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禦前審訊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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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核入口閉合的刹那,林挽月被一股灼熱的星砂洪流推回地麵。璿璣宮的風雪不知何時停了,月光像一層銀霜鋪在蕭承煜倒下的雪地上,隻剩半片染血的紫微星砂帕蜷縮在星柱基旁,帕角的雙生蓮紋被蝕星粉灼出的焦痕,像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她還未來得及觸碰帕子,頸後便傳來刺骨的痛意,再次醒來時,已被丟在紫微閣冰涼的金磚上。
    殿內燭火搖曳,映得蟠龍柱上的鎏金紋路如活物般遊動。皇帝端坐在龍榻之上,腰間的帝星玉佩泛著暗紅血光,那光芒與第七章星核中所見的半塊帝星盤裂痕如出一轍。林挽月垂眸,看見自己的斷紋刻刀正躺在他腳邊的紫檀木匣裏,刀柄的逆命紋在燭火下若隱若現。
    「林修星女,你可知私闖星核密室是何罪?」皇帝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刃,「那是連欽天監首座都不得踏入的禁地。」他抬手,玉佩在火光中轉動,背麵的「紫微星印」終於顯形 —— 十二道斷星紋環繞紫微主星,每一道都與母親碎盤上的殘印嚴絲合縫。
    林挽月的掌心突然刺痛,想起在星核入口處蕭承煜瀕死時的觸碰。那時他沾滿鮮血的手指劃過她的掌心,留下的斷星印記此刻正泛著微光,與皇帝玉佩上的印記產生奇異的共振。「你母親,」皇帝忽然輕笑,「當年在淑妃的命盤上刻『雙生盤修正紋』,妄圖讓承煜的主盤與承煥的替死盤共存,」他的聲音陡然冷下來,「結果呢?前太子妃撞死在天命儀上,前太子的頭顱懸在城樓上,她自己也被灌下蝕星粉,暴斃在浣星殿。」
    屏風後傳來瓷器相碰的脆響,皇後踏著金縷香香霧走出,手中香爐的香灰正簌簌落在她腕間的斷星紋玉墜上。那玉墜的樣式,與林挽月在第七章星核密室所見的嬰兒骸骨胸前玉墜完全相同。「陛下,」皇後的聲音像浸了寒水的絲綢,「修星女冒犯天威,按律當剜去雙眼,永囚焚星爐。」
    賢妃緊跟著現身,鬢間的天貴星紋簪泛著蝕星粉的紫光,與皇後的金縷香形成鮮明對比。「姐姐何必急著殺人?」她掃過林挽月掌心的印記,嘴角勾起冷笑,「她的天煞血,可是三皇子命星的最後解藥。」說著掏出一塊染血的星盤碎片,正是第七章中蕭承煜交給林挽月的那枚,「臣妾在偏殿找到這個,上麵刻著『星核解印,雙生歸寂』。」
    皇帝的目光驟然冷冽,玉佩的裂痕中滲出金紅色光芒 —— 那是星核之力外泄的征兆。「夠了,」他盯著賢妃手中的碎片,「你以為朕不知道三皇子是承煥?」這句話像重錘落下,賢妃的臉色瞬間慘白,「從你在他繈褓裏縫入替死咒文起,朕就知道,你想讓替死盤吞噬主盤,自己做這星道王朝的太後。」
    皇後忽然打翻手中的香爐,金縷香灰如落雪般灑在賢妃的星盤碎片上,竟顯形出一行小字:「替死咒文現世,星核解印將至 —— 賢妃與韓監正密約」。「當年你在本宮的安胎香裏混入蝕星粉,」皇後的聲音發顫,「導致後星暗淡三月,現在又想利用星核之亂……」
    林挽月趁機望向皇後,發現她掌心也有淡淡的斷星印記,與自己掌心蕭承煜留下的印記一模一樣。原來皇後也曾試圖修正雙生盤,卻因賢妃的陰謀失敗。「陛下,」皇後轉向皇帝,「二十年前的血案該有個了結了 —— 殺了賢妃,毀了替死盤,或許還能阻止星核解印。」
    皇帝閉目長歎,劇烈的咳嗽震得龍袍下的肩胛骨凸起。帝星玉佩的裂痕已蔓延至三分之一,金紅色的星核之力順著裂痕滲出,在他袖口留下灼燒的痕跡。「來不及了,」他指向窗外,璿璣宮方向騰起暗紅霧氣,那是雙生盤即將徹底失衡的征兆,「蕭承煜的主盤在慎刑司瀕死,承煥的替死盤在賢妃宮中躁動,隻有讓林挽月用天煞血重鑄星盤,才能避免王朝崩塌。」
    他忽然逼近,眼中竟有一絲哀求:「這是你母親未完成的事 —— 當年她刻了一半的修正紋,朕至今還記得。」林挽月心中一凜,想起第七章星核中前太子妃的手劄,母親臨終前確實在碎盤上刻下了修正紋的殘片。「我要蕭承煜的命盤,」她直視皇帝,「還有母親死亡的全部卷宗。」
    皇帝忽然笑了,笑聲中帶著二十年的孤寂:「好,朕答應你。但你要記住,重鑄星盤的代價,是你的命星永遠與王朝綁定,生為星盤奴,死作星核祭。」他抬手招來暗衛,「帶她去慎刑司,蕭承煜的主盤,就在他胸前的紫微星砂帕裏。」
    賢妃突然暴起,袖中剜星刃直取林挽月咽喉:「賤人!你敢動承煥的命星 ——」話未說完,皇後的金縷香帕已如靈蛇般纏住她的手腕,香灰灑在她的星盤上,顯形出她與韓監正的密約:「事成之後,殺皇帝,立三皇子,本宮為太後」。賢妃的瞳孔驟縮,踉蹌著跌倒在金磚上。
    混亂中,林挽月被暗衛拖出紫微閣。路過慎刑司時,她聽見深處傳來熟悉的星盤共振聲 —— 那是蕭承煜的帝星之力,雖微弱卻倔強。「承煜!」她掙脫暗衛,衝向潮濕的牢房,看見蕭承煜倚在牆角,胸前的紫微星砂帕已被鮮血浸透,左眼尾的星軌狀疤痕在陰影中格外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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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過來……」他伸手阻止,掌心的帝星軌跡隻剩薄弱的光芒,血色分叉卻愈發清晰,「他們在我命盤裏下了蝕星粉,靠近會被咒文反噬……」他抬頭,目光落在她掌心的印記上,「星核裏的警告你還記得嗎?解印者需以命星為祭,而我……」
    林挽月忽然想起第七章星核密室的場景,十二具嬰兒骸骨胸前的斷星紋玉墜,以及石牆上的警告:「解印者,需以命星為祭,或重塑天命,或永墮星獄」。她握緊斷紋刻刀,刀刃上「承煜元年」的刻字與星核之力產生共鳴,慎刑司的石磚竟開始浮現星軌圖,指向璿璣宮第三根星柱。
    紫微閣內,皇帝取下帝星玉佩,凝視著背麵模糊的「承煜元年」刻字。二十年了,當年剜取皇兄帝星的場景仍曆曆在目,而如今,那個帶著天煞血的修星女,正一步步走向星核深處的真相。「皇兄,」他對著玉佩喃喃自語,「或許朕真的錯了,天煞血從來不是詛咒,而是星道王朝的解局者。」
    當林挽月踏入慎刑司最深的牢房,蕭承煜突然劇烈咳嗽,鮮血染紅了紫微星砂帕。他顫抖著掏出半塊碎盤,正是第七章中她拚合過的平衡盤殘片:「帶著這個去星核,用天煞血……」話未說完,遠處傳來賢妃的尖叫,伴隨著星盤崩裂的脆響 —— 那是替死盤在瘋狂吞噬主盤的征兆。
    雪,又開始下了。林挽月望著蕭承煜逐漸暗淡的帝星軌跡,終於明白,所謂禦前審訊的暗流,不過是各方勢力在星核解印前的最後掙紮。而她掌心的斷星印記,此刻正與慎刑司地麵的星軌圖完美重合,指向一個更宏大的秘密 —— 那個母親用生命守護、前太子妃用血脈封印、皇帝用二十年時光恐懼的終極真相:天煞血重鑄的星盤,或許不再有替死盤的詛咒,卻需要解印者交出全部的命星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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