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雕，你不要勉強自己做這些——”
    寇茹話還沒說完，額頭就遭到了一下撞擊。
    ‘咣。’
    這一下險些讓剛站起來的她重新跌坐回去。
    細雨綿綿。
    眼冒金星的情況下，寇茹聽見了陰影下比雕幹幹巴巴的聲音。
    “對、對不起，我想的不是這樣，我、我們能再來一次嗎？”
    寇茹捂著自己的額頭，重新坐回了那堆幹草裏。
    嗯，好消息是，因為基因錯亂帶來的神經抽痛消失不見了。
    “寇、寇茹？寇茹你沒事吧？啊？”
    “寇茹？”
    “...噗。”
    “寇、寇茹？”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背靠著木牆，在看不清的昏暗中聳動著肩膀，開懷的大笑著。
    時間在一言一語間流逝，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來越晚，越來越黑。
    沒有任何光源的草料棚裏，受時間變化影響的最明顯。
    黑暗湧入進來，讓她們兩人從對方的視野裏消失。
    “寇茹、寇茹你別笑啊，我、我們再試一回？這把、這把一定可以的！”
    “哈哈哈哈哈——”
    循著笑聲，比雕一點點向黑暗中摸索過去。
    “我步驟上都沒做錯，得怪暴鯉龍那家夥，她不把這麽關鍵的地方告訴我！”
    比雕向前伸著雙手。
    一步。
    “寇茹？”
    女孩兒的笑聲消失了。
    “寇茹！”
    兩步。
    比雕的掌心碰觸到了某種柔軟的東西。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的手臂就讓同樣的手法被人抓住，順勢拉扯過去。
    她撞進了一片柔軟之中，那股曾經聞到過的，好聞的香氣也在這時候重新出現。
    它蓋過了木頭與草料的味道，驅使著比雕繼續靠近、繼續向前一點。
    “寇茹...”
    冰涼的手指挑著她的下巴。
    “暴鯉龍還教你什麽了？”
    寇茹的聲音，傳來的位置比想象中還要近。
    “她、她還...”
    比雕吃吃艾艾，話沒說全。
    頭上的三角帽便被人屈指彈掉。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寇茹的聲音聽上去很冷靜，甚至過分冰冷。
    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聲音，讓比雕不由得想到了在伏擊之前，她將精靈球交給自己那時候的笑容。
    “我不後悔。”
    披風在黑暗中被人輕鬆解下。
    “希望你知道，你現在做出的決定未來會影響什麽。”
    寇茹的聲音很小，聲音貼著她的耳朵，呼出來的氣體有些癢，讓比雕心裏莫名其妙的有些煩躁。
    她能感覺到自己身上擬態出來的衣物正在一點點被人去除，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恨不得現在就跳過那些麻煩的事，讓它們直接消失。
    這煩躁的情緒甚至影響了她的語氣。
    “我已經說了，我不後悔！你沒說清楚的事情我都從暴鯉龍那兒知道了！故事線、還有拯救世界、迦勒爾、合眾我都知道了，還有、還有你的那個血肉之山！”
    她焦躁的說完後，耳邊沒有傳來該有的回應，隻有那軟綿綿的香味還縈繞著。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她焦躁的心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
    她忽的害怕起來，自己卻也說不清楚到底害怕什麽。
    就在她那複雜的情緒將要爆發之前，寇茹終於主動開口打破了平靜。
    “那麽，我來教你更多的事吧。”
    比雕被挑著自己下巴的手指引導著。
    “你指什麽？”
    “——鍾愛於我。”
    她們的鼻息相互碰撞。
    比雕那因疑惑微張著的嘴巴，也在這時候找到了另外的歸宿。
    細雨綿綿...
    第二天大早，寇茹抻了個懶腰，從用兩人身體擠兌出來的幹草巢中邁步走出來。
    她撿起散落在地的貼身衣服，穿戴整齊後，抖了抖手腕瞬間中切換到超能形態。
    姿態變換所帶來的形態改變，再一次出現在她身上。
    深紅色的頭發和瞳孔以及微弱變化的身高讓她看上去與黑發形態氣質截然不同。
    她閃爍到房梁上將那幾件晾了一晚的衣服取了下來。
    穩穩落地後，寇茹手臂搭著黑大衣和短襯。
    目光與正打哈欠的比雕對上。
    “寇茹...你起的好早啊...”
    “是啊，早起可是好習慣，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比雕打了個哈欠，臉上沾著幾根幹草，頭抬起來看了看寇茹後又垂了下去。
    見她這副懶散的模樣，寇茹搖了搖頭。
    “你知道今天我們還有事要做對吧？”
    “zzz...”
    “比雕？”
    “zzz..”
    “...”
    寇茹抱著肩膀，看了看對方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衣服，眉頭舒展開來。
    她手拎著裙子轉了轉，仰著頭說道。
    “哎呀，我這衣服剛晾幹不想弄髒，一隻手裙子還穿的費勁。”
    “反正我是寶可夢，所幸就這樣出去找人幫我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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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茹說完撇了撇角落的比雕，卻發現剛才還窩在幹草堆裏的對方早消失在了原地。
    “你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
    比雕惱火的聲音從寇茹的身後傳來。
    臉頰還沾著幾根幹草的她一把扯過寇茹手上的裙子，瞪著她，蹲下去。
    “還出去？你這家夥要不要找個水麵照照自己現在的樣子！”
    比雕將裙子繞過寇茹的腰，圍起來，這過程她的視線不可控的挪到了其他地方。
    “我現在怎麽了？”
    寇茹嘴角揚起，故意往前湊了湊。
    “可不要做出什麽危險的幻想哦。”
    她伸出手指勾起比雕的下巴，看著遊俠兒那正經的臉向熟蝦一樣一秒變紅。
    “我、我沒有...你、你這家夥難不成還要像昨晚那樣...”
    磕磕絆絆的聽完比雕的話，還有她那藏著期待的閃爍眼神。
    寇茹撲哧一聲笑出來，並且很快演變成不可控的誇張大笑。
    被她笑聲弄糊塗的比雕，慢半拍反應到自己被戲弄的可能。
    咬了咬牙，幫她把裙子穿好後，狠狠拍了拍她的小肚子。
    “又在耍我，你這壞女人！”
    “疼疼疼——哈哈哈哈哈，不，大白天那種事怎麽想都不可能吧？”
    將上身的短襯穿好，寇茹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
    “我們還有其他事要做。”
    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大衣，寇茹打了個響指。
    一層純白色的氣流包裹住她和比雕。
    黑色的大衣在氣流裹挾下變換成純白色，而比雕也恢複了那紅色遊俠兒的打扮。
    她們姿態相仿，模樣除了顏色不同外，也隻有細微上的區別。
    “準備好拯救世界了麽？”
    白色遊俠兒版的寇茹學著比雕過去的樣子，按了按頭上的三角帽，對她微笑示意。
    後者閉上眼，不樂意的哼哼了一聲。
    “當然...你我都救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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