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你們拿什麽和他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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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誰??”蒼老的質問突然撕破寂靜,聲線像砂紙打磨生鏽的鐵,每個字都帶著經年累月的警惕與懷疑。
    唐毅垂在袖中的手指微曲,轉瞬又化作一個溫煦的笑意。他抬手示意老人稍安勿躁,隨即說道:“edery sir不必如此戒備。我們華國有句老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想,我們可以聯手對付‘格雷’家族。”
    老人喉間溢出一聲冷笑:“就憑你們兩人??”他上下打量著唐毅單薄的身形,幹癟的嘴角扯出譏諷的弧度,“格雷家族如今的勢力,能讓整個城邦在一夜之間易主。你們拿什麽和他抗衡?”
    “拿這個。”唐毅突然開口,聲如裂帛。話音未落,周身的氣勢瞬間暴漲,原本平靜的空氣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壓力狠狠擠壓,變得粘稠凝滯,讓人呼吸都倍感困難。以他為中心,一股如山嶽般沉重的威壓轟然擴散開來,化作一張無形的巨網,將老人緊緊籠罩其中。
    老人的白發被這股力量瞬間掀起,根根直立,像是狂風中的枯草,毫無生機。腳下的地板不堪重負,“哢嚓哢嚓”裂開一道道蛛網狀的紋路,裂紋迅速蔓延,仿佛一張破碎的蛛網,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崩塌。老人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下彎曲,仿佛背上真的壓著千鈞重山,每一寸骨骼都在發出痛苦的呻吟。原本就佝僂的脊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彎至90度,青筋在脖頸上暴起,像一條條憤怒的蚯蚓,凸顯出老人此刻承受的巨大痛苦。手中的拐杖,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下,“啪”的一聲斷成兩截,金屬杖頭重重砸在地上,濺起一串刺眼的火星,在黑暗中格外醒目。老人呼吸急促,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撕扯著胸腔,發出粗重的喘息聲。冷汗不停地從額頭滑落,就在他感覺自己的骨骼即將被這股威壓碾碎,瀕臨死亡之際,唐毅卻突然撤去了所有力量。
    刹那間,空氣重新變得輕盈,老人一個踉蹌,向前撲了兩步,雙手撐住膝蓋,劇烈地喘息著。
    他抬起頭,看著麵前神色淡然的唐毅,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與忌憚,此刻的他,深知眼前這個年輕人,絕不是普通角色,他所擁有的力量恐怕遠超自己的想象 。
    老人喘息片刻後,這才撐著膝蓋直起佝僂的脊背,渾濁的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最後定格成一抹凝重。\"跟我來!\"沙啞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唐毅與小七交換了個眼神,前者抬手示意同伴警戒,後者不著痕跡地在手中匯聚能量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兩人保持著半步的距離,跟隨老人踏入盤旋向下的樓梯。來到一樓大廳角落處的雜物間內,老人在布滿裂痕的立柱前駐足。他枯枝般的手指拂過表麵凹陷的紋路,當拇指按下某個磨損嚴重的凹槽時,一陣齒輪轉動的嗡鳴驟然響起,一側牆麵緩緩平移,露出後麵布滿銅鏽的暗門。老人率先踏入,唐毅與小七緊隨其後。暗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閉合,隔絕了外界微弱的光線。
    密室內,黃銅壁燈沿著暗紋壁紙依次亮起,暖黃的光暈在鍍金邊框的鏡子間流轉,將垂落的水晶珠簾映得波光粼粼。地麵鋪著墨綠色提花地毯,邊緣處雖有些許磨損,仍能看出藤蔓纏繞的巴洛克紋樣,踩上去仍帶著天鵝絨般的厚實觸感。中央擺放著一張做舊的胡桃木會議桌,桌麵上的黃銅台燈底座刻著複古卷草紋,旁邊散落著皮質文件夾,燙金封麵上“格雷集團機密”的字樣已微微褪色,紅筆批注的痕跡在泛黃的紙頁上格外醒目。
    牆麵懸掛著九〇年代風格的銀框照片,有戴著寬簷禮帽的賓客倚在賭場旋轉門前的留影,也有水晶吊燈下舉杯共飲的社交場景,照片邊角微微卷起,玻璃表麵凝結著歲月的水霧。最中央是一幅大幅油畫,戴著威尼斯麵具的男女在霓虹燈下翩然起舞,背景裏卡特琳娜賭場標誌性的霓虹招牌泛著朦朧的粉紫色光暈,與密室內的暖光交織出複古的迷幻感。
    整麵牆的深棕色胡桃木書架上,歪斜堆疊著泛著毛邊的九十年代舊雜誌,《名流風尚》《霓裳周刊》的塑封早已脆化剝落,封麵女郎的燙金裙擺也被歲月磨成暗啞的線條。雜誌間隙插著褪色的相框,玻璃表麵蛛網般的裂痕下,科爾德溫家族成員身著綢緞禮服微笑——戴著珍珠項鏈的夫人戴著寬簷禮帽站在古董車前,西裝革履的年輕繼承者手持香檳倚著雕花欄杆,還有張泛黃合影裏,老人年輕時梳著油頭,與父兄並肩站在綴滿水晶吊燈的宴會廳中,眉眼間盡是意氣風發。
    書架中段的玻璃櫃裏,陳列著鍍金口紅管、珍珠胸針和鑲嵌碎鑽的發梳,邊角處擺放著幾台老式隨身聽,金屬外殼布滿歲月摩挲的痕跡。底層抽屜裏,整齊疊放著皮質日記本,燙金花紋已經斑駁,夾在其中的泛黃剪報上,“科爾德溫家族慈善晚宴”的標題依然鮮紅刺目,配圖裏笑容優雅的家族成員身旁,還別著枚枯萎的白玫瑰幹花。
    密室最深處,一張包豪斯風格的真皮轉椅置於暗紋天鵝絨帷幕前,椅背的黃銅鉚釘泛著低調的光澤。老人伸手拂開帷幕,露出嵌在牆裏的複古保險櫃,墨綠色的漆麵斑駁剝落,密碼盤上的銅質數字鍵被摩挲得發亮,透著曆經無數次開合的歲月質感。
    老人幹枯的手掌在複古保險櫃的密碼盤上快速撥動。隨著“哢嗒”一聲輕響,櫃門緩緩開啟,一股陳舊的紙張氣息撲麵而來。他彎下佝僂的脊背,從保險櫃深處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摞摞用牛皮繩捆紮的資料,泛黃的紙頁間還夾著褪色的照片與剪報。
    老人將資料鄭重地遞到唐毅手中,幹枯的手指微微顫抖,“這是我用數十年收集到的關於格雷家族的全部資料。當年他們設局陷害科爾德溫家族,奪走了我們世代經營的產業,我的父親、兄長……都死在了他們手裏。我潛伏在這座城市的陰影裏,隻為有一天能為家族報仇雪恨!”
    老人的聲音哽咽,渾濁的眼眸中泛起淚光:“可隨著了解得越多,我才發現格雷家族的勢力早已超出我的想象。
    這報仇的心願,就像遙不可及的夢一般漸漸破碎……”
    他抬起頭,目光中燃起一絲希望,“但你不同,你有力量,或許真的能終結格雷家族的統治,為所有受害者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