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探廢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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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上那枚溫潤的墨黑色金屬環,以及懸浮在身前、流淌著液態金屬光澤的五枚白色源點,如同兩劑強心針,瞬間驅散了黃淮心中最後一絲對未知的恐懼。
    他感受著拳頭中蘊含的、遠超過去的澎湃力量,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油然而生。
    “我去!”黃淮斬釘截鐵地對0527說道,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為了活下去,這趟任務,我接了!”
    “明智的決定,主人。”0527的電子音依舊平穩,“任務細節和目標點坐標已上傳至您的殖裝神經接口,隨時可以通過基因計算機調閱。我將為您準備必要的隨行裝備。”
    在黃淮熟悉殖裝各項基礎功能的短暫時間裏,0527已經利用有限的資源,將一台簡易的載物平台加固,並在兩側焊接了固定架,一台看起來有些粗糙、卻異常堅固的手拉式載物板車便出現在黃淮麵前。
    “考慮到目標區域可能存在多種可回收資源,您需要這台板車。”0527介紹道,“同時,鑒於本星球大氣成分複雜且含氧量極低,您外出期間必須全程佩戴殖裝頭盔,並連接這套便攜式高壓氧氣循環係統。”
    它遞過來一個銀灰色的金屬背心,上麵連接著兩個小巧的氧氣瓶,可以通過柔性管道接入殖裝背部的接口。
    黃淮依言穿上,殖裝自動調整貼合度,將氧氣係統穩固地集成在背後,並未感覺太過累贅。
    一切準備就緒。在0527的引導下,黃淮拉著那台板車,一步步走向飛船邊緣那厚重的合金氣密門。
    【外部環境輻射等級:高。粒子流強度:中等。重力約為地球標準值的3.7倍。殖裝已根據環境參數自動調整結構密度。請注意維持能量平衡,並時刻關注身體負荷。】
    頭盔麵罩內,基因計算機實時顯示著外部環境數據。殖裝表麵似乎微微流動了一下,變得更加致密。
    “明白。”黃淮深吸一口氣,感受到的是氧氣瓶輸送來的清涼純淨氣體。
    “嗤——”
    厚重的內層氣密門緩緩開啟,露出一道過渡艙室。黃淮拉著板車走了進去,內門關閉。短暫的抽氣聲後,外層艙門在一陣沉悶的轟鳴中,向著這個陌生的世界敞開。
    一股混雜著金屬鏽蝕、化學廢料和腐敗氣息的狂風,瞬間卷攜著漫天灰黃色的煙塵撲麵而來。
    煙塵直接拍打在黑色的殖裝表麵,大部分被直接彈開,少數附著的也在殖裝表麵納米結構的微動下被迅速抖落。
    黃淮穩住身形,邁出了踏上這顆垃圾星球的第一步。
    腳下的觸感異常沉重,高達3.7倍的重力讓他的身體猛地一沉。殖裝的動力輔助係統立刻介入,從腳底傳來一股恰到好處的支撐力,抵消了大部分負荷,但那種無處不在的壓迫感依然清晰。拉動板車的動作也比在飛船內費力了數倍。
    抬眼望去,盡是一片荒涼與死寂。天空是渾濁的暗紫色,看不到太陽,隻有幾顆黯淡的星辰在厚重塵埃雲層後若隱若現。大地是龜裂的暗紅色岩石和無邊無際的灰色荒漠,狂風卷起沙塵,形成一道道灰龍肆虐。
    視線中唯一的“植物”,是一些散落在岩石縫隙和垃圾堆角落的、形態怪異的孢子類生物,如同巨大的、半透明的幽光蘑菇,或是一簇簇蠕動的肉質觸手,散發著幽幽的藍綠色或磷火般的微光,為這片昏暗的廢土提供了唯一的光源,映照得環境更顯陰森詭異。
    遍地都是破碎的金屬構件、無法辨識的塑料殘骸、風化的建築碎塊、鏽跡斑斑的機械零件……各種人造廢棄物如同怪獸的屍骸,雜亂無章地堆砌、散落在荒原的每一個角落。
    “廢棄墳場……”
    黃淮心中震撼,拉著板車,跟隨著頭盔麵罩上的導航路線,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前跋涉。
    每一步落下,腳下的沙礫都發出“沙沙”的聲響,在這寂靜的世界裏格外清晰。殖裝的足底結構也根據地麵材質進行了微調,提供了更好的抓地力。
    六公裏的路程,在惡劣環境和高重力下顯得格外漫長。殖裝忠實地抵擋著輻射和風沙,動力輔助係統減輕著物理負擔,但精神上的壓抑感卻難以消除。
    不知過了多久,導航光標終於指向前方一片明顯隆起的區域,同時發出了提示音:“已抵達目標區域:大型廢棄物壓縮處理點 c17。注意:該區域能量信號紊亂,可能存在未知風險。”
    黃淮停下腳步,眯眼望去。前方是一片相對平坦的開闊地,地麵上整齊地堆疊著數以百計的、巨大無比的金屬立方體。每一個都足有兩三米見方,表麵布滿鏽跡和壓縮痕跡,如同沉默的墓碑,散發著冰冷壓抑的氣息。
    “目標能源塊就在這些裏麵?”黃淮走到一個立方體前,伸手觸摸冰冷的金屬表麵。
    “掃描啟動。”黃淮心念一動,基因計算機通過殖裝手部傳感器進行掃描。
    【目標:高密度壓縮垃圾塊 | 構成:混合金屬73)…… | 預估質量:2.8 ± 0.2噸 | 結構強度:極高 | 內部探測到高能反應信號源:3處,疑似標準viii型儲能電池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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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據清晰顯示,能源塊被封存在這些重達數噸的“鐵疙瘩”內部。以他目前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
    “這可怎麽辦?”黃淮皺眉,圍著垃圾塊轉了一圈,找不到縫隙。
    一個念頭閃過——源點!
    那五枚融合了“晨星”液態金屬、變得更加強大的白色源點!
    “出來!”
    五枚亮白色的源點悄無聲息地浮現,如同五顆微型的星辰,懸浮在他麵前,緩緩旋轉。
    “試試看……”黃淮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鎖定垃圾塊的一角,“切割!”
    指令下達!五枚白色源點驟然加速!化作五道耀眼的白色閃電,圍繞指定區域高速旋轉、穿梭、切割!
    “滋啦——!!!”
    刺耳的、如同金屬被強行撕裂的聲音響起!堅硬無比的壓縮垃圾塊表麵,如同熱刀切黃油般被輕易劃開!火星四濺,熔化的金屬液滴和燃燒的塑料碎屑飛射而出!一些高溫熔融物濺射到殖裝上,殖裝表麵顏色變深,硬生生扛住了衝擊,隻有極其輕微的灼燒痕跡,並且還在緩慢修複。
    僅僅幾次呼吸,一個邊長約半米的方形切口便已成型。源點精準地懸停在切口邊緣。
    “幹得漂亮!”黃淮心中大喜,立刻指揮源點將切下來的垃圾塊向外剝離。五枚源點協同發力,沉重的殘骸被緩緩拉出,砸在地上發出悶響。
    切口內部露出層層疊疊的垃圾。黃淮開啟殖裝掃描,很快鎖定了一個能量信號源。
    “找到了!”他指揮一枚源點如同靈巧的手術刀般探入,精準切斷纏繞物,將其小心翼翼地掏了出來。
    那是一塊半米長的厚重電池板,表麵印著模糊編號,內部能量反應活躍。
    【目標:標準viii型高能儲能電池組 | 狀態:輕微受損 | 剩餘能量:約68 | 可回收價值:高】
    “太好了!”黃淮興奮地將第一塊電池放入板車,立刻指揮源點轉向下一個目標。
    融合了“晨星”的源點展現出驚人威力。時而如同高速鑽頭暴力破開,時而化作精準手術刀細致剝離,時而協同動作如同無形撬棍取出目標。
    切割、剝離、取出、裝載……黃淮全神貫注,效率越來越高。很快,又有兩塊能源電池被順利回收。
    然而,源點切割發出的巨大噪音和能量波動,以及掉落的碎屑,打破了廢土的死寂。就在黃淮切割第四個垃圾塊時,一種細微的、令人不安的“沙沙”聲,開始從四麵八方傳來。
    “嗯?”黃淮動作一頓,警惕抬頭。基因計算機立刻放大分析周圍聲音。
    【警告:偵測到多個小型生物信號正在高速接近!數量:約三百至四百!】
    幾乎在警告響起的瞬間,從周圍的垃圾堆陰影下、岩石縫隙中、廢棄管道裏,猛地鑽出了無數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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