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約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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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都市拉維卡,市長辦公室
    奧莉薇亞一如往常站在陽台俯視被雲霧遮擋的天空塔,距離她整頓天空塔混亂的傳奇大戰過去已有一月多時間。
    預言中,蘇澈也會在這一段時間回歸天空塔。
    有時候她也會懷疑,是否就像那位真神所言,他不需要太多的幫助,憑借自己的實力就能逆轉所有困境。
    奧莉薇亞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境,緩緩摘下頭盔,一頭靚麗金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並非不相信蘇澈。
    能夠在短短兩年多時間,就從一名平平無奇的職業者,穩步提升至非人階又如何可能是庸人。
    而是她在擔心蘇澈會不會認不出她來。
    幾千年的沉睡加上實力變化,以及已經有些漸漸豐滿的身體,他,真的還能知道她就是曾經的奧莉薇嗎?
    忐忑到現在心律還在不斷變化起伏。
    奧莉薇亞忘不了那個如同哥哥般貼身嗬護的蘇澈,元素大迷宮時,她吃了精靈生涯中第一次難以忘懷的食物,溫暖到極致的被窩,還有能夠踏破世界的安全感,有他在身邊奧莉薇亞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直到那名傳奇開始死亡。
    從那之後,返回森瀾的奧莉薇亞花費了一百多年成為真正的劍聖。
    期間一直在委托外界的精靈們調查蘇澈下落,卻一無所獲。
    在遍尋中央大陸無果之後,她在第一人類帝國遭遇了一名粉毛少女。
    奧莉薇亞揉著嫩白眉心,那名神秘又古怪的人類半神艾德雯娜,她的原話怎麽說來著?
    “想要知道蘇澈在哪裏嗎?我可以帶你找到他,但你必須要幫我做幾件事。”
    幾件事嗎?
    或許是神靈的時間尺度與常人有所不同。
    艾德雯娜向她講述了一個跨越時間的故事。
    蘇澈他似乎擁有改變主位麵發展曆史的能力。
    起初的艾德雯娜隻是在預言中預見了一名可能改變她命運的少年,在成神路斷裂,前路無望之際選擇沉睡界外,等待重啟之日。
    隨著約定的預言之日越來越近,沉睡的艾德雯娜逐漸發現自己漸醒的心態發生了詭異轉變,一名人性幾近泯滅的半神在預言中看到自己居然會愛上預言之人。
    鬼使神差之下,她便將自己唯一重新蘇醒的唯一希望,丟到了蘇澈身上。
    一場讓她都難以理解的超越時空之旅莫名展開。
    奧莉薇亞猶記得與艾德雯娜相遇的下午,夕陽將大道的路麵撒成金色,絕美的粉發少女捂住臉頰描述自己喜歡上蘇澈的過程。
    她的臉紅撲撲,眼睛閃閃發亮。
    按照原本的曆史進程,奧莉薇亞也會成為她的好友,但過程會晚很多,於是在蘇澈第一次離開時空之後,她便想好了第二次。
    當時艾德雯娜的粉眸落在了奧莉薇亞身上,奧利維亞則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瞪著對方。
    第二次的機會就交給了她。
    這是一場足以讓奧莉薇亞呐呐說不出話來的邂逅。
    “他還會回來嗎?”
    “他會的,每一次返回,我們都會更加強大。他也會,而改變時空的記憶隻有我與他,現在還有你,才會擁有,現在我要你去幫助他。
    讓他變的更加強大,我可以預見在遙遠的未來,他的想法終究會與這個世界發生衝突,到那時候,我希望我能夠擁有更多的力量,你也是。我們創造屬於自己的未來。
    相信我,我們終將會在時間盡頭相會。”
    奧莉薇亞怔怔無語,與蘇澈相伴的時光不斷在腦海中湧現。
    超越時空,未來,甚至還有連名字都不能稱呼的敵人嗎?
    艾德雯娜的身影最終消失在落日熔金的絕景當中,她似乎還有更要的事情去做。
    奧利維亞呼出一口氣,長長的精靈耳朵微微顫動。
    此刻,藏在劍鞘當中的精靈聖劍——諾達希爾忽然有了反饋,略有蒼老的聲音在心間響起:“在想什麽呢?你讓我設置的聖劍結界中,又多了幾名傳奇,咦,這不是你上次關注的那名人類少年嗎?他怎麽會在這裏?謔,真厲害,居然憑借特殊的專屬魔法,就能憑借魔力超越傳奇嗎?
    咦,這能力怎麽看著那麽眼熟……”
    諾達希爾忽然被一股炙熱魔力壓製得無法動彈:“喂,喂,奧莉薇亞,你的魔力怎麽突然失控了?你怎麽心跳這麽快?難道說,當了幾千年劍聖,你終於想通要轉生了嗎?”
    啪!
    全身沸騰如火的魔力在一秒之內偃旗息鼓。
    還不待聖劍搞清楚發生什麽事。
    奧莉薇亞重新戴好頭盔消失在了陽台之上。
    ……
    “怎麽會是他?”
    詹姆士顫抖目光下意識落在蘇澈那一身漆黑鎧甲之上,分明在心中發誓永不相見,結果卻在協助海人族傳奇到達上升層之後,再次遇到了蘇澈。
    他無助的左右凝望如同封閉通道的破舊牆壁。
    詹姆士赫然發現,上升層完全是一個騙局。
    正常來說,傳奇階絕不會上當,可如果發起人是一名半神的話,卻沒有人敢反抗,畢竟在座之人哪位背景不是強悍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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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又說回來。
    動手之前,誰知道魔法都市能雇傭一名半神作為此次任務的護衛呢?
    誰又能知道上升層中的諸位傳奇會向外傳遞假消息呢?
    “又見麵了呀,兩位。”
    蘇澈操控鎧甲靠在牆上,見著熟人自然要招招手。
    詹姆士尷尬笑了笑,朝著蘇澈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一旁的海人族傳奇則冷著一張臉,選擇坐到了一邊,試圖將自己藏起來。
    這裏有半神結界,不理會蘇澈也無所謂。
    這隻是塞繆爾掩飾內心懦弱的選擇,似乎是察覺到蘇澈轉過頭去,他鬆了一口氣,默默觀察起了平台。
    蘇澈也不介意,而是將目光落在周圍環境。
    位於上升層頂端的平台區域,其實就是原本天空塔內部存放劍傀的一處空間,似乎是原本巨大的物體被挪開,又或者是被損毀,這才留下這麽大的空間。
    腳下大理石地板平滑完整,沒有一絲切開以及拚接的縫隙。
    而頭頂就是散發著溫和熒光的劍聖結界,透過這一層薄膜就能看到如同孢子般的肉色蟲巢,密密麻麻的爬滿整個上升層頂端,森冷刺骨氣息不斷散發,其中還有不少詭異蟲頭在蠕動。
    視覺效果令人頭皮發麻,這上層果然不簡單。
    卡倫將矮人安排好之後,重新走回平台,他光頭上的皺紋收縮起來,看起來很高興:“我剛才與那兩位願意打破上升層的傳奇同伴聊了聊,他們都說願意幫忙,哦,你隨便找個位置休息一會兒吧,既然人數湊齊,劍聖殿下應該很快就會出現了。
    我去找其他人。”
    蘇澈點點頭。
    卡倫隻是看似人畜無害,不考慮他生命織者的職業特性,蘇澈或許真不會客氣,可惜終究沒法直接解決,否則哪裏還需要講道理。
    海人族傳奇並不強大,自身魔力水平隻能算平均,其傳奇特性似乎也非戰鬥係,但這不意味著能夠與對方決生死。
    塞繆爾察覺到蘇澈盔甲下危險視線,他在閃躲無果之後,最終決定轉頭朝蘇澈露出僵硬微笑。
    他可不希望被蘇澈追殺。
    要論傳奇背景,他或許是諸人中背景最弱的那一位。
    被殺了便是殺了。
    彩葉糾結著仰頭朝蘇澈低聲吐槽:“他笑的好難看。”
    “這都是生活所迫呀,我剛才已經表達過友善了,他似乎沒有理解,無所謂了,希望他等會兒別偷襲咱們就好。”
    彩葉信心十足:“他不敢的!”
    蘇澈微微一笑,正當他突然來了興趣想要跟彩葉打個賭的時候,數道強橫傳奇氣息從下方躍起,很快就在平台之上湊齊了十人之數。
    算上多出來的蘇澈,那就是十二人。
    卡倫摸著光頭氣喘籲籲站到場中,“各位不要打架……給我……”
    話音未落。
    蘇澈魔力洶湧展現。
    彩葉魔劍出鞘半寸。
    當!
    一名提著長刀的短發青年幾乎如幻影般閃現於彩葉身前,長刀與魔劍相撞,傳奇階的碰撞讓所有人明顯察覺空氣氣壓有所變化。
    火光與濃密魔力烏光炸開,刮的人臉蛋子生疼。
    傳奇們下意識注目而來。
    格雷冷笑一聲,他沒想到對方如此托大,居然隻出劍半寸。
    就在格雷想要變招襲擊眼前可疑黑頭盔時,頭頂猛然傳來劇痛,一隻強壯到極致的肌肉手臂如同靈魂抽取器般抓住了他的腦袋。
    卡倫太陽穴青筋暴起,啪的一聲,地麵一聲巨響,大量裂紋從大理石地麵浮現。
    剛才還生龍活虎的金發青年已經失去知覺趴在地麵。
    蘇澈目睹這一幕,不由眼皮一跳。
    果然惹不起這家夥。
    至少16階往上的大陸傳奇。
    “我說了,不要動手……”卡倫起身拍了拍衣角,朝蘇澈露出和煦歉意表情:“失態了,讓你……你見笑了。”
    卡倫似乎想起什麽般指了指地上趴窩的傳奇道:“這家夥叫格雷,是一名終焉守望,上級神死神的聖徒,傳奇特性是冥河契約,仗著自己不會死,一直在主位麵各處不斷作死,不要與這種人計較。”
    卡倫在談到作死的時候,眼眸裏明顯有怒氣閃過,顯然有過不好的體驗。
    蘇澈擺擺手:“我不會在意……”
    邊緣站住的傳奇都用警惕目光看過來,能接住格雷偷襲的一刀,足以引起所有人注意,而在這之前蘇澈已然有足夠戰績站在這裏,沒有人會再跑來質疑。
    特別是站在最邊緣,隨時準備跑路離開的帕裏特克。
    還有全身包裹在黑衣裏的米勒。
    兩人眼中全是忌憚,絲毫不願靠近。
    沒想到終焉守望也未能占到便宜,那就意味著在解放全部實力之前,隻能矮過蘇澈一頭。
    眼見人數湊齊。
    虔誠卡倫半跪在地,準備向半神祈禱。
    敏銳的蘇澈刹那間察覺到頭頂結界波動,一道人影如同波折號般在半空倏然浮現,正是他曾經在魔法都市見過的劍聖鎧甲。
    隻是,蘇澈在看到那一身厚實裝甲時,莫名感應到一絲熟悉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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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未思考之際。
    獨屬於半神的半神域在半空中忽然展開,宛如仙境的茂密森林幻象從神域內部浮現,一種萬物生長,爭相競發的獨特吸引力讓人下意識注目。
    除去蘇澈以外的所有傳奇都被迫跪在了地上。
    蘇澈下意識看呆了。
    卡倫震驚回頭,他仰頭看了一眼半神鎧甲,又恍然回頭看到蘇澈,仿佛讀懂了什麽般,嘭地一聲,腦袋磕在了地麵之上。
    他促成蘇澈來到上層隻是為了能快速了解這次任務。
    哪裏想過蘇澈才是真正的天命。
    奧莉薇亞垂首半晌,最終隱藏在覆麵甲下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輕聲道:“出發吧,按照約定,我會在攻破核心層之後,放你們離開,正好償還你們欠拉維卡的魔法債務。”
    “是……”
    十位傳奇不敢大聲呼吸,即使收斂的半神之威也不是他們能夠承擔。
    就在此刻。
    高空中的蟲巢如同感應到什麽般,原本蠕動在上方的無數肉色孢子在刹那間全部炸開,長度足有一兩公裏的巨型孢子全部炸裂,其中大量濕潤的恐怖複寫蟲墜落下來,密密麻麻如同一場暴雨降臨。
    足有四五十隻護衛蟲掛著恐怖黑色巨刺撲騰著翅膀飛下。
    同時蟲巢中央似乎還有什麽在蓄勢待發。
    蠕動的巢穴表皮如同老人褶皺皮膚。
    算上蘇澈彩葉等十二名傳奇戰力,不由臉色一白。
    奧莉薇亞輕哼一聲,聖劍出鞘便朝著最中心劈出一劍,她清冷悅耳聲音充滿堅定意誌:“向上推進!”
    “是!”
    與此同時,蘇澈看到周圍的傳奇們頭頂三色條出現了異常波動。
    該不會有人在這場戰鬥中變異吧。
    刹那間散在平台上傳奇們紛紛展開領域,毫不拖泥帶水迎了上去。
    “我們也去!”
    眼前一幕雖然恐怖,但這本就是天空塔隱藏的黑暗之一。
    就在蘇澈凝神向上觀察,試圖找出比較脆弱的護衛蟲時,耳邊忽然傳來彩葉飄忽的聲音:“我,我怎麽感覺那位半神似乎在盯著你……咱們等會兒要不要遠離她一些。”
    “嗯?你怎麽知道?”
    “少女的直覺……”
    蘇澈瞥了一眼高空。
    不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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