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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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宮內,重新坐回涼亭內的蘇澈開始莫名回憶過去,記得以前有句話叫,人不能也不應該。
    蘇澈扶額思索自己是不是過於沉迷欲望了,這種探求心可能會導致未來的目標方向也會出現異化。
    總不能說,現在努力提升魔力值是為了獲得艾德雯娜的身心吧。
    應該還有什麽更有價值的目標吧。
    比如將地下城真正的困境解除,讓彩葉能夠踏入傳奇,消除她內心真正的不安,再比如將實力提升至更高境界,甚至將所有不可控因素都捏在手中。
    沉思片刻,蘇澈內心又浮現一絲淡淡的危機感。
    他靠著坐墊忽然長出一口氣。
    還是孟子說的對,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主位麵還是很危險的,如果沉迷她們寬大的胸懷內,隻怕最後迷宮也會沉淪在主位麵的縫隙當中。
    當下要做的事其實隻有兩件,一是等待魔力成熟至14階巔峰,二是讓彩葉成功踏入傳奇階。
    另外還要給三大位麵降一降溫度。
    這次救援蘇澈隻觀察了一條線,另外兩邊的人還溺在泥潭當中,有格蕾絲隨時關注,不可能出現任何意外。
    可以預見的未來是,完成救援的三大位麵會向迷宮發動規模最大的報複。
    這也是蘇澈的目的。
    這也是最好的,向外推出彩葉傳奇劇本的機會。
    蘇澈反思的間隙,脖間忽然傳來一股清涼的冷風。
    日光下,格蕾絲的小白裙飄動,她抱著剛才拿走的枕頭,踩到了蘇澈背後的木頭邊緣,“我回來啦!”
    蘇澈眼前亮了亮,剛想要將她抱下去,忽然又想起彩葉的叮囑。
    過分的親密接觸,可能會讓格蕾絲對外界的友善產生誤解。
    應該先明確告訴她什麽是邊界感,她未來才不會吃虧。
    “怎麽了?”
    蘇澈還在猶豫之間,格蕾絲就把他當成專屬坐墊坐下。
    “啊,沒什麽,迷宮的情況如何?”
    每時每刻雖然都有魔力大量湧現,但格蕾絲在身邊的時候,他從不願意越權查看迷宮內部。
    這無關其他,而是一種純粹的信任。
    蘇澈揉了揉格蕾絲的腦袋,小家夥眯著眼睛靠了下來。
    算了。
    管他什麽誤解。
    格蕾絲智力程度這麽高,教育多了反而會影響關係,她以後活得久了肯定都會明白的。
    蘇澈大約思考了一秒就放棄了教育的想法。
    格蕾絲熟練的在桌前劃出幾塊光幕,“元素體們好貪婪呀,我分明已經給它們離開的機會了,但是它們仗著自己有生物舟這種利器,衝到了古代樹主幹下的一處獵人遺跡當中。”
    蘇澈品著茶,視線落在光幕之上。
    兩架外形猙獰的生物舟,朝著獵人遺跡中的金字塔伸出無數觸手。
    這種邪門的科技以後一定要給它們手砍斷了。
    元素體們對於肉體的崇拜超乎蘇澈的理解範疇,蘇澈也不打算去專門理解這些異形生物。
    重點是,這座金字塔外圍應該是一隻鋼龍的巢穴吧。
    為了還原這一現象。
    格蕾絲在借助蘇澈記憶塑造時,還捏造了一具鋼龍的蛻殼丟在金字塔頂端。
    難道說,蛻殼的存在被元素體們發現了?
    正當蘇澈疑惑之間,他忽然看到了從上方被繩索扯下來的破碎腦袋,堅硬無比的鋼龍蛻殼正是生物舟甚至說,元素體們所謀求的最上等材料。
    難怪它們會不惜一切代價留在這裏。
    “要幹預一下嗎?”
    格蕾絲可不甘心將這種重要的東西交給元素體們。
    蘇澈還未開口,就看到光幕中監測的數據有了變化。
    天空中似乎起風了。
    “看來不要你出手了。”
    雨夜中,鋼龍回來了。
    迷宮貫通層內氣候循環特殊,再加上有天災般的古龍存在,惡劣氣候循環不絕,連續三四天的雨天都是尋常事,否則也無法支撐如此龐大的森林群生長。
    距離那夥陰影體撤離才過了12小時,彩葉還在家中睡覺。
    蘇澈卻感覺自己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開始尋找每天的花蜜。
    雨幕之下。
    一顆黑色腦袋從叢林上方鑽了出來。
    倒卷著狂風的下方,生物舟如同暴風中的一葉扁舟,發覺鋼龍軀殼本來來臨的元素體狂熱般的拜倒在了古龍下方。
    體型龐大,身形穩健的鋼龍絲毫不想理會這些異形生物。
    本能的厭惡感從它心頭冒出。
    因為領地被人無故入侵。
    它威嚇性展開自己古銅色翅膀,強烈風壓吹的生物舟不斷搖擺。
    其中人奴更是嚇的幾乎要縮成一團,他根本沒法說話,張口就是颶風灌入。
    “我們,我們要撤離嗎?”
    “不,我們要將它請回去……”
    赫拉克勒斯快要瘋掉了,迷宮生物又怎麽會離開迷宮呢?
    他隻是一介奴隸。
    對於主人想做的事情根本沒有任何反駁權力。
    貪婪的元素公爵從泥濘中爬起身,就在它試圖用語言向這條古龍交流的時候,一道恐怖龍卷突然在金字塔下方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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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走!”
    天災般的鋼龍哪有耐心聽異形生物逼逼。
    兩條生物舟在暴風之下,幾乎在刹那間就被撕的粉碎。
    血肉的碎片卷在颶風中心。
    杜克雷斯終於認清無法請動鋼龍的現實,掉頭便朝著迷宮外側逃竄而去。
    遠在迷宮後方的蘇澈,隻感覺到一股龐大的精神力反饋而來,他或許無法理解元素體對於變成肉身有多麽癡迷,但現在他卻有些讚同對方的執念了。
    元素位麵內應該是有人拿到了部分真神權柄,但拿到權柄的那位,絕對不是什麽正常人。
    或者說,幹脆就不是人。
    蘇澈可是在星路時代見過元素真神存在的。
    “它們好笨,都被拒絕了還要衝上去。”
    格蕾絲用自己樸素的價值觀做出了評價。
    蘇澈笑了笑:“它們隻是在為自己的認知付出代價而已,你現在都學會為別人考慮問題了。”
    “哼,我才不是可憐它們,我是在想它們如果都死在那裏,或許哥哥就會變的更強了。”
    更強嗎?
    蘇澈已經大致消化昨天從陰影體那裏吸收的魔力以及精神力,大幾百人的死亡,攜帶著數之不盡的精神反饋,加上龐大迷宮所反饋的巨量魔力。
    14階看似注不滿的水池,也塞上了三分之一。
    如果按照迷宮魔力的平均反饋速度,想要到達14階巔峰至少還需要半年時光。
    這已經很快了,這些量足以將一名傳奇撐死在原地。
    可蘇澈接下來還有安排,他對現在的速度還不滿意。
    雖說艾德雯娜永遠會等在過去,但也考慮到地下城內愛爾莎琳目前的想法,掌握了權柄她必然要去海神國稍微試一試水。
    海神國剛死了一名傳奇。
    即使她不說出來,蘇澈也知道她在想什麽。
    複活母親是她的執念,愛爾莎琳遲早會和海神對上。
    蘇澈能做的事,就是掌握潛藏在艾德雯娜夢境迷宮的那場半神會議。
    現階段迷宮還沒辦法實質性進化。
    迷宮的本質還是紮根在蘇澈的想象力與魔力總量之上。
    踏入傳奇。
    艾德雯娜或許會將夢境迷宮全部交給他。
    那會議所在的場所自然也在世界狹間之內。
    到時候他便是棋手。
    ……
    蘇澈估摸著屋內彩葉快要醒來,他打算起身準備點彩葉練劍前的食物,忽然發現格蕾絲挪了個位置偷偷抱起枕頭挪到了一邊。
    正在疑惑小蘿莉為什麽要這麽幹時?
    突然聽到庭院內的推拉門響了一聲,紮著利落馬尾的彩葉提著木劍走了進來。
    英姿颯爽的武道少女透露著幹練氣質,氣場微冷,轉頭看見蘇澈之後,眼角才微微有了變化。
    “你在這裏呀?”
    “對,我起的比較早,要吃一點嗎?”
    “嗯!”
    彩葉放下木劍這才注意到格蕾絲坐在對麵,黑發少女愣了愣,然後招招手:“你怎麽不坐過來?”
    “哦!”
    得到了許可,格蕾絲才又靠著蘇澈坐下。
    隻有蘇澈知道這鬼精鬼精的小蘿莉在想什麽。
    她要真想耍什麽小心機,估計誰都拿她沒有辦法。
    蘇澈悄無聲息拍了拍她的腦袋,然後看向彩葉:“你今天應該沒什麽安排吧。”
    “沒有吧,不都是你說了算嗎?”
    蘇澈點頭,將桌前的魔法光幕放大在少女麵前:“我一直以為半位麵獸人沒什麽牌麵,現在發現好像不是那麽一回事,他們居然真有祖先之靈的庇佑……”
    “啊?”
    彩葉咬了一口香腸,差點噎住,蘇澈匆忙遞上半杯咖啡牛奶:“快喝一口。”
    “格蕾絲你來說說……”
    格蕾絲枕頭墊在下麵,盡量抬高自己位置,光幕上的小點開始不斷放大,直到光幕中央的一團白光徹底被彩葉看清。
    那一團光居然是擁有自我意識的靈魂傳奇。
    “所以,這東西就是先祖之靈?”
    彩葉用叉子指了指這難以評價的一團光。
    蘇澈覺得這玩意對他有莫名吸引力,就好像看到了美味的肉排一般,“我覺得你現在出手把這團光解決了,就算那獸人魔王逃出去了,也是值得的,我把冰呪龍派給你……”
    獸人隻是半位麵,但沒想到在異種魔王遭遇生死危機之後,還能從半位麵炸出更加厲害的敵人。
    “露易絲姐姐說不定清楚這件事……”
    蘇澈想了想還是放棄把露易絲叫來的想法:“她太忙了,反正這先祖之靈已經到了迷宮內部,一口吞掉不就完事了嗎?”
    傳奇階的靈魂生物。
    這要是能融入迷宮,反饋而來的高質量魔力足以讓14階的積蓄再往上衝一衝。
    “那我去準備!”
    彩葉快速解決掉食物,提著木劍返回屋中。
    等再次出來,她已經穿戴好裝備,挎著魔劍站在蘇澈一邊。
    “你要去嗎?”
    “我不去,我在後方支援你,但是魔導鎧甲你帶走,這樣我能隨時能進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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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
    彩葉稍稍失望,她平日裏與蘇澈獨處時間真不算多。
    至少比起主位麵那條龍要少很多。
    彩葉很清楚每次蘇澈消失之許久,都住在哪裏,即使他每次都洗的幹淨,但依然還有揮之不去的龍味。
    誰會喜歡自己男人身上有別人的味道呢?
    魔導鎧甲自上次被使用過,自我修複基本算是完成,神秘礦的修複特性完美發揮。
    比較遺憾的是,目前為止整個桃花國還找不出比諾布爾更加優秀的匠人。
    蘇澈拍了拍鎧甲肩膀,其中空曠空間露出。
    格蕾絲在蘇澈背後好奇探頭。
    彩葉在類似於操作室內的狹小範圍坐下,黑眸閃過一絲堅定,隻要斬掉獸人先祖之靈。
    那麽她還活著的消息就會在三大位麵之間開始流傳。
    獸人們是知道的。
    最早在世界狹間抵抗的勇者,便是一副會飛的鎧甲。
    現在它又回來了。
    ……
    迷宮貫通層,東側沙漠邊緣
    獸人魔王主氏族第三十代王庭之主灼顱,他正凝望著在泥地裏不斷前進的獸人們,一向勇往無前的獸人們在風雨中如同雞仔般不停搖擺,為了節省魔力。
    灼顱不願意展開靈魂羽翼幫助獸人軍隊來前進。
    灼顱是自私的王者,與後繼者完全不同,現任魔王完全拋棄了姓名,氏族,但此刻卻迷失在了迷宮內部。
    灼顱也被迫從沉眠中被喚醒,部族被威脅的時刻到了。
    他本不想為異種魔王擦屁股,但三位大薩滿跪在地上獻祭了讓他難以想象的高質肉食,才讓他瞬間心動。
    迷宮的原委被灼顱得知。
    這是足以一場讓他興奮起來的美夢。
    複活!
    隻要有能夠支撐他完整靈魂的肉體,那麽他就能複活。
    獸人尊崇自然死亡定律,崇尚肉體強大,當肉體開始衰落時,他們就會選擇強行保留自己的靈魂,以期讓自己能夠在未來複活。
    可複活需要更加強大的肉體支撐才行。
    享受的獸人薩滿祭祀越多,這些死亡的強者們,靈魂就會越加強大。
    在靈魂的淨土中,無數強者的靈魂都在沉睡。
    但現在有了迷宮這片堪稱神聖的土地。
    獸人大興的希望終於被他看到。
    灼顱如何能不興奮。
    “再快點……廢物們,我已經感受到你們魔王的血腥味了。”
    灼顱並不受風雨幹擾,他高大身軀在叢林中如履平地,剛才他已經殺死兩條龍種,但都不夠強大。
    轟隆!
    一道閃電劈下。
    灼顱猛然一驚,整個人影一步躍到樹冠上方,一條詭異龍影從天際劃過。
    好強!
    就在他想要追擊的刹那間。
    一股致命威脅突然從上方傳來,灼顱神色一變,迅速翻身向後。
    一片冰藍色的寒冰凍域突然凍結了整片森林,甚至天上的雨滴也變成了冰柱落下。
    灼顱在寒風中轉頭,原本背後跟著的大量獸人已經在寒風中全部死亡。
    一道騎著銀龍的鎧甲人影在樹冠方向出現。
    她的手中還有一把散發著致命寒氣的魔劍。
    “什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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