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源剛踏入市教育局綜合治理辦公室，晨光透過百葉窗在桌麵切割出整齊的光影。他習慣性地打開電腦，準備處理今日的工作，忽然，熟悉的淡藍色詞條在視野中浮現：有模擬技法可升級。
    指尖輕觸空氣，無形的操作界麵展開。升級模擬美食術需要消耗6000模擬能量，博源略作思索，如今能量儲備充足，升級後或許能在某些場合派上用場。確認指令後，屏幕上流轉起細碎的光芒，能量數值飛速下降，而他則開始整理起桌麵上堆積的文件。
    處理完上午瑣碎的日常事務，博源起身倒了一杯碧綠茶水，嫋嫋熱氣升騰間，詞條再次閃爍：模擬美食術升級完成。他迫不及待地調出係統麵板，各項技能排列整齊，尤其是模擬洞察術的升級提示格外醒目——新增的感知學渣功能，或許在接下來的工作中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沉浸在係統查看中，博源差點錯過屏幕右下角跳動的新資訊彈窗。點開後，一篇名為《貧困生補助：家校矛盾的隱秘裂痕》的內部簡報映入眼簾。文中提到，近期多所農村學校因貧困生補助評定引發家長不滿，部分家長質疑評選流程不透明，甚至出現聚眾圍堵學校的苗頭。
    “叮鈴鈴——”尖銳的電話鈴聲突兀響起，博源手忙腳亂地放下茶杯，在第三聲鈴響前接通電話。聽筒裏傳來市局陳副局長沉穩而嚴肅的聲音：“博源同誌，你現在來一下我辦公室。”
    “好的，領導，我就過來。”博源掛斷電話，心髒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他匆匆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口，快步穿過走廊。教育局大樓的水磨石地麵映出他略顯急促的身影，電梯上升時的輕微失重感，讓他的思緒也跟著起伏。
    陳副局長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檀木家具的氣息混著淡淡的煙草味撲麵而來。博源抬手輕叩三下，得到應允後推門而入。辦公室內，陳副局長正伏案批注文件，金絲眼鏡滑到鼻尖，眉頭緊鎖在一摞厚厚的材料上。
    “局長好，您找我。”博源站在辦公桌前，脊背挺得筆直。
    “嗯，你先坐一會，我看完這個資料來。”陳副局長頭也不抬，鋼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博源走到沙發旁坐下，目光不經意掃過茶幾上攤開的簡報——正是他剛剛看到的貧困生補助相關文件，邊緣處還密密麻麻寫滿了紅筆批注。
    約莫十分鍾後，陳副局長合上文件夾，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走到沙發對麵坐下。“博源，你有沒有看到那個貧困學生補助事件的資訊？”
    “剛正在看。”博源坐直身子，“情況似乎有些棘手，家長和學校的矛盾已經到了激化邊緣。”
    陳副局長點頭，神色凝重：“根據局辦會議指示，這個事情必須盡快妥善處理，絕不能讓矛盾進一步升級。我想派你到某都縣的幾所農村學校做實地調研，重點排查西鄉初中、東嶺小學這些投訴集中的學校。既要了解真實情況，也要安撫好家長情緒，必要時可以協調當地教育部門介入。”
    “好的，我馬上下去。”博源毫不猶豫地應下，“保證第一時間向您匯報進展。”
    回到辦公室，博源迅速收拾好筆記本、錄音筆等工具，又特意帶上了市局的介紹信。下午兩點，他搭乘的公交車來到某都縣西鄉初中。正值午休時間，校園裏靜悄悄的，隻有蟬鳴聲在香樟樹上此起彼伏。
    剛下車，博源便啟動了模擬洞察術。淡藍色的波紋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教學樓、操場、教師辦公室的輪廓在視野中若隱若現。忽然，三樓某個教室裏閃過一抹刺目的紅色光暈，數字“1”在虛空中閃爍——那裏有一類學渣，學業差且行為習慣惡劣。
    校長辦公室在二樓東側，博源沿著樓梯向上走，經過一間教室時，透過半開的窗戶，他瞥見了那個被標記的學生。男孩歪坐在最後一排，腳踩在課桌上，正把撕碎的作業本紙片扔向前麵女生的後腦勺。女生敢怒不敢言，隻是默默將散落的紙屑撿起來。
    收回目光，博源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門。“請進！”
    推門而入，一位頭發花白的中年男子從文件堆裏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驚訝：“您是？”
    “王校長您好，我是市教育局綜合治理辦公室的博源。”博源遞上介紹信，“關於近期貧困生補助引發的矛盾，市局派我來做調研。”
    王校長恍然，連忙起身握手：“原來是市局領導，快請坐！小張，給客人泡茶！”他轉頭吩咐辦公室的年輕教師，隨後歎了口氣，“唉，這件事確實讓我們焦頭爛額，家長們情緒激動，我們也是有苦難言啊。”
    正說著，走廊裏突然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憑什麽我家孩子沒有補助？李富貴家蓋了三層小樓，憑什麽還能拿補助？”一個尖銳的女聲穿透門板，博源和王校長對視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樓道裏，一位穿著褪色碎花襯衫的婦女正扯著教導主任的衣袖，周圍圍了七八個看熱鬧的老師和學生。婦女麵色漲紅，眼眶含淚，顯然情緒已經瀕臨崩潰。博源開啟模擬洞察術，發現她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灰霧——這是長期焦慮和壓力的具象化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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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大姐，您先別激動，有話慢慢說。”博源上前隔開兩人，溫和地說道。
    婦女轉頭看到他胸前的工作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領導！您給評評理！我男人去年工地摔斷了腿，到現在還下不了地，家裏就靠我種那幾畝薄田。可學校評補助，把名額給了開小賣部的李富貴家！這不是欺負人嗎？”
    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博源注意到人群裏有幾個家長眼神閃爍，欲言又止。他掏出錄音筆：“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徹查此事。能否詳細說說評選的過程？”
    原來，西鄉初中的貧困生補助采用“班級推薦 + 學校審核”的方式。每個班級先由班主任組織學生投票，再結合家訪情況確定名單。而爭議最大的九年級二班，李富貴的兒子李明陽不僅獲得了半數以上的學生投票，家訪記錄也顯示家庭條件困難。
    “李明陽在班上人緣好，經常請同學吃零食，大家當然都投他！”剛才被扔紙團的女生突然站出來，聲音怯生生的，“而且他說家裏窮，住的是土坯房……”
    博源心中猛地一顫，指尖在褲縫處不自覺地摩挲了兩下。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啟模擬洞察術，精神力如蛛網般向四周蔓延，將感知範圍逐漸擴大到整個校園。空氣中漂浮的細小塵埃都在他的感知裏清晰可見，每一聲蟬鳴、每一次腳步的挪動，都化作信號傳入他的腦海。
    終於，在操場最偏僻的角落，他捕捉到了異常波動。李明陽，那個在檔案裏被標記為二類學渣的男生，此刻正佝僂著背，與幾個染著黃毛、衣著花哨的校外青年湊在一起。他們的手指間夾著香煙，白色的煙霧嫋嫋升起，在夕陽的餘暉裏繚繞成詭異的形狀。李明陽吸了一口煙，隨即劇烈地咳嗽起來，惹得周圍人一陣哄笑。博源眯起眼睛，默默將這一幕烙印在心底。
    收起錄音筆時，金屬外殼的涼意從指尖傳來，博源看向王校長，語氣堅定：“王校長，我想去李明陽家家訪。”頓了頓，他補充道，“另外，能否請您召集所有參與評選的老師和學生代表，我有幾個問題想了解。”王校長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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