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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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喬峰便不再有絲毫猶豫。
    從這一刻開始,世上再也沒有那個名為少林慧滅的人存在,有的隻有喬峰——北喬峰的喬、北喬峰的峰!
    此時,天色尚早,喬峰心中並不急切。回想起往昔歲月,他五歲時就登上少林,十六歲方才下山。在少林寺學藝的整整十一年間,除了偶爾被玄苦大師差遣下山送信之外,順路探望一下家中父母,其餘大部分時間都埋頭於習武之中。
    那些日子可謂是來去匆忙,甚至連沿途的美麗風景都隻能匆匆一瞥而過。畢竟,學藝之路時間緊迫,容不得半分懈怠。
    而如今,一切都已不同。喬峰終於能夠稍稍放鬆緊繃的心弦,悠然自得地欣賞少室山周圍的迷人景致。不得不說,少室山的風光的確秀麗宜人。不然的話,當年達摩祖師又怎會獨具慧眼,選中此地建立少林寺,並以此作為門派的長久駐蹕之所呢?
    曆經多年發展,少林寺聲名遠揚,香火旺盛至極。說得直白些,寺內財力雄厚,自然不吝花費錢財將沿途的山路精心修繕得規整平坦。以喬峰的過人腳力,即便刻意放緩步伐,不多時便已抵達山腳下。
    喬峰站定身形後,又一次緩緩地回過頭,目光久久凝視著那座莊嚴而肅穆的少林寺所在的方向。他的眼神深邃且複雜,似乎包含著千言萬語,但最終還是被他強行壓下。隻見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毅然決然地轉過身來,邁開大步堅定地向前走去。
    不多時,喬峰便來到了自家門口。他停下腳步,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後提高嗓音朝著院內大喊:“爹,娘,我回來了!”聲音洪亮如鍾,仿佛要將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思念與牽掛都一股腦兒地傳遞進去。
    正在屋內忙碌的喬母一聽到這個熟悉的呼喊聲,手中編織竹筐的動作猛地一頓,臉上立刻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她顧不上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材料,急匆匆地起身向屋外奔去。與此同時,喬父也聞聲而動,緊跟其後快步走出屋子。
    當喬峰邁入院門的那一刻,喬父和喬母的身影映入眼簾。喬父滿臉喜色,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去;喬母則一邊小跑著,一邊嘴裏念叨著:“峰兒,真的是峰兒回來了嗎?”
    喬峰眼見父母如此急切地趕來迎接自己,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暖流。他連忙大踏步走上前去,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喬父和喬母。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一家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喬母率先鬆開懷抱,上下打量著喬峰,眼中滿是關切之意,柔聲問道:“峰兒啊,一路上可還順利?你吃飯了嗎?要是沒吃,為娘這就給你做去。”
    喬峰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娘,不急,這才什麽時辰呢,我不餓。”
    然而一旁的喬父卻趕忙插話道:“哎呀,孩子他娘,管它是什麽時辰呢,咱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快去給他做點好吃的補補身子。”
    喬母聽了丈夫的話,連連點頭稱是,隨即應聲道:“好好好,我這就去做。”說罷,她輕輕拍了拍喬峰的肩膀,轉身走進廚房準備生火做飯。看著母親匆匆離去的背影,喬峰心中倍感溫馨。
    “峰兒,你今天是不是又給你師父玄苦大師送信?”喬父滿臉關切地問道。要知道,也唯有當喬峰幫著玄苦大師送信時,他才有機會順路回家一趟看看他們老兩口。
    聽到父親的問話,喬峰原本洋溢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默。
    喬父一見兒子這般反應,心裏頭立刻就“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心想該不會是喬峰在山上闖出什麽大禍來了吧!
    於是趕忙焦急地追問道:“峰兒啊,你是不是在山上惹下什麽亂子啦?要是真有的話,爹跟你娘馬上就上山去找你師父賠禮道歉,求他老人家高抬貴手饒了你這一回呀!”
    正在廚房裏忙活著做飯的喬母,一聽到外麵父子倆的對話聲,也是心急如焚,連圍裙都來不及解下來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她一臉緊張地看著喬峰,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喬峰見父母如此著急,生怕他們再繼續胡思亂想下去,趕忙連連擺手解釋道:“爹,娘,你們別瞎猜了,我在寺裏一切都好著呢!師父他老人家對我可照顧了,而且我跟其他的師兄還有師侄們相處得也非常融洽。”
    說到這裏,喬峰稍稍頓了一頓,接著才有些欲言又止地道:“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呀?孩子,你倒是快說呀!真是急死個人了!”喬母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隻不過,就在前些時日,丐幫的那位德高望重的汪劍通汪幫主,特意修書一封寄至咱們本寺的方丈玄慈師伯手中。
    懇請方丈師伯能夠在少林眾多傑出弟子當中,挑選出一位優秀弟子,拜入丐幫門下,好將其一生所學、所悟以及丐幫的絕世武功傾囊相授,以繼承他的衣缽,將丐幫發揚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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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少林和丐幫的關係,方丈師伯也不好拒絕。正好多年以前,我尚未上山拜師之時,他老人家曾與爹和娘您二位有過一個約定。
    當時說好啦,待到我年滿成年之際,便可允許我還俗歸家,並娶妻生子,過上平常人的生活。
    原本想要從少林還俗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兒,各種規矩流程繁瑣得很!可巧的是,這時候汪幫主恰好向方丈求助此事,於是乎,方丈便與我師父一同商議起來。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他們最終做出決定——讓我充當汪幫主的傳承弟子。
    今天,便是我要徹底告別少林日子。”喬峰言罷,稍稍停頓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才轉過頭來,目光誠摯地望向自己的雙親,緩聲道:“爹,娘,事情大致就是如此這般了。”
    聽到這裏,喬母頓時神色變得緊張起來,她迫不及待地開口追問道:“那麽峰兒啊,照這麽說,你如今是否就算是正式還俗了呢?”
    說話間,她那雙充滿關切的眼睛緊緊盯著喬峰,似乎急切地想要從兒子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站在一旁的喬父此時也是滿臉期待之色,同樣眼巴巴地望著喬峰,等待著他的回應。
    喬峰被父母如此殷切的目光注視著,心中不禁有些遲疑不定。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後,他方才不太確定地回答道:“嗯……這個嘛,依我看應當算是還俗了吧。
    畢竟從今兒個開始,隻要我一步跨出這少林寺的大門,那就意味著從此刻起,我便再也不是少林的弟子啦。既然都已經不再是少林弟子了,那麽想來跟還俗也沒啥本質區別了吧。”
    “太好了,峰兒!你可算是還俗!本來,為娘我都計劃著再過些時日便與你爹爹一同上山去拜見玄苦大師,懇請他兌現承諾,放你還俗歸家。沒想到如今這事兒竟如此順利地解決了,可真是省了我們不少心呐!”喬母滿心歡喜地說道,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之情。
    就在這時,隻聽得“咳咳”兩聲,原來是喬父輕咳了起來。隻見他狠狠地瞪了喬母一眼後,方才轉頭對著喬峰言道:“哼!你娘她呀,就是這般沉不住氣,這麽著急忙慌地跟你說這些作甚?
    那個……峰兒啊,既然你已然從少林寺還俗歸來,那就別再想著去那丐幫拜師學藝啦。不如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待到時機成熟之時,為父自會替你精心挑選一門上好的親事。
    屆時,你隻管安安心心地成家立業、生兒育女便是了。”說完這番話,喬父滿懷期許地看向喬峰,眼中滿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而一旁的喬母亦是連連點頭稱是,並同樣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緊緊盯著喬峰,似乎在等待著他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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