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回到酒店房間。
    窗外夜色濃稠，城市的霓虹模糊成一片光暈。
    他腦中還殘留著蘇硯最後那個極淡的笑容，以及【醫生精通】滿級後那種通透的感知。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
    屏幕上，楚嵐的名字跳動著。
    他滑動接聽。
    “開門。”
    他沒有問楚嵐怎麽知道他住在酒店。
    她總有她的渠道。
    楚嵐的聲音傳來，不帶情緒，卻有一種不容置喙的穿透力。
    林澈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楚嵐站在門外。
    她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套裙，並非她常穿的中山裝。
    烏木般的黑發盤成一絲不苟的法式發髻，頸間的珍珠耳釘在走廊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她身上帶著一絲旅途的風塵，還有一種會議室特有的，略帶壓抑的空調氣味。
    “回來了。”
    林澈側身讓她進來。
    楚嵐走進房間，視線快速掃過房間的陳設，最後落在他身上。
    “省裏的會剛結束。”
    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夜景。
    “事情還順利？”
    林澈問。
    “一些既定的議程。”
    楚嵐的回答很簡潔，沒有透露更多信息。
    她轉過身，走向他。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聲音被完全吸收，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她在林澈麵前站定。
    “我不在，有沒有想我？”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林澈看著她。
    眼前的女人，是江城市的市長，是手握重權的人物。
    此刻，她卻像一個剛剛結束遠行的普通女人。
    “想了。”
    林澈回答。
    楚嵐的唇角，微微向上挑起一個極小的弧度。
    “叫聲老公聽聽。”
    她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指尖微涼。
    林澈的身體僵了一下。
    “老公。”
    他低聲說。
    楚嵐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滿意的光。
    她傾身，吻上他的唇。
    這個吻帶著她特有的強勢，卻又有一絲疲憊後的溫柔。
    空氣中彌漫開她身上獨特的，混合著高級香水與淡淡煙草味的氣息。
    良久，唇分。
    楚嵐的呼吸有些急促。
    她靠在林澈懷裏。
    “這幾天很累。”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倦意。
    “城南科技園的事情，有進展嗎？”
    她突然問。
    林澈的心跳漏了一拍。
    “還在了解。”
    他說。
    “沈清寧那邊，三十天的時間，不多了。”
    楚嵐提醒他。
    “我知道。”
    林澈說。
    楚嵐從他懷裏直起身。
    她走到沙發邊坐下，脫掉了高跟鞋。
    一雙保養得宜的玉足露了出來。
    腳趾圓潤，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沒有塗抹任何顏色。
    腳踝纖細。
    因為長時間穿著高跟鞋，足弓處有些微微的泛紅。
    林澈的【醫生精通】能力，讓他清晰地感知到她雙腳因為疲勞而產生的細微筋膜緊張。
    “過來。”
    楚嵐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林澈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楚嵐將雙腳搭在他的腿上。
    “按按。”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慵懶的命令。
    林澈伸出手，握住她的腳踝。
    她的皮膚細膩而溫熱。
    他運用【醫生精通】的知識，避開敏感的穴位，用適中的力道，按壓著她足底因為疲勞而緊繃的肌肉。
    楚嵐舒服地喟歎一聲，閉上了眼睛。
    “你那個朋友，怎麽樣了？”
    她突然問。
    “王鵬？”
    “嗯。”
    “情況穩定了。”
    林澈說。
    “腦震蕩，骨折。”
    “是什麽人做的？”
    楚嵐問，眼睛依然閉著。
    “還在查。”
    林澈說。
    “需要我幫忙嗎？”
    楚嵐的聲音很輕。
    林澈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暫時不用。”
    他說。
    他不想把楚嵐牽扯進王鵬的事情裏。
    至少現在不想。
    楚嵐沒有再追問。
    房間裏安靜下來。
    隻有林澈按壓的輕微聲音。
    他能感覺到，楚嵐緊繃的身體，在他的按壓下，漸漸放鬆下來。
    她的呼吸也變得均勻。
    “林澈。”
    楚嵐突然睜開眼睛，看著他。
    她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明亮。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林澈的心一緊。
    “哪裏不一樣？”
    “說不上來。”
    楚嵐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眉眼。
    “但，我喜歡現在的你。”
    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
    是欣賞，是探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占有欲。
    她俯身，再次吻上他。
    這個吻，比剛才更加纏綿，更加深入。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
    房間裏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
    第二天清晨。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房間。
    林澈睜開眼睛。
    楚嵐已經不在身邊。
    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條。
    字跡娟秀有力。
    【我去市政府，早餐在桌上。城南的事情，抓緊。】
    林澈拿起紙條。
    他能想象到楚嵐寫下這張紙條時，那種公事公辦，卻又帶著一絲溫存的表情。
    他起身，走到桌邊。
    桌上放著一份酒店送來的早餐。
    他沒什麽胃口。
    腦子裏盤旋的，是王鵬，是孫工，是xx建設公司。
    還有蘇硯。
    他拿出手機，點開與孫工的微信對話框。
    還沒有消息。
    時間快到九點了。
    孫工應該快開完會了。
    林澈快速吃完早餐，換好衣服。
    他需要去城南項目部。
    他需要找到孫工。
    他需要知道王鵬受傷的真相。
    【叮！階段性任務：醫療援助，目標王鵬康複進程已顯著改善。】
    【任務獎勵：未知。請宿主繼續完成後續調查任務。】
    係統的提示音響起。
    王鵬的康複進程，因為他消除了顱內異常壓力，確實得到了顯著改善。
    但任務並沒有結束。
    後續的調查，才是關鍵。
    他走出酒店房間，攔了一輛出租車。
    “城南科技園，xx建設公司項目部。”
    出租車再次駛向那個充滿未知的區域。
    林澈看著窗外。
    陽光明媚。
    但他的心情，卻帶著一絲凝重。
    他知道，今天的調查，不會一帆風順。
    他可能會遇到阻撓，甚至危險。
    但他必須去。
    為了王鵬。
    也為了他自己。
    他已經不是那個隻能被動接受命運的外賣員了。
    他擁有了能力。
    他有了選擇。
    出租車在工地門口停下。
    還是那個保安。
    保安看到林澈，眼神有些複雜。
    “孫工呢？”
    林澈問。
    “孫工……他今天沒來工地。”
    保安猶豫著說。
    沒來？
    林澈皺眉。
    孫工昨天明明說開完會聯係他。
    【醫生精通】能力讓他感知到，保安在撒謊。
    保安的身體語言，他的心跳頻率，都顯示他在緊張和隱瞞。
    “他去哪裏了？”
    林澈追問。
    “我……我不知道。”
    保安避開他的視線。
    林澈看著保安。
    他知道，硬闖或者逼問，都沒有用。
    他需要換個方式。
    他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孫工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了。
    “喂？”
    孫工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帶著一絲沙啞和警惕。
    “孫工，是我，林澈。”
    林澈說。
    “我在工地門口，保安說您沒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我今天有點事，不在工地。”
    孫工的聲音有些慌亂。
    “那我們昨天約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
    孫工打斷他。
    “這樣吧，你來……你來我家吧，我們當麵談。”
    孫工報出了一個地址。
    林澈記下地址。
    “好，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
    林澈看向保安。
    保安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安。
    林澈沒有多說什麽，轉身離開。
    他需要立刻去孫工家。
    他感覺，孫工似乎遇到了什麽麻煩。
    或者，孫工想單獨跟他談一些，不能在工地談的事情。
    這可能是一個機會。
    也可能是一個陷阱。
    林澈攔下另一輛出租車，報出了孫工家的地址。
    他看著手機屏幕上，孫工的頭像。
    這個突破口，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複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