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密室星骸的殘魂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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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天監的夜風卷著碎雪掠過飛簷,林挽月貼著冰涼的宮牆前行,掌心的星核鑰匙碎片突然發燙。三日前在浣星殿撿到的殘片,此刻正與腰間母親遺留的碎盤產生共鳴,青磚牆縫間滲出的星砂,竟在地麵勾勒出雙生蓮紋的輪廓 —— 那是前太子妃秘典中記載的密室入口標識。
    "第十七道磚縫。" 蕭承煜的帝星軌跡在指尖凝成微光,斷星印記在雪光中泛著暗紅,"庫房羊皮卷的星圖顯示,初代剜星陣的陣眼就在這道牆後。" 他的指尖劃過磚縫,石牆上突然浮現出十二道北鬥星芒,每道星芒都對應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暗門開啟的瞬間,一股混雜著星砂腐朽味的陰風撲麵而來。密室低矮的穹頂下,十二具石棺呈北鬥狀排列,棺蓋表麵的星軌圖在天煞血印記的映照下若隱若現。林挽月的靴底碾碎了地麵的冰晶,發現每具石棺邊緣都刻著編號:17、23、31...... 正是賢妃匿名信和修星房密檔裏反複出現的數字。
    "這些是初代試驗的星侍。" 蕭承煜的指尖撫過第三具石棺的咒文,帝星軌跡突然劇烈震顫,"韓監正的咒文氣息,和冷宮地道的死士如出一轍。"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難以掩飾的恨意,"他們用宮娥的命星,為剜星陣提供能量。"
    林挽月走向編號 23 的石棺,棺中少女的麵容保存得異乎尋常的完整,眉心的星砂印記呈北鬥狀,右手緊攥著半塊斷紋玉佩。天煞血在腕間發燙,她想起母親典籍中記載的 "殘魂喚醒術"—— 用修星師的精血為引,代價是每喚醒一次,天煞血印記就會向心髒蔓延一寸。
    "得罪了。" 林挽月咬破指尖,鮮血滴在少女眉心的刹那,石棺內壁突然浮現出淡藍色光霧。光霧凝聚成賢妃的虛影,彼時的她尚未佩戴天貴星紋的華服,鬢角別著的銀蓮簪,正是三皇子滿月時前太子妃所贈。
    "大人可知,承煥的命星在帝星陰影下根本無法成長?" 賢妃的聲音帶著顫抖,對著陰影中的韓監正跪下,"他每天子夜都會疼得抽搐,星盤上的替死咒文正在反噬他的本源!"
    韓監正的身影從陰影中浮現,手中的剜星刀刻著與蕭承煜斷星紋相同的圖案,刀刃反射的冷光映出他眼底的貪婪:"第七次試驗本就是逆天而行,前太子妃用雙生盤秘術分裂帝星,才讓你們母子有了存活的機會。" 他踢開腳邊的星骸,"現在三皇子的命星即將成熟,隻要剜去蕭承煜的帝星,新帝星降世之日,便是你成為天命之母之時。"
    賢妃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可承煥是承煜的親兄弟!他們本應共享帝星,為何要自相殘殺?"
    "共享?" 韓監正冷笑一聲,"星道容不下雙生帝星,你難道忘了前六位試驗品的下場?" 他指向石棺中的宮娥,"這些星侍的命星,早就被用來修補你們母子的星軌。賢妃娘娘,您真以為自己是在為兒子爭取生存,還是在替剜星陣完成最終的獻祭?"
    光霧突然劇烈波動,少女的虛影轉向林挽月,眼中竟滾落星砂凝成的淚水:"修星女... 去寒潭底... 前太子妃的星骸裏有雙生盤的密鑰..."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韓監正想利用賢妃打開天命儀基座,他們要取走星核裏的初代帝星精魄..."
    林挽月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天煞血印記已蔓延至手腕,每一道血色紋路都像在啃噬她的經脈。蕭承煜及時扶住她,發現石棺中的少女右手鬆開,半塊斷星紋玉佩落在她掌心,斷口處的雙生蓮紋,竟與第一節刺客遺留的碎片嚴絲合縫。
    "看!" 蕭承煜將兩塊碎片重疊,星砂在縫隙間匯聚,"承煥" 二字帶著前太子妃的筆跡,在天煞血中緩緩顯形。這個在記憶閃回和賢妃臨終呢喃中出現的名字,此刻終於與石棺底部的刻字呼應:「庚戌年七月,雙生胚胎移植成功,逆香血引編號 23 號存活,命名承煥。」
    密室深處突然傳來機括轉動聲,韓監正的身影從十二具石棺形成的星陣中走出,手中握著完整的斷星紋玉佩,袖口的北鬥紋暗記與刺客如出一轍:"不愧是逆香血引的宿主,竟能同時喚醒兩具殘魂。" 他的目光落在林挽月手腕的印記,"可惜你永遠無法理解,星道的進化需要犧牲 —— 前太子妃的星骸,早已和剜星陣融為一體。"
    蕭承煜的帝星軌跡驟然爆發,卻在觸碰到韓監正的玉佩時如泥牛入海。林挽月趁機將殘魂碎片收入懷中,天煞血與玉佩的共鳴,竟在地麵顯形出寒潭的方位:那是位於皇宮最深處的禁地,潭水終年不化,傳說沉睡著曆代修星師的星骸。
    "走!" 林挽月拉住蕭承煜,斷紋刻刀在地麵劃出逆命紋路,強行撕開星陣的縫隙。寒夜的風雪灌進密室,她回頭望見韓監正舉起剜星刀,刀刃上倒映著十二具石棺同時開啟的畫麵 —— 裏麵竟全是與三皇子容貌相似的星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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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欽天監,林挽月癱倒在星圖前,望著拚接後的玉佩出神。"承煥,承煜..." 她喃喃自語,終於明白為何三皇子的命星能與蕭承煜形成吞噬閉環 —— 他們本就是同一帝星的兩半,而賢妃窮盡一生,不過是想讓被星道判為 "試驗品" 的兒子,成為真正完整的存在。
    蕭承煜凝視著玉佩上的字跡,斷星印記第一次不再疼痛:"母妃給我們起這兩個名字,是希望我能承接帝星,而煥兒... 能讓星道煥然一新。" 他的聲音突然哽咽,"可我們都成了剜星陣的棋子,就連賢妃,也不過是想在星道的裂縫裏,為兒子搶一絲生存的可能。"
    深夜,林挽月再次翻開母親的修星典籍,在殘頁邊緣發現用逆香血寫的批注:「雙生盤啟,需集三魂七魄;寒潭星骸,藏著最初的逆命。」她撫摸著手腕的印記,終於明白自己的天煞血為何能喚醒殘魂 —— 那是前太子妃在胚胎階段,就為雙生兄弟埋下的護命符。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林挽月站在欽天監塔頂,望著遠處寒潭方向的陰雲。密室中的殘魂低語、賢妃的絕望哀求、韓監正的貪婪野心,此刻都在她腦海中交織。星道的刻痕從來不是注定的悲劇,而她手中的斷紋刻刀,終將為這對雙生兄弟,刻下屬於他們的逆命軌跡。
    寒潭底部,前太子妃的星骸在剜星陣中發出微光,星骸胸前的雙生盤殘片,正等待著與 "承煜承煥 " 的玉佩重逢。而在皇宮深處,韓監正望著手中的星核鑰匙,嘴角勾起冷笑 —— 他知道,林挽月一定會去寒潭,而那裏,才是剜星陣真正的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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