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星雲中的廢棄空間站裏，金屬管道滴落的冷卻液砸在地麵，發出單調的嗒聲，混著宇宙人細碎的交談，像磨在神經上的沙礫。
    貝利亞被粗重的能量鎖鏈捆在金屬架上，胸口的舊傷還在滲著白金的能量，每一次動作都牽扯著劇痛。
    他垂著頭，看上去確實如凱恩所知——重傷，毫無反抗力。
    可那雙乳白的眸子裏沒什麽恐懼，隻有一片冰碴似的冷意，偶爾掃過周圍那些竊竊私語的宇宙人，像在看一群跳梁小醜。
    “……確定要這麽做？”達達捏著手裏的能量匕首，聲音發顫：“那可是貝利亞，還有高斯奧特曼……「血君主」要是知道了……”
    “怕什麽？”亞波人冷笑一聲，指尖劃過懸浮的全息投影，上麵是光之國的地圖：“沒了貝利亞，我們就是宇宙最邪惡恐怖的侵略組織了，隻要能殺了他，我們的聲望就會達到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
    光之國的火花塔頂端，等離子火花的光芒忽然暗了一瞬。
    「血君主」原本搭在儀器上的手指微微蜷起，猩紅的的眼眸裏依舊沒什麽情緒，卻讓旁邊的泰羅莫名感到一陣寒意。
    “怎麽了？”泰羅忍不住問。
    「血君主」沒看他，視線落在火花核心處，那裏正隱隱折射出一道微弱的、不屬於光之國的能量軌跡。
    他指尖在空氣中輕輕一點，一道無形的波動擴散開去。
    與此同時，星艦的艙室裏，亞波人手裏的全息投影突然炸開，滾燙的能量碎片濺了他一臉。
    “有東西……叫我的名字……”
    伽古拉若有所思，隨即問：“知道是誰嗎？”
    “不認識……”
    「血君主」並不關心這個，宇宙這麽大，叫他名字的不在少數，除了伽古拉和凱恩，他一般不予理會。
    ……
    高斯被能量枷鎖釘在牆上，計時器微弱地閃爍著，春野武藏則在另一個特製囚牢裏，額角滲著血，呼吸有些急促。
    他們能清晰地聽到不遠處傳來的交談聲，那些嘰裏咕嚕的宇宙語裏，“貝利亞”“血君主”“光之國”幾個詞像淬了毒的針，反複紮進耳膜。
    春野武藏咬著牙，想掙紮卻被能量束勒得更緊，喉嚨裏溢出悶哼。
    高斯艱難地側過頭，看著他發白的臉，低聲道：“別衝動……”
    ……
    大隊長辦公室。
    凱恩收到了未署名的投送郵件。
    誰寄的？
    他疑惑間拆開包裝，打開後看清裏麵物品的瞬間變了臉色，有震驚、憤怒、還有驚疑。
    砰！
    他甚至懷疑自己眼燈出了問題，猛地合上，又打開，確認自己沒看錯。
    “怎麽會……”
    ……
    “……你怎麽這麽有錢？”
    那個水晶吊燈叫波蘭瑠什麽鑽來著？一顆能買星際戰艦了，這麽多竟然拿來做吊燈？
    伽古拉知道赫爾賽斯挺有錢的，但沒想到這麽有錢，根本不像嘛，「血君主」平時根本不花錢，問想要什麽，也說沒有。
    “呐，你帶錢了嗎？”伽古拉肘了肘一旁化作人類模樣的「血君主」。
    “帶了。”
    那合著平時全都是他自掏腰包養「血君主」了。
    伽古拉看著從樓梯上走下來赫爾賽斯，直接向「血君主」伸手，指尖勾了勾：“把錢都上交，你不用我用。”
    「血君主」眨了眨眼，雖然不明白伽古拉為什麽忽然想要錢，但還是聽話地抬手沒入血空間，拿出幾張卡，放到伽古拉掌心。
    “誒？奧斯比亞星際藍卡，聽說無限額。”
    伽古拉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血君主」，嘀咕道：“你這家夥富地能買下幾個78了。”
    赫爾賽斯已經走到他們跟前站定，向伽古拉點了點頭：“麻煩你們了。”
    “沒事。”
    伽古拉歪頭對他笑了笑：“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在這住的不習慣的話，我很歡迎你哦。”
    赫爾賽斯抬手摸了摸他的發頂，眉宇溫和：“謝謝，夫人。”
    伽古拉猛地後退，他忽然想起來赫爾賽斯跟「血君主」是一個人，也就是說……
    “耽擱許久了。”姬矢準沉著臉：“趕緊開始吧。”
    赫爾賽斯沒覺得哪裏不對，帶著「血君主」上二樓去了。
    伽古拉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思考人生。
    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嚴峻問題。
    三重律神可是有三位，三位誒。
    想想三位把他圍成一圈叫夫人的畫麵……嘶…感覺很爽。
    “為什麽，你能…”
    他抬頭，便看見那位‘摯友’睜神色複雜地盯著他，並沒有嫉妒，就好像真的很疑惑。
    “我怎麽知道。”伽古拉一攤手，而後十分放鬆地向後靠住，雙臂搭上：“赫爾賽斯難道沒問過你嗎？”
    “什麽？”
    “真沒問過啊……”伽古拉挑眉一笑：“那他有沒有說過想要夫人？”
    “沒有。”姬矢準的心情並不美妙。
    “哦～”伽古拉狀似無意，無奈地歪頭：“他向我提過很多次，我沒辦法才答應的，真不知道他那腦子在想什麽。”
    明晃晃的炫耀。
    姬矢準隻是愣了一下：“我記得……他的情感在「血君主」那裏，而他…”
    原來是這樣。
    姬矢準的目光落在二樓的方向。
    他不是沒察覺過異常——赫爾賽斯在看向伽古拉時，眉宇間會漫出一種近乎茫然的溫柔，像隔著層霧在描摹什麽。
    而「血君主」雖寡言，卻會在伽古拉晃悠到身邊時，那樣的放鬆與溫和是難以見得的。
    情感被剝離給了「血君主」，赫爾賽斯保留的隻是本能的親昵，卻不知那親昵的源頭，早被「血君主」悄悄攥在了手裏。
    “所以。”姬矢準轉頭看向沙發上翹著腿的伽古拉，語氣聽不出情緒：“你答應的是三個，還是一個？”
    伽古拉挑眉，指尖轉著那張無限額藍卡，金屬卡麵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你覺得呢？”
    他忽然傾身向前，笑得狡黠：“三重律神缺一不可，總不能厚此薄彼吧？”
    他拖長了語調，看向二樓的方向，像是在透過天花板看某個猩紅身影：“你說，他剛才叫我‘夫人’，算誰的意思？”
    姬矢準沒接話。
    樓上忽然傳來一聲極輕的嗡鳴，像是能量碰撞時的餘震。
    伽古拉耳朵動了動，嘴角的弧度更深：“嘖，看來某位聽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