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雪夜的雙星逆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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璿璣城的初雪簌簌落下,碎玉般的雪粒砸在天命儀青銅盤上,發出細碎的聲響。林挽月跪坐在浣星殿內,指尖拂過平衡盤殘片,天煞血在紋路間隱隱發燙。殿外寒風呼嘯,卷著雪粒子撲打窗欞,卻蓋不住她耳畔急促的心跳聲 —— 方才星核深處的劇烈震動,讓她預感到一場風暴正在逼近。
“賢妃的殘黨在紫微閣放火!” 承煥的身影從密道中疾掠而出,他的命星載體泛著不正常的虛影,“觀星台傳來急報,天命儀的星軌... 正在逆向旋轉!”
林挽月手中的斷紋刻刀 “當啷” 墜地,碎盤殘片在掌心灼燒起來。她衝出門扉的刹那,正見一道黑影掠過璿璣宮飛簷,玄色衣擺掃過天命儀高聳的星柱。大片蝕星粉如紫霧般炸開,在雪幕中顯形出十二道猙獰的斷星紋,每一道都與她在星核密室所見的初代刻痕如出一轍。
“修星女,嚐嚐本宮的臨別禮!” 賢妃尖銳的笑聲混著星盤崩裂的轟鳴,她手腕上的替死紋完全崩解,露出與星核之眼同源的暗紅,“沒了替死盤,你們的星道不過是座沙城!”
天命儀的十二根星柱發出刺耳的尖嘯,青銅盤表麵的星軌如活物般扭曲翻湧。林挽月眼睜睜看著夜空中,帝星與煞星的軌跡開始逆向旋轉,兩顆主星在雪幕中劃出詭異的交叉弧線,宛如母親當年碎盤時飛濺的星砂殘影。
“雙星逆軌!” 蕭承煜的帝星軌跡劇烈震顫,他一把拽住林挽月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袖口傳來,“這是初代皇帝記載的滅世異象,上一次出現... 還是前太子妃碎盤之夜。”
雪片紛紛揚揚落在天命儀盤麵上,映出更加駭人的景象:帝星軌跡上的裂痕,竟與蕭承煜腕間那道永久性傷口完全重合。而煞星的暗紅光輝中,清晰浮現出賢妃撒出的蝕星粉,正順著星核裂隙緩緩滲入星道根基,如同劇毒的蛛網在不斷蔓延。
林挽月猛然想起母親留下的碎盤殘片,那道她始終無法參透的最後紋路。她顫抖著掏出碎盤,殘片在逆軌天象下驟然發出刺目光芒,盤麵顯形出與雙星逆軌完全一致的軌跡,而在紋路末端,用逆香血鐫刻的兩個小字 ——「挽月」,在雪光中閃爍如泣血的符咒。
“母親... 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天煞血在體內沸騰,星砂在她掌心凝聚成母親朦朧的虛影,“雙星逆軌不是異象,是修星女刻寫的逆命紋!”
“快看!” 承煥突然指向天際,聲音裏帶著驚恐,“煞星正在吞噬帝星的光輝,就像賢妃的蝕星粉在侵蝕皇兄的命星!”
雪夜中,帝星的光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而煞星愈發紅豔如血,兩道逆向旋轉的軌跡在天命儀上空交織成巨大的絞索。林挽月終於明白母親的深意 —— 所謂雙星逆軌,竟是要用煞星的力量,絞斷帝星與星核之間扭曲的寄生關係。
“承煜,你的帝星軌跡!” 林挽月驚恐地發現,蕭承煜的身影正在變得透明,帝星血順著他腕間的裂痕汩汩滴落,在雪地上蜿蜒出與逆軌相同的紋路,“賢妃的蝕星粉,在借煞星之力吞噬你的命星!”
蕭承煜咬牙扯下浸滿逆香膏的繃帶,裂痕處的帝星血與林挽月的天煞血交融在一起,綻放出詭異的金紅色光芒:“這道裂痕本就是打開星核之眼的鑰匙,現在... 不過是提前生效罷了。” 他強撐著指向天命儀,“挽月,用碎盤殘片對準逆軌交點,那是星道最薄弱的地方!”
碎盤殘片在逆軌中心爆發出刺目強光,林挽月透過光芒,看見星道深處的星核之眼正在劇烈收縮。賢妃撒出的蝕星粉被盡數吸入碎盤,顯形出對方藏在粉末中的最後陰謀 —— 十二道替死紋,每一道都刻著她的名字,如同十二條毒蛇,正吐著信子向她撲來。
“她想讓我成為新的替死盤宿主!” 天煞血在血管中奔湧,林挽月將斷紋刻刀狠狠刺入逆軌交點,“但母親的碎盤,早就為這一天刻好了逆命紋!”
天命儀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雙星逆軌的交點處,初刻之門的輪廓緩緩顯現。蕭承煜的帝星軌跡化作鎖鏈,纏住即將崩解的星道:“承煥,快去觀星台啟動母親的最後星盤,那是唯一能穩定逆軌的東西!”
承煥化作一道流光飛逝而去。雪越下越大,林挽月低頭看著碎盤上的 “挽月” 二字,終於懂得母親為她取名的深意 —— 挽住星道,改寫天命。
就在這時,一聲冷喝從宮牆方向傳來:“修星女!接天命詔!”
欽天監韓副監率領數十名衛卒現身,他們的星盤軌跡交織成網,將璿璣宮牢牢鎖住。金色詔書上,朱砂寫著:「天煞降世,星軌混亂,禁絕後宮幹政,欽天監即日起監守修星女。」配圖是一個持刻刀的背影輪廓,雖然模糊,卻與林挽月平日裏的姿態如出一轍。
“這是父皇的借刀殺人之計!” 蕭承煜的帝星軌跡驟然收緊,“借雙星逆軌之名,將你定為煞星宿主。挽月,我帶你從密道走,星核之眼的入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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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林挽月將碎盤貼在心口,天煞血在詔書上顯形出逆命紋,“如果我逃跑,星道就真的完了。賢妃的蝕星粉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 是人們對天命的盲從。”
她轉身走向韓副監,斷紋刻刀在雪地上劃出母親的修正紋:“告訴陛下,雙星逆軌不是煞星降世,是修星女在刻寫新星道。”
韓副監的星盤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他驚恐地盯著林挽月腕間的天煞血印記:“你... 你是前太子妃的女兒...”
雪夜中,璿璣宮的星砂開始瘋狂重組,凝聚成巨大的雙生盤虛影。盤麵上 “逆命者生” 四個大字與雙星逆軌交相輝映,這是母親用碎盤殘片留下的最後警告,也是對所有相信天命之人的無聲挑戰。
蕭承煜握住她的手,帝星軌跡與天煞血在詔書上拚出前太子府的雙生蓮紋:“無論星道如何逆轉,我都與你同在。”
原本步步緊逼的欽天監衛卒突然停住腳步,他們的星盤軌跡在雙生蓮紋前扭曲變形,顯形出各自命星深處的渴望 —— 有人渴望公平的星道,有人渴望不再成為權力的祭品。
“修星女,” 韓副監突然跪地,手中的星盤碎成兩半,“卑職願助您一臂之力。”
雪漸漸停歇,天命儀的星軌終於暫時穩定下來,但雙星逆軌的異象並未消失,反而成為了永久的星象,懸掛在璿璣城上空。林挽月站在觀星台,望著碎盤上的 “挽月” 二字,耳邊突然傳來承煥焦急的呼喊,那聲音仿佛從星核深處傳來:“挽月,星核之眼在瘋狂吸收蕭皇兄的帝星血,你們快來!”
她轉頭看向蕭承煜,發現他的帝星軌跡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卻也更加虛幻脆弱,裂痕處的光芒幾乎要穿透他的身體。“走,” 林挽月握緊他的手,“去星核之眼,完成母親的最後一道紋。”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動身之際,整個璿璣城突然劇烈震動起來。觀星台的星盤開始不受控製地瘋狂旋轉,全部指向浣星殿的方向。在那裏,平衡盤碎片正在瘋狂吸收著雙星逆軌的力量,盤麵中央的缺口處,林挽月的天煞血印記愈發清晰,與此同時,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正在覺醒。
而在星核深處,賢妃的殘魂依附在星核之眼上,發出陰冷的笑聲:“修星女,你以為刻下名字就能改變天命?星核之眼的反噬... 才剛剛開始。” 她的話音未落,星核之眼爆發出比煞星更刺目的紅光,一道無形的力量順著蕭承煜的帝星軌跡,直取他的命星核心。
同一時間,紫微閣內,皇帝死死盯著手中的《禁星錄》殘頁,終於明白了前太子妃當年碎盤的真正用意。他握緊剜星刃,眼中閃過狠厲之色:“封鎖星核之眼,不惜一切代價,絕不能讓修星女靠近!”
風雪再起,璿璣城的百姓們望著天空中詭異的雙星逆軌,或是恐懼,或是祈禱。而在星道深處,一場關乎星道存亡、逆命與否的終極對決,正在緩緩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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