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載具被對方筆直切開，857的呼吸幾乎都要暫停了。
    那把激光刀實在是威力太大，切垃圾車就像是切豆腐！那切在自己身上豈不是更加絲滑？！
    “我摘我摘！”她滿臉驚懼，聲音發顫。
    雙手抬起卻控製不住地發抖，摘了好半天才終於將頭盔取下來，露出一張陌生的臉。
    頭盔一摘下來，暴雨瞬間打濕了857的短發。
    雨水帶著菌種，落到人皮膚上又黏又惡心，但是她顧不上那麽多了，抬手一個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太輕，沒吃飯嗎？”直播熱度才加了十點。
    賀娉提醒她，“我可以不殺你，前提是你得打到我滿意，明白嗎？”
    857後槽牙都咬緊了，“明白，我明白！”
    她閉上眼，右手更加用力地往自己臉上扇了兩下，幾巴掌下去，她的臉已經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直播熱度不斷攀升，賀娉正在看存活玩家列表，一個眼神都沒往857身上看：
    “繼續，沒我的命令，不許停。”
    “啪——”
    “啪——”
    “啪——”
    857不知道打了自己多少下，直到臉頰已經高高腫起，嘴角也被牙齒磨出了血，暴雨將那一點猩紅色暈開在下巴，看上去十分狼狽。
    賀娉翻完了目前存活列表中8972個玩家，沒有找到第二個死前最後一把，聽打臉聲停了，她掃了一眼直播間熱度。
    才六千二啊，別說鑽石寶箱了，黃金寶箱都懸。
    857確實打不動了，不像是受不住疼，倒像是扇累了。
    直播間裏的npc已經聊了起來。
    垃圾回收站的嘰嘰正在大吐苦水，將857進入回收站後發生的一切都吐槽了一遍，現在看見惡人自有惡人磨，很慷慨地給賀娉刷了兩個金幣作為禮物。
    還說這懲罰不夠，想看857親口道歉。
    賀娉當然滿足npc要求：“857，告訴我，你在垃圾回收站做了什麽？”
    857茫然，做了什麽？薅了npc的垃圾，賣給玩家，這個女人不是都知道嗎？還要自己告訴她什麽？
    可她不敢不說，這比起扇自己巴掌已經很好了。
    雨水從裸露的皮膚順著往下流，狂風又進一步加快了人體的失溫，857牙關都在打顫：
    “我，我在公路上行駛，看見垃圾回收站的匝道，開了進去……”
    她將過程敘述了一遍，當然，其中少不了死前最後一把的存在。
    在她的描述中，死前最後一把主動聯係了她，和她交換了她急需的載具升級卡碎片，得知她進入回收站淘到了不少還能繼續利用的物資之後，就蠱惑她低價賤賣出去……
    賀娉：“把你的私聊麵板打開。”
    一旁的激光刀還亮著藍色熒光，857聽話照做，將自己的麵板打開權限，一片光屏即刻出現在了黑夜之中。
    忽略大片謾罵的私聊，賀娉看見了那個名為死前最後一把的聊天窗口，點了進去。
    玩家id是，前六個編號代表著初始服和區，所以可以肯定，這個冒充她的玩家是233區的人。
    她記下這個id，刷了一圈聊天記錄，沒什麽有用的消息，就讓人關掉了。
    “好了，現在為你的所作所為道歉吧。”
    “什麽？！”857驚愕瞪大眼睛，還來？“我剛才不是已經和你道歉了嗎……”
    話雖然這麽說，可她語氣裏沒多少底氣。
    賀娉點頭：“剛才隻是給你坑了的玩家道歉，現在是給嘰嘰道歉。”
    “嘰嘰？！”857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那個垃圾回收站的看守npc？給npc道個屁的歉，這人是不是吃飽了飯沒事幹，一直在這裏折騰她？！
    857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那個，大姐，這裏又沒有npc，沒必要吧？”
    她又沒有傷害那個npc，憑什麽要給它道歉？！
    賀娉嘖了一聲：“哪兒來那麽多廢話，我趕時間回去睡覺，沒空打到你道歉為止。”
    857不敢說話了，她覺得這個人真的會說到做到，打到自己道歉為止，她飛快說：
    “對不起，嘰嘰，我錯了！”
    “我不該向你賒賬拿貨，不該對你態度一般，不該……”說了兩句就卡殼了。
    主要是857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賀娉照著直播間上嘰嘰義憤填膺的指控，提醒她：“不該順走嘰嘰那麽多垃圾。”
    857無助大喊：“那是我管它買的！本來就是它不要的東西！”
    賀娉麵無表情地念：“不該不給它金幣，它沒同意，這是搶劫。”
    857痛苦蹙眉：“我說了我是賒賬的！我會給的，但是現在我一個金幣都沒有了，等我再賣出去一部分一定給它，真的……”
    賀娉聲音毫無起伏波動：“不該在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不誇它帥，還驚叫著說自己最討厭齧齒類動物。”
    857崩潰捂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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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賀娉抬頭看她，“當然是嘰嘰告訴我的了。”
    857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以置信道：“所以你是不是根本沒和我交易過，是那個npc找你告狀，你就來伸張正義？！”
    賀娉：“差不多吧。”
    直播間的熱度已經被心滿意足的嘰嘰等npc拱上了八千，她覺得，殺了857再漲兩千也不難。
    所以，她慢條斯理地提起了激光刀，盯著857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好了，給他們道歉完，我得和你算算咱倆這筆賬了。”
    857滿頭問號，氣得想笑，人已經臨近精神失常邊緣了。
    這神金找到自己，先是砍壞了自己的載具、逼著她又是自扇巴掌又是道歉，現在居然還冒出來個她倆之間的賬，她都已經示弱到這份上了，為什麽還要步步緊逼？！
    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嗎？
    857強行把溢出來的委屈眼淚吞下去，可胸口的火焰節節攀升，燒得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俶爾，她睜眼瞪向對方，聲音是壓抑不住的憤怒：“這都是你逼我的！”
    話音一落，857皮膚瞬間紅溫，雙眼布滿血絲，恐怖地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賀娉看在眼裏，猜想這也許是她的天賦。
    緊接著，857彈跳蹦起，一個箭步，一拳向她揮來：“我殺了你！！！”
    賀娉閑庭信步地躲開，一邊走位一邊說：
    “唉，你這燃得有點莫名其妙啊。”
    “自扇巴掌沒燃，砍壞了載具沒燃，我說個算賬你就開大了？”
    “難道進遊戲前是會計？聽不得算賬這兩個字？”
    真是會計的857徹底瘋了：
    “草！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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