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麽多年，你也沒有顧念過一次兄弟情。
    我每次遇到難處的時候，找你幫忙，你可幫過我一次？”
    以前兩家發生矛盾，總是陳月香衝到前麵來責罵他們。
    而季長庚總在一旁勸她，勸她不要計較。
    他以為那是因為陳月香太過不講理，他也是迫不得已，他也為難。
    直到前些日子摔斷腿，他才徹底看清，他那不是為難。
    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計策。
    讓陳月香當壞人，他在後麵當好人。每次看起來都是陳月香不懂事，咄咄逼人。
    可實際上呢？
    季長明蒼涼一笑，“以前我對你萬般維護，你也沒顧念半點兄弟情分。以後我就更不指望了，也指望不上。”
    季長庚卻半點不覺得他以前做得過分。
    他大哥生不出兒子，以後家裏的東西也是外姓人的。
    他老了，還能指望兩個女兒養老？
    最後靠的還不是他的三個兒子！
    可他大哥卻就是想不明白，非要跟他爭。
    他冷哼一聲，道：“那是還沒有到用上我的時候。你當真以為，你招了個上門女婿，就靠得住了？
    女婿那都是外姓人，女生外向，你現在不幫我們，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陳月香讚同的點頭，“大哥，以前你家也沒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啊！但以後你家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可不少呢！
    別的不說，就以後你百年過世，你和桂芬沒兒子，連個摔盆的都沒有。”
    季棠棠嘲諷道：“既然兒子那麽好，你們來找我做什麽？
    趕緊的回去，去找你家兒子啊！你家不是有三個兒子嗎！三個兒子，難不成一口飯都給你們吃不上？”
    陳月香想到回來的情景，臉上青紅交加，根本掛不住。
    幾個兒子不但不弄飯給他們吃，還同季棠棠一樣，要與他們劃清界限。
    但她很快，又給幾個孩子找到了理由。
    他們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
    “我們哪裏比得上你，我家裏困難！你大堂哥被蛇咬了，治病花了那麽多錢，如今欠著公社都沒有還，這次還被罰扣了200個工分。
    你家那麽多錢，幫一下我們怎麽了？都是親人，你要看著我們死不成？”
    季棠棠道：“那是你們自己思想不端，行為不檢點，偷生產隊的東西。
    你們把生產隊的紅薯種偷走了，影響了整個生產隊的生產，就是被懲罰，也是應該。
    你這語氣，是對組織有怨言？認為不應該懲罰你們？”
    陳月香哪裏敢承認這話，要是承認了，她得再被拉去農場教育。
    她還沒想好怎麽反駁季棠棠，就被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的陳母一陣打！
    “你這個賤丫頭，都是你害了我的大偉！你說你個賤皮子，不幫著你大哥就算了。你還害他，害他去農場勞改！怎麽不是你去勞改，要我家大偉去？”
    陳母抓著陳月香的頭發，又是扯又是拽。
    同陳母一起趕來宏興村的，還有張二牛的母親。
    陳母抓扯陳月香的頭發，張母就打陳月香的巴掌。
    一邊打還一邊罵，“都是你這禍水，想害自己侄女就算了，還去設計我家二牛。害得我家二牛被下放農場！”
    “你這蛇蠍心腸的小婊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媽，大哥的事，你怎麽能怪我呢？”
    陳月香這些天都沒有好好吃飯，還天天被壓著幹重活，審問她。
    她身體根本沒有恢複過來，此時被兩人抓扯著，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她身上疼，心更疼。
    “我什麽都向著你們，可大哥呢！自己做了壞事，還舉報我！你不怪他自己蠢，還夥同外人一起打我。”
    陳母卻堅持認為，都是陳月香的錯。
    “要不是你回去說些有的沒的，你大哥會做錯事？”
    陳月香忍無可忍，替自己辯解道：“我那是說給他聽的嗎？我是說給張二牛他們幾個二流子聽的。
    誰讓他那麽蠢，跟著那幾個二流子一起來村裏？我都要被他害死了，你還怪我。”
    “好哇，你終於承認了吧！”張母扇她的巴掌扇得越發地用勁。
    “我就說我家二牛都不曉得你那侄女家有錢，怎麽會動歪心思。原來真是你搗的鬼啊！”
    “你說，你什麽心思？故意去我兒麵前說你那侄女長得漂亮，又有錢。招了個上門女婿還不行。你有事沒事去我兒麵前嚼什麽舌根？”
    雖然隻是隻言片語，但大夥都不是傻子。
    這會兒大家哪裏還看不出來，張二牛他們先前來村裏，和陳月香有關啊！
    “連自己的親侄女都算計，真是惡毒！”林玉蘭癟嘴，“好在上天有眼，沒讓她算計得逞。”
    “一邊悄悄算計自己的親侄女，一邊又來找侄女幫忙，她怎麽有臉的？”
    “還好季主任沒有心軟，幫他們。不然要嘔死。”
    ……
    陳月香聽著大家的議論聲，心裏慌得不行。
    這才意識到她剛才被她媽氣昏了頭，說錯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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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趕忙解釋，“不是那樣的，都是誤會。你們誤會我了，我怎麽可能害我的親侄女。”
    “張嬸子，你先放開我，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隻可惜，根本沒人相信她的話。
    她被打得頭暈目眩，隻得求助季長庚，“長庚，你快幫幫我。”
    季長庚這會兒卻是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月香，我真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都是因為你，害得大哥他們都誤會我了。”
    他說著，轉頭看向季棠棠，“大侄女，我也沒想到你二嬸是這樣的人。這樣，我替你二嬸給你賠個不是，你不要再計較了。”
    “不要在這假惺惺了。”季棠棠冷眼看著躲在角落裏的季婷婷，“我不相信，季婷婷的算計，你從始至終都不知道。”
    “大侄女，這和我家婷婷有什麽關係？”
    季長庚一臉的茫然，周圍看熱鬧的村民，也有不少人都露出不解的表情。
    林玉蘭卻是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有什麽靈感一般，讓她將其瞬間串聯了起來。
    她一拍大腿道：“怎麽沒有關係？我看啊，季婷婷一開始就沒安好心，處處想壞季主任的名聲。
    先前她跟方娟兩個一唱一和，她假裝關心季主任，方娟在一旁散播謠言，讓人誤會季主任行為不端。
    結果沒壞到季主任名聲，就又想了別的法子。
    我看是方娟被抓起來了，她沒了狗腿子，母女兩個就狼狽為奸，想把季主任一家害了，好得她家的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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