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摩爾莫斯猶如一座被歲月塵封的古墓，朦朧而壓抑。
    卡洛早早就蘇醒，算算日子，這已是他踏入摩爾莫斯的第十五日。
    他逐漸適應並形成了一套生活規律。
    早上，他通常會在城市的各個地方閑逛，有些時候，卡洛會前往小胖他們上課的地方。
    那是一間勉強支撐、尚未完全倒塌的屋子，他可以透過滿是灰塵的狹小窗戶看見小胖和他的同學。
    他們坐在用廢棄木板拚湊的椅子上，有時專注，有時走神。
    不變的是每當看見他，小獸人們都會很開心。
    中午，卡洛會和眾人共用午餐，盡管夥食極為簡陋，味道也難以下咽，但氛圍還是很不錯的。
    午後，一般卡洛會將時間留給玲，從基礎的鬥氣運用，到更精妙的招式技巧。
    玲學得全神貫注，每一個動作都反複揣摩，因此進步得很快。
    隨著他們相處時間的增長，卡洛能感覺到和玲的關係在拉近。
    晚上，便是卡洛的故事會時間，玲和小獸人們在篝火旁圍成一圈，聽著卡洛用富有磁性的聲音將眾人緩緩引入那個充滿魔法與奇幻的奇妙世界。
    即便每每講到深夜，霍格沃茨故事也才講到一半，因為小獸人們每經過一個章節就有許多問題。
    在摩爾莫斯的這段生活，讓卡洛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與滿足。
    不知不覺間，他身上的怠惰層數已悄然下降了一級。
    卡洛沒想到比想象中快這麽多，要是告訴艾莉婭，她一定會很高興。
    但同時，卡洛卻始終隱隱覺得不安，仿佛有一雙眼睛正悄然窺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種被窺視的感覺如影隨形。
    ......
    清晨。
    卡洛用力推開那扇搖搖欲墜的房門，踏入幽深的地下管道。
    清冷的空氣裹挾著腐朽與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令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就在他剛剛鎖上門時。
    一名小獸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臉上滿是焦急。
    “卡洛先生！少主在找您！”
    卡洛跟著小獸人一路穿過狹窄的管道來到管道深處。
    玲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她的腳下是一個黢黑的洞口。
    她的臉色蒼白，眉頭緊鎖，周圍圍著一大圈獸人，他們拿著草叉和鐵棒，嚴陣以待。
    卡洛湊近觀察，地下躺著幾個年邁的獸人屍體，他們的身體已經被撕咬得麵目全非，鮮血染紅了地麵。
    旁邊是好幾個巨大老鼠的屍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老鼠的皮膚看上去烏黑黏膩，肯定是長時間待在下水道導致的異變。
    “怎麽了？”卡洛問道。
    玲抬起頭，眼中含著焦慮，回答道：“這條通往下水道深處的管道出了問題，爬上來不少這種變異鼠魔獸，趁著夜色咬死了幾個獸人。”
    “你打算怎麽辦？”卡洛問。
    玲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道：“我必須深入下水道，看看是哪裏出了問題，然後想辦法解決，這樣才能讓大家睡個好覺。”
    卡洛點點頭：“那還等什麽，我們一起吧，你帶路。”
    玲隨即露出了一絲掙紮的神情。
    卡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怎麽，不願意相信人類，但是又因為族內沒有人可以幫你，所以開始糾結了？”
    被說中心事的玲臉色一紅，她咬了咬嘴唇，低聲反駁：“你怎麽知道沒人可以幫我？”
    “我好歹也呆在這那麽久了，一個青壯年都沒看見，你說呢？”
    玲一時語塞，低下頭，聲音幾乎像是自言自語：“那你都知道了…為什麽還留在這裏？”
    “先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你的族人受到了威脅，你需要我的幫助。”卡洛叮囑著。
    “嗯，那...我們走吧。”
    玲確實對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沒有把握，想著這些天卡洛對自己的悉心教導，也並沒有什麽可疑的目的。
    於是她還是選擇相信了卡洛。
    此時，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某些根深蒂固的念頭早已鬆動。
    兩人迅速整理好裝備，準備深入下水道。
    卡洛點燃了一支新的火把，率先躍下，落地濺起了黑色的水花。
    這是一條不知通向何方的管道，管道表麵鏽跡斑斑，甚至已經開始氧化。
    玲向著獸人們叮囑了幾句後，也從上方躍下，輕盈地落在了卡洛身旁。
    “好難聞。”玲皺了皺眉頭，用手捂住了鼻子。
    “我怎麽感覺還好？”卡洛嗅了嗅，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但並沒有特別刺鼻的氣味。
    “狐人的鼻子靈，這你都不知道。”玲瞥了卡洛一眼，率先走在前麵。
    管道逐漸變得寬敞，腳下的地麵卻更加濕滑。
    空氣中逐漸開始彌漫著一股腥臭味。
    “小心點，前麵就是出口了。”卡洛低聲解釋道，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洞穴中顯得格外清晰。
    玲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短劍。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但眼神中卻透著一股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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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管道，來到一個寬敞的洞穴，眼前竟是一條流動的地下河，河水在火把的照耀下泛著微光。
    “這裏確實有地下河，也是我們主要的水源來源。”玲低聲解釋道。
    卡洛點了點頭，目光掃視著四周，似乎隻能沿著河，朝著下方前進。
    他們再度前行了一段時間，隨著道路的崎嶇，視野變得越來越差，可見度也越來越低。
    突然，一個轉角後，前方的黑暗中出現了無數紅點。
    卡洛反應迅速，迅速揮動火把，迸發的火星瞬間照亮了前方的景象——那是無數的老鼠，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眼睛散發著紅光。
    仔細看，它們居然在啃食一隻有著人那麽大的巨型老鼠。
    鼠群似乎被火光嚇到了，開始瘋狂地四處逃竄。
    它們的動作迅捷而混亂，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這些老鼠……怎麽會這麽多？”玲低聲驚呼，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懼。
    卡洛沒有回答，手中的長劍已經出鞘。他迅速揮劍，將一隻撲過來的老鼠砍翻在地。老鼠的屍體在地上抽搐了幾下，隨即不動了。
    “小心點，數量不少。”卡洛低聲提醒道，“這些老鼠戰力不強，剛好可以讓你練練手。”
    玲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短劍，她的眼神專注。
    她知道，這些老鼠若是不清除幹淨，很可能還會騷擾到族人。
    她深吸一口氣，體內的鬥氣緩緩流轉。
    “準備好了？”卡洛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鼓勵。
    “嗯。”玲簡短地回答，隨即身形一閃，如同一道疾風般衝入了鼠群。
    玲的動作靈巧而迅捷，她使得是一對短劍，不斷劃出一道道銀色的弧光。
    鬥氣在她的劍刃上凝聚，每一次揮劍都帶起一陣微弱的氣流，將撲來的老鼠一一擊退。
    這是她一周來辛苦訓練的成果。
    一隻體型較大的老鼠從側麵撲來，獠牙外露，眼中閃爍著凶狠的紅光。
    “疾風瞬斬！”
    玲身形一轉，短劍順勢劃過，鬥氣在劍刃上爆發，瞬間將老鼠的頭顱斬下。
    鮮血噴濺而出，但玲的身影早已閃到一旁。
    卡洛跟在玲的身後，偶爾揮動手中的火把，將試圖從背後偷襲玲的老鼠逼退。
    “注意左側！”卡洛突然低喝一聲。
    玲聞言，迅速側身，短劍橫掃，將一隻從陰影中撲出的老鼠斬成兩截。她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些，但眼神卻更加明亮。
    兩人沿著地下河旁的潮濕洞穴一路向下，殺出了一條血路。
    “這些老鼠……似乎是從下麵逃上來的。”玲一邊揮劍，一邊低聲說道。
    卡洛點了點頭。
    “下麵一定發生了什麽，驚動了它們。”
    玲沒有多言，繼續向前推進。
    血水和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裳，而她的動作卻越發熟練。
    終於，他們來到了洞穴的深處。
    眼前的景象讓玲和卡洛同時停下了腳步。
    一隻體型巨大的老鼠正匍匐在洞穴的中央，它的皮膚已經腐爛，露出下麵暗紅色的血肉，眼睛似乎受了傷，隻剩下兩個漆黑的空洞。
    它的體型比玲還要高大，獠牙如同匕首般鋒利，尾巴粗壯如蟒蛇，發出“沙沙”的聲響。
    “這家夥……真的是老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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