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璿璣宮的瘋皇子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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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的子夜,浣星殿的燭火被夜風吹得明滅不定。林挽月攥著從冷宮帶回的妝匣,雙生蓮紋在掌心發燙,突然聽見屋頂傳來瓦片輕響 —— 三長兩短,是蕭承煜與她約定的暗號。
她吹滅床頭的逆命燈,斷紋刻刀滑入袖中,天煞血在指尖隱隱作痛。殿門無風自動,一道黑影閃入,脊背挺直如鬆,卻掩不住周身紊亂的帝星軌跡 —— 那是白日裏裝瘋賣傻時,用燃命術強行壓製的後遺症。
"承煜?" 她壓低聲音,看見他腕間的斷星印記已蔓延至鎖骨,比三日前在冷宮時更深三分,暗紅的紋路像活物般緩緩蠕動。
"噓 ——" 他的指尖按上她的唇,指尖滴落的血珠在地麵凝成半透明的帝星軌跡,轉瞬即逝,如同劃過夜空的流星。"白日裏的癡傻,是母妃用逆命紋布的障眼法。" 他從衣襟裏掏出半片染血的絲絹,每說一句話,斷星印記就順著脖頸加深一分,直至爬上喉結,"星核裂隙今夜大開,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絲絹在天煞血中顯形出血書,母親的逆命紋筆法在月光下泛著微光:「帝星非天定,雙生盤需逆香血方能解。璿璣宮密室坐標:卯初刻星位,與天煞血共振。」角落的星位符號,與冷宮妝匣底的星軌圖完全吻合。
"逆香血......" 林挽月盯著血書,突然想起妝匣裏那半片泛黑的紫微星砂,"原來就是我的天煞血?"
蕭承煜點頭,帝星軌跡在血書上映出細碎的裂痕,每道裂痕都像在割裂他的命星:"母妃當年故意在修星院典籍中留下誤導,說逆香血是某種珍稀血脈。" 他掀開袖口,整條手臂的斷星印記如蛇信遊走,從肘彎蔓延至肩頭,"真正能解雙生盤的,是天煞血與帝星血的共鳴 —— 你的血,天生帶著星核對剜星術的排斥力。"
窗外傳來烏鴉夜啼,林挽月的天煞血突然震顫,發現血書坐標正是冷宮星軌圖上標注的逆命空位。"密室位置," 她的指尖劃過絲絹,天煞血在文字上顯形出雙生蓮紋,"和母親碎盤時血濺的方位一致。"
蕭承煜的帝星軌跡突然紊亂,斷星印記爬上麵頰,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三年前我在欽天監聽見,父皇和皇後一直在等「逆命者」。你以為賢妃的移星術為何失敗?" 他咳出黑血,血珠在地麵顯形出半截剜星陣紋,卻被天煞血瞬間吞噬,"因為成年宮娥的命星根本承受不住雙生胚胎,而承煥......" 他頓了頓,斷星印記在眉心凝成小點,"是母妃用你的胎血改良的第七次試驗品。"
殿外傳來靴底蹭地聲,他的帝星軌跡驟然收緊,斷星印記幾乎覆蓋半邊麵孔:"賢妃用的是修星院早期方案,成年宿主的命星隻會崩裂 —— 就像冷宮那些嬰兒星骸,都是前六次失敗的胎兒試驗。" 他抓住她的手,將血書塞進她掌心,自己的聲音卻越來越輕,"母妃發現隻有注入逆香血引的胎兒,才能承受雙生胚胎,可皇後篡改了方案......"
窗外突然炸開欽天監的銅鑼聲:「天煞星現!全城戒嚴 ——」
林挽月望向他,發現他的帝星軌跡已暗淡如燭火,斷星印記卻亮得刺眼,幾乎要將他吞噬:"你這樣用燃命術,根本撐不到子時......"
"星道需要逆命者," 他扯出苦笑,斷星印記蔓延至胸口,在衣襟下透出暗紅的光,"而我,隻是星道給你的引路人。" 他指著血書角落的星位,指尖在她掌心劃出密室方位,"東偏殿第三根朱柱,入口處的斷星紋石磚被下了蝕星粉。" 他的指尖在她掌心停頓,斷星印記與她的天煞血印記短暫共鳴,"屆時我會用帝星軌跡為你擋住,這是燃命術最後的用處。"
殿外傳來禁軍嗬斥,他突然蜷縮成癡傻模樣,口水順著唇角滴落,可眼中倒映的,仍是星核之眼的紅光。他的腕間,斷星印記已深至骨髓,卻在血色中隱現雙生蓮紋 —— 那是母親逆命紋的最後庇護。
禁軍踹開殿門時,林挽月最後看見的,是他藏在袖口的手,正用斷星印記對著她比出「三」的手勢 —— 那是他們約定的「子時三刻」。
被押解著穿過璿璣宮時,她摸著袖中的血書,掌心的天煞血印記與遠處的天煞星共振。路過觀星台,看見皇帝站在台上,紫微星砂手鏈崩裂,露出刻滿剜星陣的手腕。他望向她的目光裏,除了震驚還有一絲慌亂 —— 就像害怕,害怕他用蝕星粉維持了二十年的星道,即將在逆命者的血中崩塌。
"修星女,你可知罪?" 禁軍統領的喝問驚醒了她。
她低頭看著手腕,天煞血印記泛著微光:"我罪在逆命,但星道從不應被剜星術囚禁 —— 就像母親碎盤時說的,星道的刻痕,從來不是永恒。"
當她被推入冷宮,遠處傳來承煥的啼哭聲。妝匣在袖中發燙,紫微星砂竟完全轉明,映出東偏殿的方向。她知道,蕭承煜正在用最後的帝星軌跡,為她爭取踏入密室的時間,而他每加深一分斷星印記,就是在為她的逆命之路燃燒一分命星。
欽天監的警報聲中,林挽月握緊斷紋刻刀。星核之眼的紅光穿透宮牆,映亮掌心的血書 —— 那是母親用逆香血寫下的預言,也是蕭承煜用命星守護的希望。子時三刻的鍾聲即將響起,她將帶著雙生宿主的血,踏入那道由斷星印記鋪就的逆命之路,而星道的刻痕,終將在天煞血與帝星血的共鳴中,迎來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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