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誓禁言的噬目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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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的北風裹挾著細雪,在宮牆間呼嘯穿梭,將鳳儀殿前鎏金鳳凰的尾羽鍍上一層霜色。林挽月立在階前,天煞血印記在胸口突突跳動,宛如被敲響的戰鼓。她攥緊袖中的星盤碎片,鋒利的邊緣早已將掌心刺出細密血珠,雙生蓮紋在血色中若隱若現 —— 這是她昨夜從母親遺留的碎盤中取下的,每一道裂痕都像是歲月鐫刻的謎題。
“修星女求見皇後娘娘。” 她嗬出的白氣在寒風中凝成霜花,聲音卻比冰棱更冷。袖口的斷星紋玉佩正與胸口的血誓咒文共鳴,那股熟悉的灼痛從心口蔓延至指尖,提醒著她此行的凶險。三日前在密室中,殘魂的低語仍在耳畔回響,賢妃與韓監正的陰謀如毒蛇盤踞在她心頭,不吐不快。
殿門緩緩開啟,龍腦香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紫藤香撲麵而來。林挽月瞳孔微縮,賢妃慣用的香料竟出現在皇後宮殿,這絕非巧合。她強壓下心頭警兆,踏入殿內,青磚縫隙裏的星砂在天煞血的感應下,詭異地排列成北鬥形狀,仿佛在無聲地警告。
“娘娘,賢妃與韓監正勾結,妄圖利用剜星陣......” 話未出口,胸口突然炸開撕裂般的劇痛。林挽月踉蹌著扶住身旁的盤龍柱,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在青磚上暈開一朵朵妖冶的紅梅。恐怖幻象如潮水般湧入腦海:蕭承煜被鐵鏈鎖在剜星台上,韓監正的剜星刀泛著幽藍寒光,刀刃正緩緩逼近他的右眼,帝星軌跡在劇痛中寸寸崩裂,化作漫天星屑。
“修星女這是怎麽了?” 皇後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雲端傳來。林挽月勉強抬頭,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皇後握著佛珠的手微微收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她這才想起,禦前獻盤時對皇帝立下的血誓 —— 任何涉及星道秘辛的揭露,都會觸發噬心之痛。更可怕的是,血誓術的反噬還會將她最恐懼的場景具象化。
“臣女...... 沒事。” 林挽月咬破舌尖,用疼痛驅散幻象。她顫抖著取出星盤碎片,斷紋刻刀在掌心轉了個弧度。天煞血順著刻痕滲入碎片,在背麵勾勒出隻有修星師能看懂的星軌文字。那些文字如活物般扭動,拚湊出賢妃用宮娥命星修補三皇子星軌,妄圖剜去蕭承煜帝星的陰謀。
就在她準備呈上碎片時,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十二名暗衛手持刻著皇帝專屬星紋的令牌闖入,甲胄碰撞聲驚飛了簷下的寒鴉。“奉陛下旨意,帶修星女禦前審訊。” 暗衛首領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皇後皺起眉頭,卻未出言阻攔。林挽月心中一沉,賢妃的勢力竟如此龐大,連皇後都忌憚三分。
禦書房內,檀木碳火燒得正旺,卻驅不散空氣中的寒意。皇帝斜倚在紫檀龍椅上,把玩著林挽月母親的碎盤,指尖劃過盤底的逆命紋路,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你母親若泉下有知,該後悔教你這些逆命的本事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紫微星砂手鏈在火光中流轉著妖異的光,“二十年前,她就是用這逆命紋路,試圖阻止朕的星道改革。”
林挽月跪在冰冷的青磚上,膝蓋早已失去知覺。看著皇帝手中的碎盤,她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眼神 —— 那不是恐懼,而是藏著未說完的警告。那些被她視為傳家寶的碎盤,竟是揭開皇帝星道陰謀的關鍵證據。
“陛下明鑒,賢妃與韓監正妄圖利用三皇子的命星,剜去......” 劇痛再次襲來,這次幻象中,蕭承煜的右眼已被剜去,空洞的眼眶裏流淌著星砂,斷星印記如蛛網般蔓延至整張麵孔。林挽月痛得蜷縮成蝦米,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發出悶響。
皇帝看著她痛苦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看來血誓術還在發揮作用。修星女,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 說出雙生盤的下落,朕饒你不死。” 他將碎盤重重拍在案幾上,震落的星砂在燭火中閃爍,宛如細小的刀刃。
林挽月咬緊牙關,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取出另一塊星盤碎片,準備繼續刻字。卻見皇帝抬手,暗衛呈上她方才準備遞給皇後的碎片。“你以為用星軌文字就能傳遞消息?” 皇帝嗤笑一聲,“可惜,朕的暗衛裏,可不缺修星師。”
碎片上的星軌文字已被篡改,原本揭露賢妃的內容,竟變成了詛咒皇帝與三皇子的咒文。林挽月瞳孔驟縮,這扭曲的筆法,分明是韓監正的慣用手段。她突然想起密室裏殘魂的警告,韓監正的勢力早已滲透到皇宮每一個角落。
“修星女,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皇帝的聲音冷如冰窖,“私刻咒文,妄圖詛咒朕與三皇子,該當何罪?”
“陛下,這是栽贓!” 林挽月掙紮著抬頭,額角的血順著臉頰滑落,“賢妃的目標是讓三皇子成為完整的帝星,為此不惜與剜星陣合作,殘害了十二名星侍......”
話音未落,比之前更強烈的劇痛席卷全身。這次幻象中,蕭承煜的身體漸漸透明,帝星軌跡正在被三皇子的命星吞噬。林挽月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重重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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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刺鼻的藥香鑽入鼻腔。林挽月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欽天監熟悉的床榻上。窗外夜色深沉,寒風拍打著窗欞。蕭承煜守在床邊,發間還沾著未化的雪粒,眼中布滿血絲。“別再冒險了,” 他聲音沙啞,握住她的手,“他們早就在你身上下了血誓咒,任何涉及帝星的揭露,都會觸發噬心之痛。更可怕的是,那些幻象…… 是你潛意識裏最恐懼的場景。”
林挽月看著他完好的右眼,想起幻象中的畫麵,心有餘悸。她強撐著起身,取出皇帝把玩的碎盤複製品。在天煞血的映照下,背麵竟浮現出 “承煥” 二字的微雕 —— 那是前太子妃的筆跡,筆畫間還殘留著幹涸的血跡。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林挽月的聲音堅定,“寒潭底的前太子妃星骸,是唯一的希望。隻有找到完整的雙生盤,才能破解剜星陣,還你和三皇子一個公道。”
蕭承煜凝視著她,帝星軌跡在周身微微震顫,仿佛在回應她的決心。“我陪你去。” 他說,“無論前方是什麽,我們一起麵對。”
深夜,皇宮陷入沉睡。林挽月和蕭承煜避開巡夜侍衛,來到寒潭邊。潭水漆黑如墨,表麵結著一層薄冰,倒映著破碎的星鬥。當林挽月的天煞血觸碰到潭底的星骸,整個寒潭突然亮起璀璨的星芒,前太子妃的虛影緩緩浮現。
“挽月,承煜,你們終於來了……” 虛影中的前太子妃麵容溫柔,懷中抱著完整的雙生盤,盤上 “承煜”“承煥” 的名字交相輝映,“這是星道的秘密,也是破解剜星陣的關鍵。但要小心,韓監正他們已經在陣中布下……”
話未說完,虛影突然劇烈晃動,潭水翻湧如沸。無數鎖鏈從潭底伸出,纏繞住前太子妃的虛影。林挽月想要上前,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快走!” 前太子妃的聲音充滿焦急,“他們在潭底設下了……” 最後的話語被鎖鏈絞碎,消散在寒潭中。
蕭承煜立刻拉起林挽月:“有埋伏,先撤!” 兩人轉身欲走,卻見寒潭四周亮起幽藍的火光,韓監正帶著一群暗衛從陰影中走出,手中的剜星刀泛著令人膽寒的冷光。“想走?” 韓監正冷笑,“寒潭的剜星陣,就是為你們準備的葬身之地。”
林挽月握緊雙生盤,天煞血與盤上的紋路共鳴,發出耀眼的光芒。一場關乎星道命運的生死之戰,已然迫在眉睫。而寒潭深處,究竟還藏著怎樣的驚天秘密?前太子妃未說完的警告,又預示著怎樣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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