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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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炎把豫州其它七城的城主都叫到函夏,對著山河圖給他們規劃了任務,每城征調多少民工,挖多長的水渠,都有詳細規劃。
各位城主都熟悉自己任務後,便讓各位他們去趙朗那裏領錢。趙朗根據民工人數、工程量計算出成本給他們撥款,基本上都會超出一部分,留待不時之需。
各地的百姓聽說參與修渠就有錢拿,紛紛踴躍報名,很快就征集夠了人數,不少沒被選中的還捶胸頓足懊悔不已。
趙朗這邊也在積極準備,很快就要在其它八州發行製錢,需要的人手還得趙朗自己解決,不能每次都找薑炎要人手,他也挺忙的。
一個月後,趙朗通過考試招募了兩百多人,並把所有人都分派到了豫州各城先行實習,隻等所有人都熟悉業務後就撒向各州。
這一天,趙朗正在看各地報上來的賬目,基本上都很順利。忽然,趙輝走了進來,看他樣子似是發生了什麽事。
趙輝道:“大人,我這發現了一個情況,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般有人說當講不當講的時候都是想說,但又不是什麽好事,趙朗沒時間跟他扯皮,直接道:“講!”
趙輝有些遲疑道:“我聽趙遊講,這次修水渠,豐城那邊給民工開的工錢是一天55枚銅錢。”
趙朗猛一抬頭:“什麽?薑炎不是定的60枚銅錢嗎?怎麽隻有55枚?”
趙輝道:“趙遊是在少陽山那邊冶煉銀礦,冶煉坊旁邊不遠處正好有一條水渠在修。他下了工去看熱鬧,然後就跟民工們聊了幾句,聽民工們講的,就是55枚銅錢一天。至於為什麽和薑城主定的不同,他也不知道,或者說民工們也不知道。”
趙朗心中閃過無數念頭,最後道:“你以我的名義去豐城一趟,查一查豐城的賬,然後再親自去工地上找工人們核實一下,查清楚了立馬回來報我。”說完,拿出一個令牌遞給趙輝。
趙輝取了令牌便要走,趙朗忽又叫住他:“等等,你先去把羅宣給我叫來。”
羅宣之前被派來替趙朗守條穀銅礦,本來是臨時調派,後來趙朗的事越做越大,手下又一直在缺人,羅宣便被正式調派給了趙朗。手下士兵的編製也提升到了五百,主要是看守三個礦場與在各城之間押運製錢。
很快,羅宣就帶著二十名士兵與趙輝一起出發前往豐城。趙朗決定快刀斬亂麻,趙輝查清楚案子後,如果確實有隱情就算了,如果是有人敢克扣民工的工錢,那就一網打盡全抓回來。趙輝算賬是把好手,但修為確實不行,他一人去或許還會有危險。
兩天後的夜裏,趙輝他們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十幾個被五花大綁的人。當先一人是豐城城主,名叫何淺,修為是神聚境初期,案發時還想拒捕,但羅宣可不是吃素的,一招就拿下了。
案情並不複雜,何淺覺得一天給民工60枚銅錢太多,欺負民工們沒見過多少錢,就聯合城主府的下屬,準備從民工的工錢中扣一部分下來,然後他們再一起分了,隻是沒想到被趙朗知道了。
涉案人員十三人,盡數被羅宣帶回公署。趙朗不欲聲張,提前給羅宣打過招呼,要是有犯人就晚上再進城。趙朗聽趙輝匯報完案情後讓他們在公署等著,自己則跑去請薑炎過來。趙朗其實是無權處理城主的,甚至逮捕都不應該是他去,真正有權力的是代管豫州大小政務的薑炎。
趙朗也沒賣關子,路上就把事情給薑炎講了,薑炎聽完氣憤不已,人族還是頭一次出現貪官,還就出在他手下,這叫他怎麽跟伏羲匯報?
饒是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薑炎見到何淺時還是吃了一驚,再從何淺口中問出案情後忍不住罵道:“豐城一萬民工,一人一天扣五枚銅錢,就是五枚金錢,各位祖巫大人一個月的俸祿也才一枚金錢,你們一天就貪五枚!好大的膽子,就不怕被錢撐死!”
何淺耷拉著腦袋不住的求饒:“大人恕罪,下官隻是一時鬼迷心竅,受人挑唆才鑄成大錯,求大人給下官一次機會!”
趙朗疑惑道:“受人挑唆?受誰挑唆的!”說著將目光看向其他人等,另外的十二人趕緊低下了頭,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何淺忙道:“當時是吳林告訴我這些民工沒見過什麽錢,分不清多少,就算少給幾枚也沒關係,隻要賬麵上記成六十枚一天,就沒人會發現。咦?吳林呢?他怎麽沒被抓來!”
趙朗看向羅宣,羅宣又看了一眼犯人:“我當時確實是把涉案人員全抓了,應該不至於有漏網的,沒聽說有個叫吳林的人涉案。”一旁趙輝也表示確實如此。
何淺慌道:“下官所言千真萬確,求大人明察!”
薑炎不理他,轉頭問趙朗:“你看怎麽處理?要不要報給陛下?”
趙朗冷笑道:“就這種人也配驚動陛下?直接斬了吧!”
何淺一聽,嚇得抖如篩糠,趕忙朝薑炎磕頭道:“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下官願意獻出全部家產!饒命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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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十幾人也嚇到了,紛紛朝薑炎磕頭求饒。
薑炎沉吟半晌,最終還是決定報與伏羲處置,這事畢竟沒有先例,冶官畢竟不像治軍那麽嚴苛。
第二天,薑炎與趙朗押著人犯去王宮求見伏羲。當伏羲與風裏希聽完整個案情後對視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微妙。
最後,伏羲道:“主犯斬首,就拉到工地上讓民工們看著,其他人依照貪汙金額判處徒刑,具體多少薑炎你看著辦。”
處理完案件眾人退下,風裏希對著伏羲道:“我之前就說吧,製錢發行之日,便是人族墮落之時,這才多久?就已經有貪官出現了。”
伏羲疑惑道:“不對啊,照理來講不應該這麽快就出現貪官啊!薑炎的能力你是知道的,他處理政務選拔人才都是一把好手,在他手下怎麽還出了這種事?”
風裏希冷哼道:“不管該不應該,反正是出現了,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伏羲道:“你等我起一卦看看是怎麽回事。”
說完伏羲拿出兩張八卦圖往空中一拋,先天八卦圖在上,後天八卦圖在下,紛紛飛速旋轉起來。中間很快出現一個卦相,伏羲掐指推算,少頃,伏羲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是有人引誘了他們。”
風裏希皺眉:“引誘?誰幹的?”
伏羲歎了口氣:“是鯤鵬。”
風裏希奇道:“鯤鵬?他有膽到九州來?我怎麽沒有感應到?”
伏羲搖搖頭:“他沒有來,是他安排了人引誘那何淺貪汙。”
風裏希非常不解:“他這樣做有什麽意義?想打擊官府的公信力?”
伏羲道:“不知道,感覺他是想加快人族的墮落,想在人族之中製造混亂,但是很明顯,這招的用處並不會太大。”
風裏希道:“不管有沒有用,凡是敵人希望的,我們都應該阻止。”
伏羲道:“沒錯,確實得想個辦法,不能任由鯤鵬在九州胡來。”
風裏希揶揄道:“你一直倡導的道、德、仁、義、禮好像並沒有什麽用嘛,別人一誘導,立馬就有人背棄了你那套道德。”
伏羲笑道:“道德是比較奢侈的東西,沒人會拿這個來整治貪腐,真正有用的是另一個東西。”
風裏希道:“是什麽?”
伏羲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吐出一個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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