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禦前獻盤的雙麵刻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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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宮牆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林挽月站在禦書房外,望著鎏金門上的銅釘,掌心的天煞血順著盤底的逆命紋路緩緩流動,將紋路染成鮮豔的紅色。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表情,捧著三皇子的星盤踏入殿內,裙裾上的水滴在青磚上留下一串腳印。
    禦書房內,龍涎香混著星砂的氣味撲麵而來,熏得人有些頭暈。皇帝斜倚在紫檀龍椅上,紫微星砂手鏈在他腕間流轉著冷光,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過林挽月手中的星盤。"修星女好大的膽子," 他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讓朕等了足足兩個時辰,莫不是故意拖延?"
    林挽月行叩拜大禮,聲音沉穩如磐:"回陛下,星盤修複事關重大,每一道紋路都需反複校準,臣女不敢有絲毫懈怠。" 她將星盤高舉過頭頂,盤底的紅色裂痕在燭光下若隱若現 —— 這道逆命紋路被她刻意刻在星盤西北緣,正是皇帝翻閱星盤時拇指慣常按壓的位置,朱砂混著天煞血,在紫微星砂的紋路間形成了隱秘的共鳴陣法。
    皇帝抬手示意,宦官接過星盤,放在禦案上。林挽月注意到,皇帝的袖口處沾著些許蝕星粉,正是之前在密室中發現的劇毒星砂。她暗自警惕,掌心的天煞血印記微微發燙,仿佛在提醒她危險的存在。
    當皇帝的手指觸碰到星盤邊緣的刹那,林挽月感覺到天煞血與紫微星砂劇烈共振,盤底的逆命紋路突然發出刺目紅光。皇帝的瞳孔驟然收縮,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手中的玉杯 "當啷" 落地,酒水潑灑在青磚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在皇帝的意識中,塵封二十年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祭星大典的夜晚,月光被烏雲遮蔽,祭壇上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孿生皇子的命星在剜星刀下破碎,淒厲的慘叫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他看著自己親手剜去弟弟的命星,鮮血染紅了祭壇的紋路,將星道刻痕染成扭曲的模樣。那個被剜去命星的孩子,正是蕭承煜的孿生兄弟,三皇子承煥。
    "不可能..." 皇帝踉蹌後退,撞翻了案幾上的青銅燭台,火苗竄起,照亮了他驚恐扭曲的麵容,"你... 你怎麽會知道..."
    林挽月隻覺喉頭一甜,血誓術的反噬如洶湧浪潮般襲來。她強撐著身形,不讓自己倒下,嘴角溢出的鮮血滴落在青磚上,綻開一朵朵妖冶的紅梅。這是以自身精血為引,強行揭開他人最不願麵對記憶的代價,每一滴血都在灼燒著她的經脈。
    蕭承煜立刻上前扶住她,帝星軌跡在周身凝聚,形成一層淡淡的光盾,試圖為她抵擋反噬的力量。"挽月!" 他的聲音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斷星印記在脖頸處劇烈跳動。
    林挽月擦去唇邊血跡,抬起頭直視皇帝,目光中沒有絲毫畏懼:"陛下,星道的刻痕不該用鮮血鑄就。那些被剜去命星的冤魂,那些死在試驗中的無辜生命,都在等待一個真相。"
    禦書房內陷入死寂,唯有皇帝粗重的喘息聲和窗外的暴雨聲。就在這時,皇後的貼身女官匆匆入內,行禮後稟報道:"陛下,浣星殿送來急件。"
    皇帝接過密信,臉色愈發陰沉,手指緊緊攥住信紙,指節發白。林挽月敏銳地注意到,他在看完信件後,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後星玉佩 —— 那是皇後的貼身之物,上麵刻著繁複的星紋,據說能護持皇後的命星。
    待女官退下,皇帝突然冷笑一聲,眼中的懼意被狠厲取代:"修星女既如此神通,明日便去浣星殿,將 " 熒惑守心 " 紋刻入皇後的後星玉佩。" 他的目光如毒蛇般陰冷,"若辦不好,欽天監走水時,可難保不會有人葬身火海。"
    這赤裸裸的威脅並沒有讓林挽月退縮,她反而在其中嗅到了轉機。"臣女遵旨。" 她恭敬行禮,心中卻在迅速盤算著對策。賢妃的紫藤香、皇後的後星玉佩、還有皇帝袖口的蝕星粉,這些線索在她腦海中交織,漸漸形成了一個清晰的計劃。
    走出禦書房,蕭承煜滿臉擔憂,將自己的外袍披在林挽月肩上。"這明顯是陷阱,浣星殿布有紫微結界,你的天煞血一旦使用刻紋顯影,就會被當成刺客。"
    林挽月卻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從袖中取出半塊碎玉 —— 那是方才皇帝摔落星盤時,她趁亂撿到的。碎玉邊緣刻著細小的北鬥紋,與之前在蘇香侍腕間看到的印記如出一轍。"這是賢妃的死士標記。" 她低聲道,"她想借皇後之手除掉我,但別忘了,我還有逆香星砂。"
    回到欽天監,林挽月立刻取出母親留下的修星典籍,翻到記載「逆香星砂」的頁麵。這種星砂能與天煞血產生共鳴,且遇水三日必裂,正是破解紫微結界的關鍵。她小心翼翼地將逆香星砂研磨成粉,混入朱砂中,調配出帶有天煞血的刻紋顏料。
    深夜,林挽月站在窗前,望著雨中的皇宮。遠處的浣星殿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她手中摩挲著母親的斷紋刻刀,刀刃上倒映著她堅定的目光。明日的浣星殿之行,將是一場硬仗,但她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修星女,而是掌握著逆命之力的星道守護者。
    賢妃的寢宮傳來低低的啜泣聲,她望著熟睡的三皇子,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承煥,我的孩子," 她輕聲說著,撫摸著孩子腕間的斷星印記,"別怪母親心狠,隻有除掉你的皇兄,你才能真正活下來..." 她取出一塊刻著 "承煥" 二字的玉佩,與林挽月在庫房發現的碎玉完美拚接,玉佩表麵浮現出雙生蓮紋,仿佛在訴說著一個跨越二十年的星道秘辛。
    窗外,暴雨依舊,天煞星與帝星的軌跡在夜空中愈發清晰,兩道光芒相互輝映,仿佛在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星道變革。林挽月知道,自己即將踏上的,是一條充滿危險與挑戰的逆命之路,但她毫不畏懼,因為她的身後,有兩位母親的遺願,有蕭承煜的信任,還有星道萬千生靈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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