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星火燎原·月海驚變
    月球背麵的永夜之地，銀色的艙體在隕石坑邊緣投下細長陰影。林燁的防護服麵罩映出下方閃爍微光的環形陣列，三百枚刻滿朱砂符文的鈦合金錐靜靜懸浮在距月表十米的空中，組成直徑半公裏的古老周天星鬥陣。
    "靈能指數突破臨界值了！"蘇瑤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她正坐在距離陣眼三百米外的觀測艙內，麵前全息投影上跳動著刺目的血紅色數字。這位總愛盤著青絲髻的量子物理學家此刻卻將長發隨意披散，幾縷發絲粘在沁滿冷汗的額角。
    林燁咬破舌尖，鐵鏽味在口腔蔓延。他按照《太乙引靈訣》的節奏吐出精血，看著血珠在失重狀態下凝成渾圓珠體，精準落在中央陣眼的凹槽中。瞬間，所有符文同時亮起，月光像被無形吸管抽取，在真空中形成無數銀色流螢，匯成螺旋光柱直衝地球方向。
    "各艦注意！三分鍾後開啟躍遷窗口！"林燁抹去下頜血跡，轉身時防護靴底與月岩輕微摩擦，揚起細小的塵埃在低重力環境下緩緩飄散。這個總在關鍵時刻保持冷靜的男人，此刻瞳孔深處也跳躍著興奮的火苗——他們終於要驗證那個瘋狂的設想了。
    突然，觀測艙警報聲炸響。蘇瑤猛地回頭，看見全息投影上的靈能曲線如同被利刃斬斷，原本衝向地球的光柱突然扭曲成詭異的旋渦。"有人篡改了陣紋！"她手指在控製台上飛快滑動，調出三百個陣基的監控畫麵。當看到西北角第七枚陣錐的符文被替換成黑色逆向符時，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林燁已如離弦之箭衝向出問題的陣基。在低重力環境下，他每個動作都帶著優雅的滯空感，特製防護服的推進器在月塵上劃出淡藍軌跡。當他抓住那枚漆黑陣錐時，指尖突然傳來針紮般的刺痛——陣錐表麵浮現出蛛網狀的血色能量紋路，正在瘋狂吞噬他注入的靈力。
    "不是篡改，是汙染！"林燁厲聲喝道，抬臂甩出腰間懸著的青銅羅盤。這尊家傳古物迎風暴漲，化作半透明的能量穹頂將汙染源籠罩其中。羅盤指針瘋狂旋轉，發出類似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在寂靜的月夜顯得格外驚心。
    就在這時，地球同步軌道突然傳來劇烈的空間波動。十二艘銀白色梭形戰艦撕開雲層，艦艏幽藍的"暗星"標誌如同毒蠍的眼睛。為首的戰艦甲板上，戴著呼吸麵罩的男人正把玩著一塊刻有逆符文的月岩標本，那是三天前"偶然"出現在嫦娥七號遺址附近的神秘殘片。
    "切斷月球能源供應！"男人沙啞的命令通過加密頻道傳達。所有戰艦底部驟然亮起幽綠光環，數百道粒子束如同擇人而噬的毒蛇，精準鎖定月球基地的能源中樞。這些光束在真空中拖曳著熒光尾跡，將銀色的太陽能板照得如同鬼火搖曳的亂葬崗。
    林燁感覺後頸汗毛倒豎。他猛蹬月麵借力騰空，黑袍在身後獵獵飛揚，手中多出一張泛黃的符紙——這是玄機子臨行前塞給他的"雷殛符"，據說源自峨眉山巔遭天雷劈過的千年桃木。當他咬破食指在符上疾書時，符紙突然自燃，金色火焰卻不產生絲毫溫度，反而將周圍隕石坑照得亮如白晝。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林燁暴喝聲震得附近月岩簌簌抖落塵埃。燃燒的符紙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玄奧軌跡，所過之處粒子束竟如春雪遇陽般消融。但更驚人的是，那些消散的能量並未消失，而是順著符紙軌跡匯聚成九條金龍虛影，咆哮著衝向敵艦陣列。
    敵艦指揮官看著防護罩外瘋狂撞擊的龍影，嘴角抽搐著按下緊急按鈕。所有艙室瞬間充盈淡綠色氣體，這是能麻痹七階進化者的神經毒素。然而當艙門打開時，卻見士兵們正痛苦地抓撓脖頸——那些金龍撞擊產生的共振波，竟將毒霧震蕩成肉眼可見的綠色旋渦。
    "怎麽可能..."男人捏碎通訊器，麵罩下的麵容扭曲如惡鬼。他扯斷項鏈墜子，暗紅寶石在掌心崩裂，湧出的黑霧凝成三頭六臂的修羅幻象。這尊耗費三年培育的幽冥傀儡剛一現身，月壤就被腐蝕出焦黑的孔洞。
    蘇瑤突然輕笑。在觀測艙漫天警報紅光中，她將額頭貼在冰涼的舷窗上，看著遠處激戰的身影。這個總是用理性壓抑情感的女人，此刻眼底翻湧著灼熱浪潮。她伸手握住控製台深處的紅色把手，那裏藏著玄機子留下的最後保障——以整個月核為陣眼的同歸於盡機關。
    "值得嗎？"她對著通訊器呢喃，手指懸在啟動鍵上方微微顫抖。回答她的是林燁染血的嘶吼，他正被修羅幻象的骨刀劈中右肩，卻在倒飛途中甩出八張符籙組成八卦陣，硬生生將敵人拖入突然出現的重力泥潭。
    月核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男人突然感覺腳下發燙，低頭發現月岩正泛起熔岩般的橘紅。"瘋子！你們要毀了月球！"他的尖叫混著修羅幻象崩潰的爆鳴，黑色碎片如雨墜落。而此時蘇瑤終於按下紅色按鈕，但她的動作在某個瞬間僵住——透過舷窗，她看見林燁正用染血的手指在月塵上畫符，那些血色符文竟與月核產生奇異共鳴。
    衝天的光焰在月球背麵綻放，但並非毀滅性的爆炸。三百枚陣錐同時射出光柱，與月核能量勾連成立體星圖。暗星戰艦群在這光芒照耀下，如同蠟像遇火般消融。當最後一艘敵艦化作宇宙塵埃時，林燁跪倒在熔化的月岩上，手中緊緊攥著半截斷裂的陣錐——那上麵，正向著地球方向蠕動出血色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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