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解剖室。
    兩具屍體躺在不鏽鋼停屍床上。
    一個法醫先後揭開了兩具屍體上的白布，左邊躺著的是胡家旺，右邊躺著的是胡海。
    兩具屍體的臉都是絳紫色，很明顯的中毒死亡。
    譚爽開門見山地道：“根據法醫的屍檢結果，兩名死者死亡的時間大約在前天晚上10點左右，死亡的原因是中毒。根據血液檢測報告，兩名死者所中的毒是一種混合毒素，可以追溯到七種劇毒的昆蟲。”
    王成補充：“這是典型的毒蟲養蠱的手法，所以我們斷定殺手用的是毒蠱殺人的手法。”
    “屍體是在哪裏發現的？”夏凡問。
    “胡家旺的家裏。”譚爽說道：“之前你解了胡家旺的兒子胡斌身上的蠱毒，你是這方麵的專家，我們請你協助調查，給我們一些專業的信息。”
    夏凡沒有立刻答複。
    “夏醫生，你沒有選擇，你也是那個殺手的目標。”譚爽施加了一點壓力。
    夏凡說道：“我可以協助調查，不過我要知道649局是幹什麽的，還有，我會不會惹上什麽麻煩？”
    譚爽看了那個法醫一眼，說道：“秦科長，請你回避一下。”
    被稱作秦科長的法醫神色有點不悅，但也沒說什麽，轉身離開了解剖室。
    夏凡對譚爽和王成的身份更好奇了，她一個「高級探員」直接讓一個科長離開，後者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難道她的級別比警察係統的科長還高？
    解剖室的門關上了。
    王成有點擔憂的樣子：“小潭，你真的要告訴他？這有點不符合規矩，如果被頭兒知道了，誰背鍋？”
    “我背鍋。”譚爽說。
    王成攤開了一雙粗糙的大手：“那你說吧。”
    夏凡用眼角的餘光掃過譚爽和王成，感覺兩人有點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嫌疑，可他沒有證據。
    譚爽略微醞釀了一下，說道：“649局的前身是華夏玄學研究所，649這個數字對應的是後天八卦的八八六十四卦。9是最大的數，代表的是包容萬物。”
    夏凡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你們主要是負責什麽？”
    譚爽正色道：“一句話，非正常的人和事我們都要管。”
    “那什麽樣的人算是不正常的人？什麽樣的事算是不正常的事？”夏凡又問。
    王成說道：“你這種就算不正常的人，你已經上了649局的檔案，備案了。”
    夏凡：“……”
    鸚鵡幺兒跟他的事暴露啦？
    不可能啊，他沒跟任何人說過。
    譚爽說道：“胡斌和梁一菲的事，你敢說你用的醫術和藥物正常？”
    原來是這個原因。
    夏凡幹咳了一聲，試著轉移話題：“所以，胡家旺和胡海的死被歸類到了不正常的範疇，由你們調查？”
    王成說道：“三年前，秦地一村子死了八戶人，死因相同。那件案子的源頭在一座古墓裏，文物被盜光，墓主身份不明。可惜，直到今天都沒有查到凶手。錦城警察係統的聯網信息觸發警報，所以我們就來了。不過不是由我們接手，我們查我們的，警察走警察的程序。”
    夏凡仿佛想到了什麽，可是那個線頭一閃而逝，來不及抓住。
    這時譚爽冷不防問了一句：“夏醫生，你煉氣幾層了？”
    夏凡頓時愣了一下：“呃，煉氣幾層？”
    譚爽微微蹙眉：“你不會告訴我，你作為一個修仙人，你連煉氣都不知道吧？”
    夏凡心底咯噔了一下。
    臥槽，真的暴露了！
    王成說道：“你別緊張，現在是法治時代，修仙人也享有平等的公民權，隻要你不幹違法犯罪的事，你就不會有麻煩。
    相反的，國家對你們這種人還有一定的優待，如果你能力出眾，通過專業機構的等級認定，還能得到重用，在更大的舞台上實現自己的價值。”
    夏凡剛剛的確有點緊張，聽國字臉大叔這麽一說，他心裏陡然生出一種愛國青年偶遇組織的激動感。
    “什麽專業機構認定？”
    “不就在你眼前嗎，當然是649局。”譚爽說。
    夏凡試探地道：“你們也是修仙人？”
    譚爽和王成不約而同地點了一下頭。
    夏凡的腦子裏瞬間閃過了看過的那些修仙小說的概念，難掩激動地道：“兩位想必很厲害吧，結丹期還是元嬰期？”
    譚爽吭哧一下笑出聲來：“看來你是真不懂。”
    王成的眼神也帶著點編製看外包的味道，不過他的語氣很嚴肅：“兄弟，你是不是對修仙有什麽誤解？就我所知道的，好多德高望重的前輩，終其一生也就煉氣九層十層，那就到頂了。什麽結丹、元嬰，你以為看小說啊？”
    膚淺了不是。
    夏凡追問：“煉氣有多少層？”
    譚爽說道：“煉氣十二層，對應十二個時辰。”
    夏凡認真看了兩個編製人員一眼，試探地道：“二位是煉氣幾層？”
    “我煉氣二層。”譚爽指了一下王成，“王大哥煉氣一層。”
    難怪，她看上去才是領頭的。
    “那依二位看，我是煉氣幾層？”夏凡又問。
    王成笑著說道：“兄弟，不是我輕看你，依我看你應該是自學入門的野修，就連修仙的境界都搞不懂，對不對？”
    “對。”夏凡也不愛那麵子。
    譚爽說道：“我覺得你最多煉氣一層，甚至都不到，有可能才剛剛入門而已。”
    “有具體的衡量標準嗎？”夏凡想要了解更多。
    譚爽說道：“649局有專門的測試儀器和流程，等這件事過去，你來西江三清山總部，我們給你測一下。”
    夏凡備受震撼。
    他所知道的三清山是旅遊景區，道家聖地之一，卻沒想到神秘的649局總部居然在那裏。可對他來說，更魔幻的是修仙這種事情居然也有儀器檢測，Made in China這是要上天嗎？
    “兄弟，看看那兩具屍體吧，先辦正事。”王成說。
    夏凡這才收起亂糟糟的思緒。
    他來到了最近的停屍床旁邊，掀開胡家旺身上的白布，將屍體全部曝露了出來。
    胡家旺的屍體整個都是絳紫色，雖然在有冷氣的解剖室裏，也散發著屍體特有的腐臭味。
    夏凡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兩隻瞳孔深處浮現出了肉眼難見的金色符文，密密麻麻。
    蘑瞳觀微術！
    蘑瞳視線直接穿透血肉，進入屍體內部，直達內髒，甚至血液！
    譚爽和王成對視了一眼，可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困惑。
    顯然，兩人都沒看出夏凡用的是什麽手段。
    不到一分鍾，夏凡又轉移到了另一張停屍床邊，掀開胡海屍體上的白布，讓蘑瞳視線更順暢地進入屍體內部。
    再次確認，他的神色逐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