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邊境危機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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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作 陰叔的老人離去後,血色霧氣在洞口凝成一道簾幕,將外界的廝殺聲隔絕在外。少女霽月踩過潮濕的岩壁,銀鈴腳鏈在寂靜中發出細碎聲響。她垂眸望著血池底部那道逐漸被血水吞噬的身影,手指不自覺地絞緊腰間銀鏈:“屍剛叔叔,我們非得要這麽做嗎?”
屍剛結印的動作頓了頓,布滿血絲的眼睛轉向少女。他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黑血,說道:“霽月,記住麵對敵人絕對不能心慈手軟!“你忘了上一任族長臨終前說的話了?那些自詡正道的家夥,打著剿匪旗號屠戮我們巫族子弟,連繈褓裏的孩子都不放過!整個青崖寨七百三十二口,隻剩我們寥寥幾十人……這滅族之恨,你我怎能忘記?!”
“我明白了!”霽月突然握緊拳頭,發間銀飾劇烈搖晃。鄭重的保證道, “屍剛叔叔放心吧,我以後碰到他們,絕不會再心慈手軟!”
血池底部翻湧的暗流裹著粘稠的血色,如同無數隻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唐毅的四肢。他的意識在腐蝕靈氣的侵蝕下搖搖欲墜,卻仍死死咬著後槽牙,將屍剛與霽月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刻進腦海。耳膜被水壓刺得生疼,眼前晃動的血影與記憶中聖巫族族長——不,是陰叔偽裝出的慈祥麵容重疊,化作尖銳的嘲諷紮進心髒。
\"我竟如三歲稚童般任人愚弄......\"唐毅在心底發出無聲怒吼,血池四周的紋路——那些看似古老的巫族圖騰,此刻竟組成一張猙獰的噬人蛛網。丹田內的魂體被血池中的禁製死死壓製,每一次運轉都像是將經脈放在火上炙烤,可他的眼神卻愈發清明,充滿了悔恨與不甘。
想起出發前自己信誓旦旦的模樣,想起李劍在通訊耳麥裏焦急的呼喊,唐毅隻覺有把鈍刀在剜著心髒。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優柔寡斷——若當初在偵查到山穀異常時,便果斷調集戰神傭兵團前來圍剿;若在發現陰叔眼底那抹轉瞬即逝的陰鷙時,就能狠下心來......
他望著頭頂屍剛獰笑的模糊輪廓,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一刻,他終於明白:在這弱肉強食的世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和兄弟的殘忍。而這用血換來的教訓,他發誓要讓欺騙他的人,用十倍的代價償還。
就在唐毅的意識即將被血池的腐蝕之力徹底吞噬時,一道清冷如冰棱的女聲驟然在腦海炸開:“你真是個笨蛋,居然被他們耍的團團轉還不知,我當初是怎麽想的,居然和你這個笨蛋簽訂靈魂契約!真是愚蠢至極!”月璃的聲音裹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尖銳得像把匕首,狠狠紮進他滿心憤懣的傷口。
唐毅周身的血水突然劇烈翻湧,脖頸青筋暴起。這羞辱性的話語非但沒澆滅怒火,反而讓他的殺意如岩漿般噴湧而出。他咬牙切齒,指甲幾乎要將掌心摳出窟窿,強忍著經脈被撕扯的劇痛,調動最後一絲清明的意識,瘋狂嚐試連接小腹處沉寂的魂體——
然而,現實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頭頂。無論怎樣呼喚、怎樣催動靈氣,小腹處的魂體始終像沉入深海的頑石,紋絲不動。血池中的禁製如同無形的枷鎖,將他與契約之力徹底隔絕。
“蠢貨!”月璃的嗤笑再次響起,帶著洞悉一切的輕蔑,“說你是笨蛋,你還真是笨得無可救藥。身陷巫族上古困龍陣,僅憑蠻力橫衝直撞?就你這點本事,連陣法皮毛都撼動不了!
看我的!!”
月璃的厲喝在識海中炸響,一道裹挾著毀滅氣息的紫色劍氣,如同一頭蘇醒的遠古凶獸,從唐毅的身體中迸發而出!劍氣所過之處,血池中的血水竟詭異地向兩側翻湧,露出布滿神秘符文的池壁。
紫色雷電如流星墜地般纏繞在劍氣周圍,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轟隆!”第一道符文在雷光中炸成齏粉,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整個血池劇烈震顫,岩壁上的紋路如同被烈火灼燒的蛛網,寸寸崩裂。沸騰的血水如同岩漿般四濺,灼熱的血珠打在屍剛臉上,燙得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這不可能!”屍剛驚恐地看著陣法核心迅速崩潰,手中的法訣變得慌亂不堪。血池底部,唐毅蒼白的臉上重新泛起血色,他望著那道霸道絕倫的紫色劍氣,第一次在月璃的嘲諷中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脫離束縛的唐毅,眼神中凶光乍現,宛如蘇醒的遠古凶獸。精純的靈氣如洶湧浪潮,瞬間充盈進身體的每一處角落,四肢百骸傳來撕裂般的暢快。他腳下重重一踏,血池表麵轟然炸裂,滾燙的血水如被無形巨手掀翻的汪洋,朝著四麵八方激射而出。唐毅的身影化作一道赤紅殘影,裹挾著淩厲的破空聲,如離弦之箭般衝天而起。
半空中,他屈指成爪,一道蘊含著毀滅之力的靈氣巨掌憑空凝聚,朝著驚魂未定的屍剛狠狠拍下。屍剛瞪大雙眼,急忙調動周身血氣形成屏障進行抵擋, “轟!”靈氣巨掌轟然落下,血氣屏障在接觸靈氣巨掌的一瞬間炸成齏粉, 在強大的力量下屍剛整個人被拍進地麵,在堅硬的岩石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印記,口鼻七竅同時噴湧出大量鮮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