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璿璣宮的瘋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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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核密室的石門閉合瞬間,林挽月被蕭承煜拽進璿璣宮後巷的陰影。三更的梆子聲混著風雪掠過飛簷,遠處賢妃的影衛鎧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而蕭承煜突然鬆開她的手,蜷縮在雪地中發出含混的傻笑 —— 那個在慎刑司與她共商大計的清冷貴公子,此刻又變回了癡兒模樣。
「承煜?」林挽月低聲呼喚,卻見他瞪著空洞的雙眼,指甲無意識地在雪地上劃出雙生盤陣形,指尖被磚石磨出血痕卻渾然不覺。賢妃的鸞轎從巷口轉過,八名香侍抬著鎏金香爐走在轎前,飄出的安神香氣息讓她鼻尖一緊 —— 那香氣裏混著若有若無的蝕星粉,與第九章中匿名信裏的毒香如出一轍,正是賢妃用來侵蝕星盤的禁藥。
「哪兒來的瘋子!」香侍的嗬斥聲中,蕭承煜被一腳踹翻,懷中抱著的空酒壇骨碌碌滾向鸞轎,撞翻了轎邊的三層香爐。安神香灰如紫雪般灑在雪地上,竟在月光下顯形出星軌圖案。林挽月心中一動,假意攙扶蕭承煜,指尖迅速劃過溫熱的香灰,視網膜驟然炸開刺目的白光。
顯影如潮水般湧來:五日前的子時,賢妃寢殿的鎏金爐前,韓監正跪在地上,手中捧著刻滿細密咒文的青銅星盤。「太子的主盤已被蝕星粉侵蝕七日,」他的指尖劃過盤上的裂痕,「再熏香三日,必能讓崩裂之象吻合林修星女刻紋的時辰。」賢妃戴著金絲手套的手撫過頸間的承煥玉墜,翡翠指甲在燭火下泛著青灰:「到時候把咒文殘片植入她的刻刀,再讓祭天儀下的嬰兒骸骨陣共鳴,誰還會懷疑不是她戕害儲君?」
畫麵切換,韓監正將暗紅色粉末撒入安神香:「娘娘放心,這是用三皇子命星血溫養的蝕星粉,專門針對蕭承煜的帝星軌跡。」賢妃滿意地笑了,玉墜在她掌心投出替死盤的陰影:「等承煥的命星吞噬主盤,本宮便用林挽月的天煞血打開星核,讓這星道王朝,從此隻認替死盤的新帝。」
顯影結束的瞬間,林挽月腕間的紫斑突然灼痛 —— 原來太子星盤的崩裂,根本不是她刻下的「熒惑守心」紋所致,而是賢妃用摻了蝕星粉的安神香日夜侵蝕的結果。蕭承煜趁機在她掌心寫下密語,指甲劃過的軌跡帶著帝星的熱度:「祭天台地下埋著十二具替死盤試驗體,賢妃今夜要用人命星血喚醒星核。」
鸞轎內傳來賢妃的冷笑:「早就聽說你能觸碰顯影,果然沒讓本宮失望。」轎簾掀開,她身著繡滿天貴星紋的祭服,頸間的承煥玉墜泛著妖異的紅光,「把他們押到祭天台,本宮倒要看看,天煞血能不能讓星核認主。」
璿璣宮的祭天台被蝕星粉染成暗紫色,十二具嬰兒骸骨以雙生盤陣形環繞中央的承煥命星載體,正是第九章星核密室中見過的場景。林挽月被按跪在寒玉磚上,看見賢妃正將蕭承煜的紫微星砂帕浸入蝕星粉溶液,帕角的雙生蓮紋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前太子妃當年用這帕子藏主盤,」賢妃舉起半焦的帕子,目光落在蕭承煜空洞的雙眼上,「可她不知道,替死咒文早就刻進了承煥的命星 —— 從他被剜取命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承煜的替死鬼。」她轉身指向星核入口,裂隙中透出的金光映得她麵容扭曲,「星核解印需要雙生盤宿主的血,而你 ——」她捏住林挽月的手腕,盯著掌心的斷星印記,「需要你的天煞血,打開最後一道吞噬之門。」
蕭承煜突然發出尖銳的笑聲,在祭天台瘋狂奔跑,撞翻了供奉的七星燈。賢妃的安神香再次打翻,香灰與地麵的蝕星粉混合,竟顯形出星核密室的方位圖。林挽月趁機掙脫束縛,卻發現斷紋刻刀不知何時回到腰間,刀柄的逆命紋與星核入口的斷星紋產生蜂鳴共振。
「動手!」賢妃一聲令下,十二名影衛的剜星刃同時刺向蕭承煜的命門。林挽月幾乎是本能地撲身而上,刀刃劃破她的左肩,鮮血濺在承煥的命星載體上,載體表麵突然浮現出細密的紋路 —— 那是三日前她刻在皇後玉佩上的逆命紋,此刻正與載體上的替死咒文激烈對衝。
星核入口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蕭承煜的帝星軌跡在血光中顯形,如金色巨蟒般纏繞住承煥的替死盤。賢妃的玉墜突然崩裂,露出裏麵藏著的咒文殘片,每一道紋路都與韓監正命星中的畫麵完全一致。「不可能!」她尖叫著後退,「承煥的命星本該吞噬主盤,為什麽會被逆命紋壓製?」
林挽月望著腕間的紫斑,此刻已與星核裂痕形成完美的幾何對稱。她終於明白,賢妃的安神香陰謀看似天衣無縫,卻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蕭承煜的主盤從未真正被侵蝕,他一直在用瘋癲偽裝,等待月虧時刻星核對雙生盤的最終審判。「你錯了,」她握緊染血的刻刀,「替死盤從來不是用來取代主盤,而是……」
祭天台的星燈突然全部熄滅,唯有星核入口的金光如活物般遊動。皇後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腕間的後星玉佩泛著微光,正是林挽月刻過修正紋的那枚。「妹妹,你以為偷走替死盤殘片就能奪權?」皇後的聲音帶著二十年的風霜,「當年前太子妃臨終前,特意將承煥的命星分割為保護罩,你手裏的,不過是個殘缺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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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影再次襲來,這次是皇後的命星軌跡:二十年前的暴雨夜,前太子妃倒在血泊中,將尚在繈褓的承煥遞給賢妃:「替我保護他,替死盤能為承煜擋住第一次反噬。」而賢妃接過嬰兒時,眼底閃過的不是悲痛,而是對權力的貪婪。「所以你收養承煥,」林挽月頓悟,「不是為了血脈,而是為了用他的命星,完成你對皇後之位的野心。」
星核的金光突然暴漲,承煥的命星載體開始瓦解,露出裏麵封存的羊脂玉匣。蕭承煜趁機拉住林挽月,將她推向星核入口:「匣中是母親的《星核初刻手劄》,隻有天煞血能激活!」他轉身迎向賢妃,紫微星砂帕在金光中展開,帕角的雙生蓮紋竟與星核光芒融為一體,「我來拖住替死咒文,你去完成母親未竟的修正!」
林挽月跌進星核入口的瞬間,看見賢妃發瘋般舉起剜星刃,刀刃上的蝕星粉在金光中發出滋滋的聲響。而蕭承煜的帝星軌跡,此刻正如鎖鏈般纏繞住所有影衛,他的左眼尾星軌狀疤痕在金光中格外醒目 —— 那不是傷痕,而是雙生盤宿主的榮耀印記。
星核底部,羊脂玉匣在金光中自動開啟,前太子妃的手劄泛著逆香血的熒光:「挽月,當你看到這行字,說明承煜已啟動了雙生盤的最終平衡。二十年前皇帝剜取的,從來不是完整的帝星,而是將其一分為二,讓承煜與承煥共享同一命星 —— 這才是替死盤的真正秘密。」
雪,不知何時停了。林挽月望著手劄上的星盤圖,終於明白,賢妃的安神香、蝕星粉陰謀,不過是想打破雙生盤的共生平衡,而星核深處的初刻印記,才是改寫星道王朝的關鍵。斷紋刻刀在她掌心發燙,刀刃上的「承煜元年」與星核裂痕輕輕觸碰,一場延續二十年的星道謬誤,即將在天煞血的刻寫下徹底終結。
璿璣宮的祭天台上,蕭承煜看著星核入口閉合,賢妃的剜星刃停在距他心口三寸處 —— 皇後的金縷香帕如靈蛇般纏住了賢妃的手腕。「姐姐早就知道你不安分,」皇後的聲音裏沒有憤怒,隻有疲憊,「從你在本宮安胎香裏下蝕星粉起,從你偷走替死盤殘片起,本宮就在等你露出破綻。」
賢妃瘋狂大笑,玉墜碎片劃破她的掌心:「知道又如何?星核就要解印了,承煜的主盤、承煥的替死盤,還有那個修星女的天煞血,都會成為星盤的祭品!」她指向星核方向,那裏傳來清越的刻刀聲,「聽見了嗎?那是王朝崩塌的聲音!」
蕭承煜望向星核,掌心的帝星軌跡與林挽月的斷星印記遙相呼應。他知道,此刻的星核深處,那個曾在浣星殿收到匿名信的修星女,正在用天煞血重鑄星盤。而他,作為雙生盤的主盤宿主,必須在星核解印前,守住這最後的平衡。
當第一縷陽光爬上璿璣宮的星柱,星核深處傳來轟然巨響。林挽月的斷紋刻刀破土而出,刀刃上多了道璀璨的星軌刻紋:「天煞臨世,雙星歸位」。蕭承煜笑了,這是二十年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因為他終於聽見,星核初刻的封印正在鬆動,而屬於承煜與承煥的真正帝星,即將在天煞血的洗禮下重新誕生。
祭天台下,賢妃的安神香殘灰還在雪地上泛著微光,卻再也掩蓋不了真相。蕭承煜撿起賢妃掉落的承煥玉墜,上麵的替死咒文正在崩裂,露出裏麵用逆香血刻著的小字:「承煜,保護好弟弟」—— 那是前太子妃臨終前的叮囑,也是雙生盤存在的真正意義。
星核入口突然傳來震動,林挽月的身影在金光中若隱若現,她的掌心不再有斷星印記,取而代之的是與蕭承煜相同的帝星軌跡。而在她身後,星核深處的星盤緩緩轉動,曾經的雙生盤裂痕正在愈合,形成前所未有的單星軌跡 —— 那是沒有替死、沒有犧牲的全新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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