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次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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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外出時間到!”
    基因計算機提醒的聲音打斷了黃淮的修煉,睜開眼後,他活動了一下身體,雖然不再有那種癱軟無力之感,但一種更深層次的、仿佛源自靈魂深處的疲憊感,如同附骨之疽般揮之不去。昨晚源點失控帶來的消耗,遠比他想象的要大。
    “主人!”王朝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擔憂傳來。早早修煉結束的他已經穿戴好基礎防護服,背上了橫刀,此刻正看著黃淮,眉頭微蹙,“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今天的探索,要不還是讓我一個人去吧。”
    蔡京也無聲地滑了過來,紅色的電子眼掃描著黃淮的身體數據,然後用它那毫無波動的電子音給出了建議:“建議您還是暫停高強度活動,以靜養為主。”
    “可是……你一個人去?”黃淮皺著眉頭思索。
    他看向王朝,這個由自己親手“創造”出來的第一個戰士。
    雖然昨天表現讓自己十分驚豔,戰鬥本能和技巧都遠超預期,但……那畢竟是在自己身邊,有自己用源點和盾牌策應、控場的情況下。
    垃圾星e13區域危機四伏,誰知道還會不會遇到比廢料急行蜥更危險的東西?換王朝一個人,萬一遇到圍攻或者更強的怪物……
    “不行,太危險了。”考慮良久後,黃淮還是搖了搖頭,“你昨天才第一次實戰,單獨行動經驗不足。我們昨天動靜那麽大,天知道會不會引來什麽大家夥。今天要麽都休息,要麽我陪你一起去,但隻做小範圍偵查和少量采集,不深入。”
    王朝臉上沒有絲毫退縮,反而眼神更加堅定:“主人,請相信我。溫室裏長不出真正的戰士。昨天的戰鬥讓我明白了很多,但我知道那還不夠。我需要獨自麵對危險,才能更快地成長,才能更好地保護您,為您分擔更多。”他的語氣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執拗和懇切,“我會非常小心,以收集資源為主,盡量避免戰鬥。如果遇到無法應對的危險,我會立刻放棄所有東西,第一時間撤回。”
    看著王朝清澈而堅定的眼神,黃淮心中有些動搖。
    他想起了自己剛剛到這個鬼地方的時候,不也是孤身一人,獨自麵對著完全未知的恐懼和危險,一步步掙紮求存過來的嗎?或許,王朝說得對,過度的保護確實不利於成長。
    “主人,從邏輯角度分析,王朝的提議具有合理性。實戰是激活基因潛力、提升戰鬥意識和技巧的最有效途徑,適當的、可控的風險,是成長的必要催化劑。王朝的基因模板本就源自戰場上的鐵血教頭,戰鬥和磨礪本就該是他的宿命。”一旁的蔡京也適時的補充道。
    聽到蔡京如此說,黃淮的內心也完全動搖了。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王朝,鄭重地說道:“好,王朝,我同意你一個人去。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記住你剛才說的話,遇到任何無法應對的危險,立刻放棄所有東西,全速撤退!你的生命,比任何資源都重要!”
    “是!主人!”王朝眼中瞬間綻放出喜悅的光芒,用力地點了點頭,“我絕不會讓您失望!”
    “還有這個,”黃淮想了想,將昨天王朝製造的那麵可伸縮合金巨盾遞給了他,“帶上它。雖然重,但關鍵時刻能救命。還有,要注意節省體力。”
    “明白!”王朝接過巨盾,熟練地背在了身後,對著黃淮和蔡京微微躬身,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邁步走入了氣密艙通道,伴隨著“嗤”的一聲輕響,外艙門在他身後緩緩關閉。
    看著王朝略顯單薄卻異常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艙門後,黃淮心中五味雜陳。
    “蔡京,密切關注王朝的狀態,有任何異常立刻報告我。”黃淮吩咐道。
    “好的,主人。”
    黃淮點了點頭,轉身走向靜室。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盡快恢複自己的狀態,並且……變得更強。昨晚源點失控帶來的虛弱感和那驚鴻一瞥的“吞噬轉化”能力,都讓他深刻意識到,提升基因覺醒度,增強對自身力量的掌控,是何等重要。
    盤膝坐在靜室中央那冰涼的金屬地麵上,黃淮緩緩閉上了眼睛,開始運轉“吹噓吐納法”。
    功法一起,四周虛空中仿佛有無形的漩渦生成。絲絲縷縷的宇宙能量,如同受到召喚的百川細流,開始向著黃淮匯聚而來。
    起初,由於身體的虛弱,能量的吸納顯得有些滯澀,如同老舊的水泵在費力地抽水。但隨著功法的持續運轉,黃淮漸漸感覺到,這種吸納的過程似乎比以往……更加順暢,也更加有力了?
    就好像……以前他隻是開了一個小小的進氣口,而現在,這個進氣口被無形中擴大了好幾倍!宇宙能量湧入的速度和總量,都遠超從前!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他明明感覺身體虛弱,但對於能量的“親和度”和“吸引力”卻不降反升。
    他沉浸在這種高效的能量補充之中,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久旱逢甘霖的禾苗,貪婪地吮吸著湧入的能量。那種源自靈魂深處的虛弱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填補、被撫平。溫暖、舒適的感覺逐漸取代了之前的疲憊和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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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意識無法直接觀測到的層麵,意識海深處,那七枚經曆過昨晚“饕餮盛宴”和“重聚”的黑曜石源點,此刻正靜靜地懸浮著。它們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實、深邃,表麵流淌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澤。
    此刻,隨著黃淮運轉“吹噓吐納法”,這七枚源點仿佛也被激活了。它們不再是完全被動地懸浮,而是開始微微震顫起來。一絲絲極其精純的、近乎乳白色的能量,如同蠶絲般從源點表麵緩緩溢出,無聲無息地融入了黃淮吸納的宇宙能量洪流之中,然後一同被引導著,滋養著他的四肢百骸,修複著他透支的身體。
    這些由源點釋放出的“白色能量”,品質似乎遠高於直接從宇宙中吸納的泛能量。它們如同高效的催化劑和營養液,所過之處,細胞活性急劇提升,神經連接快速穩固,身體恢複的速度快得驚人!
    黃淮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個插上了超級快充的電池,能量槽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快上漲!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他完全沉浸在這種高速恢複的舒暢感覺中,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仿佛隻是一瞬,又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
    “主人……主人?”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黃淮從深沉的修煉狀態中喚醒。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王朝略帶風塵仆仆的臉龐出現在麵前,眼中帶著一絲詢問。
    “王朝你這麽快就回來了?”黃淮有些驚訝,他感覺自己好像才剛開始修煉沒多久。
    “是的,主人。”王朝點了點頭,語氣平靜,但眼神中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和自信,“我已經按時完成今天的資源搜集任務。”
    用意念觀察了一下基因計算機上的時間流逝,黃淮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修煉中不知不覺度過了一整天!
    黃淮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隻覺得渾身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之前那種深入骨髓的虛弱感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甚至……比昨晚失控之前,狀態還要好上幾分!
    “感覺怎麽樣?”黃淮問道,仔細打量著王朝。他看起來有些疲憊,防護服上沾染了不少塵土和幾處不算嚴重的刮痕,但精神狀態極佳,眼神銳利,隱隱散發著一股鐵血的氣息。
    “收獲不錯,主人。”王朝指了指大廳中的板車,上麵堆放著的東西雖然不像昨天那樣誇張,但種類卻更加豐富。
    黃淮上前查看。除了十幾塊大小不一的能源電池塊外,還有幾塊閃爍著奇異光澤的金屬礦石,幾株形態怪異、散發著微弱能量波動的植物樣本,以及……兩具與廢料急行蜥體型相似,但外形更加猙獰、甲殼呈現出暗紅色的怪物屍體。
    “這是……?”黃淮指著那幾株形態各異的植物。
    “不知道。”王朝回答道,“在一個廢棄的礦坑附近發現的它們。還有幾個比昨天遇到的廢料急行蜥稍微強一些的蜥蜴怪物,甲殼更硬,但速度更快。我解決了兩隻,就把他們一起帶回來了。”
    黃淮看著王朝平靜敘述時的眼神,感受著他身上那股更加凝練的氣息,心中懸著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他拍了拍王朝的肩膀,由衷地讚歎道:“幹得好!王朝!你果然是天生的戰士!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王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極淡的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和被認可的滿足。
    “走,先去處理戰利品,然後去餐廳吃點東西。”黃淮心情大好。
    兩人將今天的收獲交給蔡京處理,隨後,他們在餐廳簡單地吃了一些高能量營養膏。
    自從開始修煉“吹噓吐納法”,黃淮發現自己對普通食物的需求越來越少,修煉本身帶來的能量補充效率極高,甚至可以完全替代睡眠。王朝似乎也是如此,基因模板帶來的超強體質讓他精力旺盛。
    於是,飯後稍作休整,兩人便再次回到了靜室,準備開始新一輪的修煉。
    夜幕降臨,靜室內一片寂靜。黃淮和王朝相對而坐,很快便進入了修煉狀態。
    這一次,黃淮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修煉效率的提升。宇宙能量如同受到強力磁場吸引般,洶湧澎湃地湧入他的體內,流經四肢百骸,滋養著每一個細胞。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個無底的黑洞,貪婪地吸收著一切可以吸收的能量。
    溫暖、舒適的感覺包裹著全身,如同浸泡在溫泉之中,每一個毛孔都在舒張、呼吸。精神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寧靜和空明。
    隻不過,黃淮看不到的是,在他的頭頂上方,那七枚經曆過修複和補充的黑曜石源點,此刻正散發著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它們不再像白天那樣僅僅是溢出絲絲縷縷的白色能量,而是如同七顆微型的太陽,穩定地釋放著更加龐大、更加精純的能量洪流,直接灌入他的天靈蓋,與從外界吸納的宇宙能量匯合,形成了一道遠比之前粗壯、精純的能量循環!
    那七枚懸浮在他頭頂的源點,在持續釋放了大量的白色能量後,光芒漸漸變得黯淡下來,似乎內部存儲的能量已經消耗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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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緊接著,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七枚源點,仿佛達到了某種臨界點,突然開始了劇烈的震顫!它們表麵的黑色光澤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
    “嗡——”
    伴隨著一聲細微卻仿佛能穿透靈魂的嗡鳴!
    七枚源點,每一個都開始從中間分裂!如同細胞分裂一般,清晰地、緩慢地、但又不可逆轉地,一分為二!
    原本的七枚黑曜石源點,赫然變成了十四枚!
    十四枚源點!靜靜地懸浮在他的意識海和頭頂上方,散發著一種更加深邃、更加龐大的潛力!
    幾乎就在源點分裂完成的同一瞬間!
    一股難以形容的、比昨晚失控時更加恐怖、更加狂暴的能量洪流,猛地從那十四枚新生的源點中爆發出來,如同決堤的星河般,狠狠衝入黃淮的體內!
    “呃啊啊啊——!!!”
    黃淮猛地瞪大了眼睛,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嘶吼從喉嚨深處迸發而出!
    痛!極致的痛!
    不再是昨晚那種源自靈魂的饑餓感,而是純粹的、物理層麵的、仿佛要將他徹底撐爆的劇痛!
    他感覺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這股狂暴能量的衝擊下,被強行灌入了遠超其承受極限的能量!細胞壁在呻|吟,在撕裂,在崩潰的邊緣瘋狂搖擺!
    經脈如同即將被洪水衝垮的河堤,骨骼仿佛要被內部洶湧的力量碾碎!大腦更是一片轟鳴,無數混亂的能量亂流在其中橫衝直撞,視線瞬間變得一片血紅!
    熟悉的感覺!這是……突破!基因覺醒度提升時,身體進行強製性蛻變帶來的痛苦!
    但這一次的痛苦,比他剛來到這個世界、被0527強製注射細胞溶液、初步覺醒時,還要猛烈十倍!百倍!
    是因為源點分裂帶來的能量衝擊太過龐大?還是因為……這次突破的幅度遠超以往?
    黃淮的意識在劇痛的浪潮中如同驚濤駭浪裏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傾覆。但他死死咬緊牙關,堅守著最後一絲清明!
    他想起了剛到垃圾星時的絕望,想起了麵對廢料急行蜥時的生死一線,想起了王朝看向他時那充滿信任和依賴的眼神!
    不能放棄!絕不能在這裏倒下!
    他強忍著身體仿佛要被撕裂的劇痛,拚命運轉“吹噓吐納法”,不是為了吸收更多能量,而是試圖去引導、去梳理體內那如同脫韁野馬般狂暴的能量洪流!
    這是一個極其艱難的過程。每一次引導,都像是用血肉之軀去對抗洶湧的岩漿!每一次梳理,都伴隨著難以想象的痛楚!
    汗水如同溪流般淌下,瞬間又被體內的高溫蒸發。皮膚表麵甚至因為能量的過度溢出而呈現出不正常的赤紅色,隱隱有血珠滲出。
    但他沒有停止!憑借著穿越以來磨礪出的堅韌意誌,憑借著對活下去、變強的執念,他一次又一次地將瀕臨失控的能量拉回正軌,艱難地引導它們按照功法的路線運行,一遍又一遍地衝刷、淬煉著他的身體!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鍾,也許是一個世紀。
    那狂暴的能量洪流,終於漸漸平息了下來。如同咆哮的怒濤退去,露出了被反複衝刷、變得更加堅韌、更加寬闊的河床。
    極致的痛苦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舒暢和空靈!
    而就在這時,黃淮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意識猛地一輕,仿佛掙脫了身體的束縛,開始不受控製地急速上升,四周的景象飛速模糊、扭曲,化作流光溢彩的光帶!天旋地轉的感覺再次襲來。
    當眩暈感漸漸退去,意識重新穩定下來時,黃淮發現自己正漂浮在半空中。
    腳下,是一片無比熟悉,卻又帶著強烈陌生感的景象——
    繁華的街道,鱗次櫛比的房屋,熙熙攘攘的人群,青石板鋪就的路麵,高聳的城牆……
    汴京城!
    他再一次,來到了這個隻屬於自己的北宋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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