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香香捧著一個托盤進來了。
    木質托盤上是三盞茶和一本剛剛賀娉看過的菜單。
    三盞茶分別擺在了001、羅晁和方局長的麵前。
    菜單則遞給了賀娉。
    賀娉沒接“你們點就行。”她今天來也不是為了吃飯。
    方局長從善如流地接過菜單給了羅晁，羅晁和香香問了問店裏的招牌菜，按照七葷三素點好，香香才抱著菜單出去了。
    沒幾秒鍾，菜就端上了桌。
    濃鬱的香氣漸漸彌漫在整個包廂。
    賀娉掃了一眼盛菜的碗碟和其他人的茶杯，用的也都是可以增加增益效果的道具，隻不過都是ca級，s級的隻有她這一個。
    她都有些不舍得現在的稱號過期了。
    截至目前，她也沒有聽見方局長三人的任何心聲，她確定了，她們身上確實帶了可以屏蔽探查的道具。
    屏蔽探聽的道具也有兩種，一種是屏蔽道具，一種屏蔽玩家的探查天賦。
    賀娉已經知道是後者了，因為她剛才看了一圈這三個人，沒在她們身上看出一個有物品描述的東西，就連背包也都窺探不出。
    她們能敢來，必定不是空手過來的，那就是屏蔽玩家探查天賦的道具。
    方局長臉上掛著慈和的笑容，正要招呼賀娉先吃飯，就被對方突然抬起的手指打斷了。
    “飯，等談完再吃也不遲。”賀娉的聲音平靜清晰，目光掃過麵前三人“方局長，羅秘書長，上次畢處的‘誠意’我還曆曆在目，不知道你們這次打算用什麽籌碼招安我？”
    她身體微微靠後，分明是悠閑散漫的動作，但以方局長為首的幾人都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賀娉繼續口出狂言“先聲明，我這個人，其實很好說話，心情好了，什麽事都能答應，但要是，有人讓我心情不好，那就一切免談。”
    還以為她們點菜上桌，對方雖然態度冷淡，但脾氣還不錯，至少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沒想到賀娉開口就如此尖銳。
    起初，特情處經過開會討論後，不是沒有商議出別的人選過來——
    比方說和暴君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又比如高大帥氣富有魅力的異性，看上去似乎都會和暴君更有共同話題，也更好達成合作。
    可最後方局長力排眾議，決定自己親自過來一趟。
    沒有人比她更快看出暴君要的是誠意，要能拍板的負責人，所以誰來都沒用，還可能會白白浪費一次機會。
    她浸淫官場多年，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人，可但凡人往高處走，越是大權在握就越是謹慎，很少有像賀娉這種已經登頂全球榜單，還完全無所顧忌的，一般都是靠運氣僥幸上去的蠢貨。
    如果這是她的本性，那他們的合作還有必要繼續嗎？方局長和羅秘書長的腦子裏都冒出了這個念頭。
    方局長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我對你的了解不多，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我要怎麽稱呼你？”
    其他人喊一姐就算了，方局長活了這麽大把年紀，不可能真的跟著喊姐。
    而現在包廂裏還有個羅晁和保鏢，方局長就算有進遊戲前的記憶，可為了不讓賀娉掉馬甲還是這麽問了，這也算是一種示好。
    可賀娉根本不想接受這種示好“你們內部不是有給我的代號麽？喊那個就行。”
    內部的代號……暴君嗎？
    方局長“還是你們年輕人有個性，那我就喊你暴君。”
    她笑嗬嗬地，語速不疾不徐，娓娓道來“畢處也是我們的負責人之一，身為負責人，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能以身犯險，她那麽做，不用我說，你也能明白用意，絕對不是帶著貶義的意味去試探你，今天我來，也是代表特情處最大的誠意。”
    “該說的要求，想必上回畢處也已經和你介紹過，雖然我們知道暴君記性好，但這裏是我們的紙質文件，還請你再核對一下。”
    說著，羅晁就從自己的帶著的公文包中，取了一份文件出來，推到了賀娉的麵前。
    賀娉沒動，001自然而然地接過了文件，開始迅速翻閱。
    身為搭載了賀娉親手製作的人工智能的仿生人，001閱讀資料的速度比掃描還快。
    一秒時間不到，就將十幾頁厚厚的文件全都看了一遍，確認了和上次來賀娉載具的畢奇所說無幾，隻是豐富了細則，且沒有對賀娉不利的地方。
    “我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這些祖國未來的希望，這次我來，如果失敗回去，估計那些年輕人更要覺得我不中用了。”
    說著，她又加快了一點語速補充，語氣也輕快了兩分“我這可不是在倚老賣老，暴君肯定也不會在乎我這個一隻腳踏進棺材裏的老東西的死活。”
    說完自損的話，就是說正事了，方局長重新正色，剛才臉上的慈藹寬和盡數消失
    “我來就是想問暴君一件事，咱們還有沒有機會合作？如果有，條件隨你開，羅秘書長作為見證。”
    “沒有呢？”賀娉指尖搭在桌麵，漫無目的地敲了敲。
    方局長笑了“如果沒有，這兩次就當我們不曾見過，以後如果有離開的機會，你與特情處的關係，照舊。”
    賀娉聽出了她的話外之意，照舊，那就還是頭號通緝犯。
    可她現在連那些記憶都沒有，對於這個身份，她不在乎。
    看賀娉不接話，羅晁說“一姐，不瞞你說，特情處目前還在休養生息、恢複實力中，你現在加入我們，無疑可以獲得特情處最大的扶持。”
    “你也看見了排行榜上，前十的總評其實咬得很緊，哪怕失去了第二名和第八名，大多數依舊是其他國家的人，萬一別的勢力結合起來聯手反超，也不是什麽難事。”
    她說的沒錯，最新的前十榜單上除了賀娉，就隻有一個華國人了。
    前一百名倒是還有不少，但都掉在末尾。
    這也很好理解，所有人的記憶被封閉十年，十年前的華國，還是個禁止一切民間持有熱武器的國家，民眾們的追求也多是安穩富足、闔家歡樂的人生。
    乍一進入這打打殺殺的地方，法律無效文明破碎道德崩壞，大部分華國人適應規則活下來就已經是幸運了。
    可以說，公布的兩版榜上有名的玩家，沒有一個手裏是幹淨的，賀娉還覺得自己殺的玩家算挺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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