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正式開始。”
    話音落下，眾人皆是一頓，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麽樣的訓練。
    但卡洛卻停住了，在眾人困惑的注視中，他自然地轉向身旁的賽蒙。
    “所以，一般該怎麽開始？”
    賽蒙明顯愣了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
    “卡洛教師，您...”
    卡洛確實指導過塞西莉亞和玲，但一對一的指導和麵對整個班級的教學是兩回事。
    “是這樣，你在這裏待得時間比我久，我覺得應該先按照傳統一些的方法來。”
    賽蒙點頭回複道：“通常會先進行兩兩對練，讓教師觀察學生的基礎水平，然後再針對性地指正。”
    “好，就這麽辦，那幫忙先組織開始對練吧。”
    這個小小的插曲讓原本緊張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雪莉爾不屑地撇過頭去，她還以為有什麽不同，原來還是那一套。
    她們在剛入校的時候，就曾經這樣上過實戰課。
    當時霜雪會還沒成立，雪莉爾對上課也還抱有幾分興趣。
    隻不過半年後，她就膩了。
    她朝著賽爾茜示意：“做做樣子就好。”
    開始分組對練後，整個訓練場漸漸熱鬧起來。
    學生們分成了幾個小組，紛紛開始進行實戰訓練。
    訓練場上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喝聲。
    然而，卡洛似乎對於眼前的情況並不滿意。
    賽蒙站在他身旁，看著那些學生們投入訓練，眼中卻帶著一絲佩服的光芒。
    他看到卡洛的表情後，輕聲問道：“卡洛教師，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卡洛沒有立刻回應，他的目光一直凝視著訓練場上的學生，片刻後，他才開口：“你看他們，這像是實戰的樣子嗎？”
    隻見，兩名學生站在對立的場地上，彼此間的距離剛好能夠進行攻擊。
    隻見其中一名學生猛地揮劍向對方撲去，對麵的學生迅速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這次攻擊。
    他又看了其他幾組的表情，攻擊頻頻，閃避敏捷，戰技也間或釋放，氣氛似乎相當激烈。
    “這...這有什麽問題嗎？”
    “你覺得這沒有問題，但對於我來說，這根本就算不上訓練。先不提他們糟糕的基礎，所有的動作都太死板了，隻是輪流的攻擊和防禦。這所謂的對練，和對著一麵牆亂砍有什麽區別。”
    “卡洛老師，這隻是課堂練習，總不能真讓學生們受傷吧？適當收斂是必要的。更何況，再說了，能讓特殊班這些孩子像現在這樣規規矩矩地完成對練流程，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這樣啊。”
    他的思緒飄回了十年前，在那個被風雪籠罩的訓練場上，艾克的每一記劈砍都帶著真實的力道。
    那個男人從未因他年紀尚幼而手下留情，詭譎的變招、刁鑽的角度。
    他揮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為了打倒對方。
    最初的半年裏，每一次交手對於卡洛來說都是一種極為痛苦的磨礪。
    在卡洛的認知裏，那才是“實戰訓練”該有的樣子。
    但或許對於學院而言，對學生的要求本就不必如此嚴苛。
    “但是，如果他們繼續以這種水平練習，在我這裏永遠別想合格，也難以趕得上別的班級。”
    “您還真是嚴格啊。”賽蒙似乎更佩服了。
    很快，卡洛的目光精準鎖定了場上最漫不經心的一對：雪莉爾與賽爾茜。
    在其他學生至少還維持著表麵功夫時，她們顯然連最基本的掩飾都懶得做。
    每當卡洛的視線移開片刻，她們手中的訓練劍便會不約而同地垂下，甚至賽爾茜偶爾還會湊上去低聲交談幾句。
    卡洛邁開步伐，徑直穿過訓練場，靠近兩人。
    雪莉爾立刻停下原本就敷衍的動作，毫不避諱地迎上卡洛的視線，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冷漠。
    越想越氣，居然敢喊我幼稚公主！
    “怎麽不繼續了？”卡洛詢問道。
    雪莉爾聞言，非但沒有重新擺出對戰姿態，反而將訓練劍的劍尖輕輕點在地上，一手隨意地搭在劍柄末端。
    她微微昂起頭，優美的下頜線劃出一道倨傲的弧線。
    “我累了，即便是實戰課，也有休息的空隙吧。”她狠狠盯著卡洛，直白道。
    “這麽一會就需要休息，身體素質堪憂啊，雪莉爾同學。”卡洛絲毫沒有顧慮地回懟。
    “你！我的情況如何和你有什麽關係？而且，麻煩記住，我和賽爾茜在這裏過招，隻是因為我樂意，僅此而已。”
    “你樂意？”
    “對，你可別誤會，在這個學院裏，還沒有人能夠讓我，雪莉爾·勞倫斯，聽從他的命令。”她向前踏出半步，聲音清晰。
    二人再度近距離麵部相對。
    眼看氣氛再度劍拔弩張起來，賽爾茜立刻靈機一動，忽然哎呀一聲軟倒在地。
    她假裝氣息微弱地說：“其實不是雪莉爾老大不想動手，隻是我太弱了...完全不是對手。抱歉，雪莉爾老大，我沒能讓你盡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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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出蹩腳的戲碼讓在場不少學生都低下頭強忍笑意。
    卡洛卻看都沒看她浮誇的表演，拆穿道：“以你高階的實力，十招之內拿不下她，就是在放水。”
    賽爾茜猛地從地上坐起，瞪圓了眼睛，其中寫滿了難以置信。
    雪莉爾微微蹙眉，她看著賽爾茜的表情，就知道卡洛肯定是說中了。
    “賽爾茜，你已經晉升高階了？”
    “我...是的，老大。”
    “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不說？”
    “就在，前段時間呢，因為…因為老大您還沒…”賽爾茜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不敢說完。
    學莉爾看她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在你眼裏，我就是這般心胸狹隘的人？”
    “我沒有！我隻是...”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賽爾茜急切地想要解釋。
    “她就是這個意思，”卡洛再次火上澆油，“而且，她不止到了高階，身手和實戰水平也是你們中的獨一檔。”
    賽爾茜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感覺喉嚨發幹。
    這也能看出來？ 她內心的震驚無以複加。
    雪莉爾雪莉爾沉默地看著賽爾茜。
    她心中頓時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說好了一起擺爛，你卻偷偷內卷。
    她那極具壓迫感的凝視，讓賽爾茜感到後背發毛。
    “怎麽樣，還覺得自己多厲害嗎？一直在原地踏步，連自己的跟班都遠遠不如。”卡洛毫不留情道。
    賽爾茜真想跪下求卡洛別說了，再說下去她都想以死謝罪了。
    她真後悔插這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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