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回答不好，非但會把今天的事情搞砸，還會影響以後的合作。
    厲南熹思索著究竟該如何開口。
    眼前這個女孩子年紀不大，但卻有著遠超同齡人的冷靜思維，不能糊弄，更糊弄不過去。
    “我要你手裏厲氏8的股份。”顧苒樂說。
    厲氏集團上市後，采取的是“同股不同權”的架構。
    厲庭生持有厲氏30.18的股份，是集團持股比例最高，擁有最多投票權的人。
    厲南熹的股份是18.06，易向陽3.5，厲鴻煊和厲璟雯各2。
    厲慎之持有0。
    其餘的股份分散在公司其他高層以及散戶手中。
    截至今天中午十二點，厲氏的市值是9680.16億。
    是她太無知，還是以為她厲南熹好拿捏？
    厲南熹忍著脾氣，笑著問：“顧大小姐可是在開玩笑？”
    白開水端上來，顧苒樂將杯子捧在手中，沒有喝，嘴角掛著一抹讓人猜不透的淡笑。
    她偏頭望向窗外。
    從她這個角度，可以將醫院大門口盡收眼底。
    易向陽行色匆忙地從醫院出來，來到站在醫院大門口西邊空位置的一個穿著長裙戴著大沿遮陽帽的女人跟前。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
    女人伸手去拉易向陽，卻被他閃身躲開。
    然後女人就手舞足蹈地表達了一會兒情緒。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最後易向陽轉身返回醫院，女人站在原地跺了跺腳，也走了。
    這倆人看著關係不正常啊。
    顧苒樂挑挑眉，看完戲，她收回視線，看著厲南熹。
    “你不了解我，我這人從來不開玩笑，更討厭別人以為我在開玩笑。10的股份，你決定好了再聯係我。還有，厲鴻煊的病可大也可小，就看你是選擇當一個母親，還是選擇去爭那個機會渺茫的家族企業繼承人。”
    顧苒樂離開後，厲南熹接到易向陽的電話。
    “活檢結果出來了，你在哪兒？”
    “我馬上回醫院。”
    【女人，你問厲南熹要股份是要給你厲嬸嗎？】
    “不是。”
    【你總不會自己想持有？你又不缺錢。】
    “錢是不缺，但我愛玩。”
    【那你玩得還挺大。】
    “不然多沒意思。”
    顧城的夏季，又烤又熱。
    從涼爽宜人的咖啡館裏出來，立刻就像是鑽進了一個大火爐裏，悶熱得令人都有些透不過氣。
    顧苒樂快速朝停車場走去，正走著，身後有人叫她。
    “顧苒樂！”
    她回頭，看到是程依艾和蕭千川。
    見到兩人，顧苒樂的第一反應是：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顧苒樂的目光在兩人間遊移，程依艾臉上的笑比頭頂的太陽還要燦爛，反觀蕭千川，那張臉拉得比驢臉還長。
    難不成是程依艾提出的分手，蕭千川不同意？
    唉，談戀愛真麻煩！
    “小師妹，你是來找導師嗎？他休假了，不在醫院。”
    “老頭兒休假了？”
    顧苒樂頗有些意外，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看來昨晚她的話，老頭兒是聽進去了。
    “他總算是想明白了。他有說要休多久嗎？”
    “至少一個月吧。”
    “去哪兒知道嗎？”
    “不清楚，隻是在群裏交代，非必要不要打擾他。”
    “群裏？我怎麽就沒收到消息？”
    顧苒樂邊說邊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滑動，找到群，點進去。
    最後一條消息是在三天前，是師兄轉發的一條國際論壇上的文章。
    “老頭兒沒發信息啊。”
    程依艾皺皺眉，怎麽可能沒有，昨天深夜發的。
    她伸長脖子去看顧苒樂的手機，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發現了不得了的事——
    導師昨夜新建了一個群，竟然沒有把小師妹拉進去。
    這事要不要告訴小師妹呢？
    思索間，就聽見顧苒樂問：“小師姐，老頭兒是不是新建了一個群，你們都在群裏唯獨我沒有在？”
    程依艾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支吾著不知如何作答。
    “這……可能是導師忘了或者還沒來得及把你拉進群裏……”
    這話，說得連她自己都不信，更別說小師妹了。
    本來他們有一個群，往屆的師兄師姐們也都在群裏。
    昨晚突然又建了個群，把其他人都拉進了群裏，獨獨沒有拉小師妹。
    導師這是想幹什麽？
    她猜不透，試圖轉移話題，化解尷尬，緩和氣氛。
    “那個，小師妹，你上次不是說想要聽八卦嗎？下午我正好沒事，要不我們去逛街？”
    顧苒樂看了眼蕭千川，“那你男朋友呢？”
    蕭千川聞言一雙眼緊盯著程依艾，像是如果她敢胡說八道就一口吞了她似的。
    程依艾壓根就沒看他，語氣輕鬆地說：“我跟他已經分手了，他現在不是我的男朋友。”
    “程依艾，跟我分手你似乎很高興。”
    這句話，幾乎是從蕭千川的牙縫中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刺，讓人無法忽視他內心的掙紮與痛苦。
    “我是真的很高興，分手你媽給了我五十萬呢，這些錢都快夠我在顧城買個一居室付首付了。”
    “程依艾，你行！”
    蕭千川臉色鐵青，轉身離去。
    一瞬間，程依艾臉上的笑也隱了去，豆大的眼淚毫無預兆地一顆接連一顆從她的眼眶中湧出來。
    顧苒樂：“他還沒走遠，一切還來得及。”
    程依艾搖了搖頭，擦去眼淚。
    “門不當，戶不對，還得不到父母的認可，即便步入婚姻也注定以悲劇收場。”
    顧苒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隻好說：“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小師妹，我坐地鐵回去就行，今天真的很抱歉，改天有空了我請你吃飯。”
    程依艾離開後，顧苒樂也回到車裏。
    剛坐上車，手機響起。
    “我同意你提出的條件。”
    手機裏，傳出厲南熹略帶鼻音的聲音。
    接著，她問：“你說鴻煊的病可大可小，是什麽意思？”
    “活檢結果出來了？”顧苒樂問。
    “是……”厲南熹的聲音抖得不行，“惡性……中期。”
    顧苒樂望著前方，“中期治愈難度雖然大，但也不是沒有希望。”
    “你能治好鴻煊？”
    “我可沒那個本事，但我認識的一個人可以。用你手裏全部的股份，換你兒子一條命，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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