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審房裏的碎盤拚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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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審房的石窗漏進殘月微光,林挽月蜷縮在草席上,指尖反複摩挲著母親遺留的碎盤殘片。粗糙的陶片邊緣早已被她磨得光滑,卻在觸碰到角落的帝星盤碎塊時,發出金屬相扣的清響 —— 那是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遺物,此刻正與帝星盤背麵的凹槽嚴絲合縫,仿佛跨越二十年的重逢。
審房四壁嵌著消音星砂,任何聲音都會被吞噬,但碎盤相扣的脆響卻格外清晰。林挽月借著月光細看,殘片斷紋與凹槽邊緣的「承煜元年」刻痕完全重合,當她將殘片按入凹槽,金屬表麵突然滲出細密的血珠,在石牆上投出「雙生盤成,帝星兩分」的血字。字跡邊緣泛著紫微星砂的熒光,正是前太子妃獨有的「血誓刻紋」,與前作中「雙生香魄」的命定糾纏暗合 —— 原來星道的雙生盤與香道的雙生香,同源於初代星核的裂隙。
木門突然傳來癡兒的傻笑,蕭承煜穿著沾滿星砂的青衫闖入,發間別著璿璣宮的紙鳶。「姐姐吃餅!」他晃著油餅撞向燭台,火苗濺在碎盤上,血字瞬間變得鮮紅如泣。林挽月趁機撿起他踉蹌時掉落的星盤碎片,入手時察覺碎片邊緣刻著「偏殿三更」四個小字,背麵蝕刻著賢妃宮苑的方位圖,關鍵位置標著「替死咒文」的朱砂印記。
「瘋子退下!」獄卒的嗬斥聲中,蕭承煜突然跌倒在她腳邊,指尖在草席上快速劃出雙生盤的輪廓 —— 外圈十二道斷星紋,正是前太子黨的標誌。他扯下她鬢間的逆香布,袖口閃過半截紫微星砂帕,與第四章暗衛統領的帕子紋樣相同,卻多了道刀疤狀的折痕 —— 那是前太子妃臨終前的求救信號。
燭火熄滅的刹那,蕭承煜的指尖在她掌心敲擊出修星女密語:「碎盤是密室鑰匙。」他的眼底閃過不屬於癡兒的冷冽,隨即又恢複瘋癲傻笑。獄卒拖走他時,故意撞翻盛著蝕星粉的銅盆,紫色粉末在碎盤周圍形成保護圈,審房的消音星砂突然失效,遠處更夫的梆子聲清晰傳來:「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
黑暗中,林挽月借著星砂微光觀察碎片,發現「偏殿三更」的刻紋與母親碎盤的「承煜元年」形成星軌共振。當兩塊碎片拚合,一道細小的金光閃過,表麵顯形出賢妃寢殿的布局圖,重點標記的「替死咒文存放處」,正是第四章顯影中鎏金盒的位置。她忽然想起母親碎盤背麵的模糊刻痕,此刻與帝星盤的凹槽拚接後,竟完整呈現出雙生盤的陣形:主盤刻著蕭承煜的帝星軌跡,替死盤中心赫然是「承煥」二字。
石板突然傳來星核共鳴的震動,林挽月將碎盤按在胸口,殘片的熱度與脖頸的月牙星紋呼應。血字「雙生盤成,帝星兩分」的筆畫間,母親的字跡若隱若現:「七月十五,皇後命我在淑妃星盤刻替死紋,那是雙生盤的第一道裂痕。」這行小字與韓監正命星中的鎏金盒線索吻合 —— 母親當年被迫刻下替死紋,卻在最後關頭將碎盤殘片留給女兒,成為破解雙生盤的關鍵。
更夫敲響三更梆子時,鐵門傳來異響。林挽月聽見獄卒低語:「賢妃娘娘要提審修星女,說她私通前朝餘孽。」她攥緊蕭承煜的碎片,發現其材質與斷紋刻刀相同,都是初代星盤的殘片。走過長廊時,璿璣宮方向騰起紫煙,正是蝕星粉燃燒的信號,與碎片上的方位圖完全重合,而在紫煙下方,第三根星柱的陰影裏,一個癡兒身影正將星言術碎片埋入星砂。
審房石牆上,血字仍在隱隱發光,訴說著二十年前的血案:承煜元年冬月,皇帝用斷紋刻刀剜取孿生皇子的命星,製造出雙生盤,卻因平衡盤未完成導致星核裂隙。母親當年刻下的替死紋,本是為了保護蕭承煜的帝星,卻成為賢妃日後奪權的鑰匙。
當賢妃宮殿的琉璃瓦在眼前浮現,林挽月忽然想起蕭承煜眼底的冷冽。偏殿三更,既是賢妃的陷阱,也是揭開雙生盤真相的轉機。她摸了摸袖口的斷紋刻刀,刀刃與碎盤殘片產生共鳴,在雪地上投出細碎的星軌 —— 那是天煞血與雙生盤共振的征兆。而在賢妃宮苑的陰影裏,戴著癡兒麵具的蕭承煜正望著她的方向,手中的星言術碎片泛著微光,上麵的血字在夜色中格外刺眼:「碎盤歸位之時,便是帝星兩分之日」。
雪粒子打在琉璃瓦上沙沙作響,偏殿的朱漆門虛掩著,門後傳來蝕星粉特有的滋滋聲。林挽月跟著香侍轉過回廊,看見殿內燭火映出賢妃的剪影,她手中捧著的,正是第四章顯影中的鎏金盒。掌心的碎盤殘片突然發燙,竟與盒中的替死咒文產生共振 —— 那是母親當年未刻完的承煥命星軌跡。
審房裏的血字還在眼前晃動,雙生盤的真相已揭開一角。林挽月知道,當碎盤完全拚接,帝星與煞星的平衡即將打破,而她作為天煞孤星,正是這盤死局的解局者。賢妃的陰笑、皇帝的猜忌、蕭承煜的隱忍,都將在偏殿的燭火中,迎來第一次正麵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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