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霖聽到成藥立馬俏臉一紅。
    悄悄看看德哥兒沒注意到自己，這才想起找馨姐兒。
    剛才還鬧騰的小人兒，一回家就沒了聲響。
    曹霖兒倒也不傻，知道馨姐兒在哪徐嚒嚒就在哪，反之亦然。
    主仆兩走到坐在都如同小山一般的巴特身邊。
    果然馨姐兒小小的身影被巴特完全遮住。
    “巴特哥哥，這些漂亮的石頭馨兒可以隨意挑選？”
    馨姐兒小胖手裏捏著幾個各色寶石，眼睛卻一直沒離開巴特手裏的布袋。
    看到陌生人，巴特擰著眉頭收起布袋。
    “少爺那也有，晚上在挑。”
    巴特嘴裏說著，大手將布袋收起，利索的起身離開。
    “霖姐姐，看漂亮的石頭，和娘親首飾上一樣漂亮。
    馨兒要有，霖姐姐也要有！”
    曹家雖然富貴，但是也絕對沒有到寶石用布袋裝的地步。
    “馨姐兒乖，先將漂亮石頭收起來。”
    馨姐兒倒是聽話，扯下自己的荷包就將寶石裝了起來。
    送禮的車駕離開，王家東院這才安靜下來。
    德哥兒再次抱起馨姐兒，曹霖兒這才小聲的問道。
    “漠北居然如此富裕，寶石都用帶袋裝？”
    德哥兒搖搖頭，領著曹霖兒往正院走。
    “漠北各部內部鬥爭更殘酷，加上周邊部族也會上交貢賦。
    山林中的部族靠漁獵而生，那些肉食漠北貴族自然看不上。
    如今他們隻能淪落成尋寶人？”
    “啊，那不是和遼朝時契丹八部壓迫金人別無二致？”
    德哥兒點點頭。
    “這也是一種傳承，遊牧民族之中同樣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傳統。
    山林中的部族剿滅不易，戰力同樣可觀，隻有適當的壓迫和剝削才能安穩。
    漠北諸部中的貴族更喜歡奢華，最可笑的是珍珠在漠北才是硬通貨。”
    曹霖兒小聲的問道，“朝廷的東珠和南珠是不是也是同樣的道理。”
    “泱泱華夏不缺這點東西，這是藩屬國為討好皇家和朝廷自己的選擇。
    朝廷可沒開這口，都是藩屬國和當地大族、軍閥為求利益的一種態度。”
    這也是千百年來中原朝廷一旦強勢，周邊小國無聲中必受壓迫的事實。
    德哥兒給母親請過安，立馬回房換掉身上的官服。
    “你們這是聊什麽呢這麽高興？”
    “我們女人家正商討著做幾件首飾。”
    德哥兒聽母親這麽說，手一揮帶著一股豪氣說道。
    “做，多做些，家裏不缺各色寶石。
    隻要漠北諸部的那些貴族還想有如今的地位權勢，這些東西就缺不了。”
    張穗白了兒子一眼，“到底是遊牧民族，哪怕幾年沒大戰，他們還能上不得馬，提不動刀？”
    “娘，人隻要被欲望所控製，墮落的速度自然不能以常理視之。
    無論什麽權力結構，新陳代謝總不能避免。
    隻要漠北諸部動起來，年輕人總會出頭，朝廷現在要做的就是控製代謝速度，不至於讓他們的戰力膨脹。”
    曹霖兒看了一眼張穗，眼裏滿滿的都是對養虎為患的擔憂。
    張穗卻輕輕搖搖頭，主動換了話題。
    “一回來就說朝廷裏的事，誰對那些感興趣。
    知道這麽急著做首飾做什麽不？
    對了，賈琮定親的事不能再拖！”
    德哥兒咦了一聲，放下手裏茶杯。
    “公主家的日子不好過？
    那些人就不考慮陛下的態度？”
    想想當年義忠親王的事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有多少人因為那事家破人亡，明著不敢胡來，暗地裏下絆子的事應該不少。
    “大觀園落成在即，榮國府大肆邀請京中貴女遊玩，也算替榮國府揚名。”
    揚名，榮國府真的就不考慮皇後娘娘的感受。
    想想也對，說不定這也是對皇後娘娘的一種試探。
    張穗輕輕拍拍曹霖兒的手。
    “莫怕，都是些小姑娘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大觀園，正好我也想去見識見識。”
    曹霖兒點點頭，小聲的說道。
    “聽說勳貴家的貴女各個國色天香，詩詞歌賦無一不精。
    連榮國府裏丫鬟們聰慧俊俏之名都名揚京中。”
    張穗都無力吐槽，榮國府就像一間四麵透風的破屋子。
    府裏什麽事傳不出來，聰慧俊俏後麵不還跟著豔名呢嘛！
    勳貴府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簡直是沒嘴提。
    “大觀園，這麽快就建完了，榮國府果然財大氣粗。
    宮裏的娘娘允許了嘛，榮國府就敢在大觀園大擺筵席。”
    張穗瞪了一眼兒子，“有賈老夫人在，榮國府能不知道規矩。
    你趕緊去衙門看看你爹，記得請你曹伯父來府上吃飯。”
    說著看向曹霖兒，曹霖兒立馬開口解釋道。
    “府上有幾位家鄉的舉子借住，母親還要府裏照應。”
    需要照應，自然不是一般的關係。
    “行了。趕緊走吧，別在這礙眼！
    我們娘倆說會體己話，將馨姐兒也一並帶走。”
    德哥兒將馨姐兒放在自己肩膀上就笑著離開，剛到府門口，就看到一身戎裝的賈琮跟在父親和曹龜身後進了胡同。
    將馨姐兒遞給父親，德哥兒扶著曹龜從馬上下來。
    “跟著汝父別的沒學會，騎術倒是大漲。
    好小子，又長個了，也更加壯碩嘍。
    一會多說說漠北的情形，讓老夫開開眼界。”
    賈琮伺候著王寧遠從馬下來，上下打量了兒子一眼，立馬開口吩咐道。
    “領著家裏的轎子去夏府，請老夫人來。
    一會夏尚書要過來，別讓老夫人自己在家用飯。”
    德哥兒立馬點頭應是，示意賈琮趕緊換衣服去。
    看著穩重不少的賈琮，德哥兒笑著問道。
    “你定親，赦大老爺怎麽說？”
    賈琮撇撇嘴，“怎麽說！
    還不是趁二叔不在先將事定下來。
    給了銀子和大房的老古董就把我大發了。”
    “怎麽還不知足，能脫離榮國府你就偷著樂吧。
    入贅，好聽啊，看著吧，你家那位老太太還不定怎麽作妖呢。
    公主府有麻煩？”
    賈琮點點頭，“當年留下一些暗處的產業需要處理。
    不定親她們不放心。
    想想真是和做夢一樣，能逃離國公府一切都那麽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