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號的接駁艙剛與“驚蟄”小隊的救生艇對接，林燁就看到了蘇瑤手臂上的朱砂印記。
    那道印記像枚殘缺的星符，盤踞在她小臂內側，邊緣泛著詭異的青紫色。蘇瑤是“驚蟄”小隊的隊長，也是林燁在軍校時的同期，此刻她臉色蒼白，靠在艙壁上喘著氣，看見林燁進來，勉強扯出個笑“幸好你來得快，再晚半小時，這印記就要爬到心口了。”
    林燁伸手按住她的手腕，指尖觸及印記的瞬間，一股冰涼的刺痛順著指尖竄上來。他皺眉“是暗物質侵蝕？”
    “不止。”蘇瑤從口袋裏掏出塊破碎的記錄儀，“我們在星雲核心找到了這個——”
    記錄儀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閃爍不定，畫麵裏是片懸浮著無數石碑的空域，石碑上刻滿了與林燁那卷羊皮紙拓本相似的朱砂符文。而在石碑群中央，懸浮著一塊半透明的晶體，晶體裏裹著道模糊的人影，正緩緩睜開眼睛。
    “就是它在改寫星軌。”蘇瑤的聲音發顫，“我們靠近時，這晶體突然釋放出紅色霧靄，接觸到的人都會被打上印記，然後……就會不由自主地往石碑群飄。小張和阿傑沒撐住，已經被拖進去了。”
    林燁盯著影像裏的晶體，忽然注意到晶體表麵的紋路——那赫然是羊皮紙拓本上“紫微垣”的星圖，隻是缺了最中央的“帝星”位置。他猛地想起祖父拓本的最後一頁，空白處用朱砂畫了個殘缺的星符，形狀竟與蘇瑤手臂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把拓本拿來。”林燁對身後的警衛員道。
    羊皮紙展開時，所有朱砂符文突然亮起，與影像裏石碑上的符文產生了共鳴。林燁發現，拓本邊緣有行極小的批注“暗物質為‘陰’，星力為‘陽’，陰陽相濟則生‘界’，失衡則為‘墟’。”
    “‘界’是通道，‘墟’是陷阱。”林燁指尖點在拓本的“帝星”空位上，“這晶體在補全星圖，它想打開通往別的星域的通道。”
    話音剛落，蘇瑤突然悶哼一聲，手臂上的印記猛地擴大，青紫色蔓延到了手肘。林燁迅速從作戰服口袋裏摸出個小巧的青銅印，印麵上刻著“鎮星”二字，這是他出發前陳老硬塞給他的，說“關鍵時刻能鎮住邪祟”。
    他抓起蘇瑤的手腕，將銅印按在印記上。嗤的一聲，青煙冒起，蘇瑤痛得渾身發抖，印記卻真的停止了蔓延，邊緣甚至泛起了淡淡的金色。
    “有效！”警衛員驚呼。
    林燁卻盯著銅印——印麵上的“鎮星”二字正在發光，與拓本上的某個符文完美重合。他忽然明白，祖父留下的不止是星圖，還有克製這些“符文”的鑰匙。
    “準備返航。”林燁收起拓本，“通知總部，派‘青龍’‘白虎’兩支艦隊過來，帶上所有刻有星符的青銅印。”他看向蘇瑤，“這印記是坐標，那晶體在通過你們定位石碑群的位置。我們得在它補全星圖前，毀掉那些石碑。”
    蘇瑤望著舷窗外逐漸遠去的迷霧星雲，忽然道“你說，那晶體裏的人影……會不會是老祖宗說的‘域外訪客’？”
    林燁想起拓本第一頁的話“天地之外有天地，星辰之外有星辰。”他握緊手裏的青銅印，金屬的冰涼讓他頭腦清明“不管是什麽，敢動炎夏的人，就得付出代價。”
    接駁艙脫離救生艇時，林燁最後看了眼那片星雲。記錄儀的影像還在循環播放，晶體裏的人影似乎笑了一下，而羊皮紙拓本上的“帝星”空位，不知何時多了個淡淡的朱砂點。
    他忽然有種預感，這場仗，才剛剛開始。而他們手裏的拓本和銅印，或許不隻是鑰匙，更是老祖宗留給後人的戰書——一場跨越千年的星際博弈，早已在星圖上寫下了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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