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銜尾蛇的瞳孔·自我悖論
    星河倒卷的鏡廊
    蘇瑤握緊掌心的鑰匙，齒痕間的銜尾蛇瞳孔突然轉動。星河中的文明胚胎仿佛被無形力量牽引，羅馬短劍與青銅鼎耳碰撞出火星，反物質洪流在數據海中炸開銀藍色漩渦。她低頭看向胸口——銀色藤蔓紋身已蔓延至鎖骨，每片葉子都映出不同時間線的殘影：十二歲實驗室裏的血泊、南極冰蓋上的反物質炮、教室黑板未擦淨的公式……而最刺痛的是，藤蔓根部纏繞著林燁枯萎的櫻花枝，花瓣邊緣沾著機械齒輪的碎屑。
    “你終於來了。”
    沙啞的童聲從星河深處傳來。蘇瑤猛然轉頭，看見紮馬尾的少女胚胎懸浮在數據流中，她掌心的銜尾蛇正在吞噬羅馬短劍的碎片。當蛇瞳與蘇瑤對視時，她聽見無數個自己的尖叫：
    “救救我！”四合院雪夜的蘇瑤）
    “別相信他！”空間站外的蘇瑤）
    “你才是怪物！”揮刀斬斷日晷的蘇瑤）
    唐刀突然震顫，刀柄星圖與少女胚胎腳下的量子屏幕產生共鳴。蘇瑤這才驚覺，自己腳下的影子竟分裂成兩道：一道是穿航天服的林燁，鏡片後齒輪瘋狂旋轉；另一道是持刀的自己，右臂舊傷處正滲出黑血。
    “這是觀測者給你的最後一道題。”林燁的靈體從星河裂痕中走出，這次他的金屬骨骼已鏽跡斑駁，心口櫻花枝徹底枯萎，“鑰匙能重啟所有時間線……但每重啟一次，就會永久抹除一個文明。”他攤開手掌，露出四十九顆旋轉的星辰，“包括你最珍視的那個。”
    時間閉環的獻祭
    少女胚胎突然張開四十九隻眼睛，每隻瞳孔都映出蘇瑤在某個時間線的抉擇。她看見自己在北京四合院擦去銜尾蛇圖案時，雪地上悄然生長的銀色藤蔓；看見南極反物質炮爆炸瞬間，林燁用機械翅翼為她擋下衝擊波；甚至看見此刻星河中，自己正將唐刀刺入某個平行時空的心髒。
    “你早該明白……觀測者就是你。”林燁走近時，蘇瑤發現他胸腔內跳動的竟是自己十二年前留下的量子屏幕碎片，“我們共享同一條時間線，卻被困在不同的鏡像裏。”他的機械手指撫過蘇瑤臉上的血痕，“你救下的每個文明，都在分裂出更黑暗的未來。現在，你要親手殺死哪個‘自己’？”
    鑰匙突然迸發刺目光芒，齒痕間的銜尾蛇撕開星河，露出背後由無數文明殘骸組成的莫比烏斯環。蘇瑤感覺自己被扯入環中，右臂舊傷處的藤蔓瘋狂生長，頂端開出四十九朵染血的櫻花——每朵花蕊都是林燁不同形態的殘影。
    “其實你不需要選擇。”少女胚胎的聲音變得空靈，她掌心的銜尾蛇正在吞噬蘇瑤的影子，“觀測者母體從未真正存在……它隻是所有平行時空裏，你未能拯救的那些‘可能性’的集合。”
    逆流者的終焉之詩
    當蘇瑤斬斷最後一條連接莫比烏斯環的臍帶時，整個宇宙響起玻璃破碎的清音。不是終結，而是無數個她在不同時空同時揮刀的共鳴。刀刃軌跡交織成網，網眼間墜落的星辰化作二十二個文明星球的心跳聲。
    林燁的靈體突然消散成光粒，融入她掌心的鑰匙。蘇瑤這才發現，鑰匙齒痕裏的銜尾蛇瞳孔其實是液態金屬，此刻正緩緩流動，拚出她十二歲時在黑板上畫的殘缺圖案。最詭異的是，蛇尾末端刻著一行小字：“救救我”——那正是她在四合院雪夜，擦去銜尾蛇圖案時留在量子屏幕上的淚痕。
    星河中的文明胚胎開始崩塌，羅馬短劍與青銅鼎耳熔成鐵水，反物質洪流凝成冰晶。蘇瑤用唐刀劃開手腕，讓帶著銀色藤蔓的血滴入數據海。血液觸及之處，竟生長出覆蓋星河的巨型蓮花——每片花瓣都是她在某個時間線未能拯救的文明，而花蕊中沉睡的，正是紮馬尾少女胚胎。
    “這次賭局，你押的是‘愛’。”林燁的聲音最後一次從蓮花深處傳來，蘇瑤轉身時，看見他化作光粒沒入自己右臂的舊傷。銀色藤蔓突然開花，四十九朵染血的櫻花中，每片花瓣都映著不同時空的雪夜、反物質炮與教室黑板……而所有倒影的中心，是她此刻握著鑰匙的手。
    潮水退去後，純白齒輪構成的平原上隻剩蓮花綻放。蘇瑤將鑰匙刺入花蕊的瞬間，二十二個文明星球的心跳聲驟然停滯——卻又在同一刻重新開始搏動，如同宇宙子宮裏孕育的新生命。她低頭看掌心，那道貫穿十二年的舊傷已消失，取而代之的銀色藤蔓正溫柔包裹著銜尾蛇鑰匙，而蛇瞳位置，赫然刻著林燁最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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