斯把你教得真乖，連稱呼都這麽溫順，你就沒想過，他們瞞著你的事，比你知道的多得多？”
    鳥羽來葉護在朝倉陸身側，拔刀的瞬間，刀刃反射出轎車裏的景象——後座扶手上放著枚光板，屏幕上跳動的代碼和伏井出k操控星雲莊時用的如出一轍。
    “你在控製星雲莊？”她厲聲問。
    石刈亞璃依瞥了眼光板，漫不經心道：“不過是讓它物歸原主，那地方本就是貝利亞軍團的移動要塞，憑什麽給你們這群雜碎當窩？”
    “貝利亞……”
    朝倉陸瞳孔驟縮，這個名字像根毒刺，紮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體內流淌著怎樣的血脈，可從別人嘴裏聽到這個詞，尤其是從眼前這個女人嘴裏，是第二次。
    “怎麽，赫爾賽斯沒告訴你？”
    石刈亞璃依前傾身體，香水味突然變得濃烈，帶著種侵略性的甜：“你以為伏井出k為什麽對你忽冷忽熱？他不過是在執行命令——既要看著你長大，又不能讓你真的把斯特魯姆的溫情當回事。”
    “溫情？”石刈亞璃依嗤笑：“那是赫爾賽斯最擅長的把戲，說說話，笑一笑，誰都會鬼迷心竅地聽他的話。”
    她的目光掃過朝倉陸緊握的拳頭：“可惜啊，斯特魯姆人的軟弱，貝利亞的狠戾，你好像兩樣都沒繼承全。”
    “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朝倉陸的聲音發顫，不是害怕，是憤怒。
    他猛地舉起升華器，紅色的光芒在掌心跳動：“星雲莊是我的家，這裏的人是我的家人，你和k叔休想……”
    “哦？要變身了？”
    石刈亞璃依挑眉，非但沒怕，反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那台裝置：“用著貝利亞的力量，喊著守護的口號，你不覺得可笑嗎，我的……兒子？”
    最後兩個字像驚雷炸在巷口。
    佩嘉嚇得捂住嘴，鳥羽來葉的刀差點脫手，連萊姆的全息影像都劇烈閃爍起來。
    朝倉陸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他知道自己是誰，可從這個女人嘴裏聽到“兒子”兩個字，心髒還是像被光鞭抽過一樣疼。
    “你應該什麽都知道了。”
    石刈亞璃依收回目光，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既然知道，就該明白，星雲莊從來不是你的庇護所，是赫爾賽斯用來監視你的牢籠。伏井出k搶回來，不過是把它從一個牢籠，變成了我的前線基地。”
    她抬手，車窗開始上升，最後留下一句冰冷的話：“想搶回去？可以，打敗伏井出k，打敗我派去的所有怪獸，等你有資格站在我麵前，或許……我會讓赫爾賽斯見你。”
    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滑入車流，引擎聲徹底消失時，朝倉陸才發現自己的指甲深深嵌進了掌心。
    “小陸……”
    佩嘉怯生生地開口。
    “她在騙我們。”朝倉陸深吸一口氣，胸針被他攥得發燙：“姑姑不是那樣的人，k叔……k叔隻是被她蠱惑了。”
    可這話連他自己都沒底氣。
    石刈亞璃依提到姑姑時那微妙的語氣，提到斯特魯姆人時的輕蔑，還有那枚刻著“k”字的胸針……所有線索像纏繞的藤蔓，勒得他喘不過氣。
    “不管她是誰，我們總得奪回星雲莊。”鳥羽來葉收刀入鞘，眼神堅定：“而且，剛才光板上的代碼，我好像在哪見過類似的結構。”
    萊姆的影像穩定下來，輕聲道：“是伏井出k修改星雲莊防禦係統時用的底層邏輯，如果那位女士能直接操控，說明她的權限比伏井出k更高。”
    朝倉陸捏緊升華器，金屬外殼傳來熟悉的溫度。
    他想起石刈亞璃依最後那抹挑釁的笑，想起被扔出星雲莊時的屈辱，想起姑姑每次看著他時欲言又止的眼神，帶著憐愛，甚至……還有歉意？
    “走吧。”他轉身往回走，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先解決城市裏的怪獸，然後……”
    他頓了頓，指尖撫過胸針上的“k”字，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會親自去問k叔，問姑姑，問清楚所有事。”
    佩嘉和鳥羽來葉對視一眼，快步跟了上去。萊姆的影像在空中閃爍，默默調出了最近所有怪獸的出現地點——它們的移動軌跡，似乎正隱隱包圍著城市中心的某個區域。
    而此刻的星雲莊裏，伏井出k正站在控製台前，光板上的數據流飛速滾動。
    赫爾賽斯的全息影像懸浮在他麵前。
    “貝利亞還是不想讓我參與。”赫爾賽斯的聲音帶著無奈：“k，盡力輔佐他……”
    “夫人放心。”伏井出k低頭，遮住眼底複雜的情緒：“我會按計劃行事。”
    影像消失後，他抬手撫摸控製台邊緣——窗外，又一頭怪獸的咆哮聲劃破天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