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卡。
    雖然氣息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沒有了他當初將其轉化為血族時的陰冷，甚至僅是矗立在那裏，【血肉主宰】視角之下，那磅礴的生命力也足以與阿卡多比肩。
    然而，東方凜卻未從她身上感知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威脅。
    東方凜嘴角微微翹起。
    分身的眼睛卻驟然亮了，可還不等他張開嘴說些什麽。
    砰！
    一聲爆響，分身驟然炸開，化作漫天猩紅血霧。
    “布蘭卡…好久不見。”，東方凜指尖劃動，自己分身爆散開來的漫天血霧似是受到無形牽引，眨眼間在他的掌心匯聚。
    手背上的便攜式煉金矩陣也適時泛起緋紅光澤……不多時，在他的掌心化作了一條猶如【生命結晶】般鮮豔欲滴，卻又迥然不同的細長吊墜，靜靜躺在他手中。
    手掌輕輕一送，吊墜在磁場的托舉下淩空飛起，緩緩懸停到了布蘭卡身前。
    “這是見麵禮。”
    就是……使用自己分身製作的見麵禮，怎麽看都會有點奇怪吧？
    青春沒有售價，分身入口即化？
    “嗬嗬嗬……”，布蘭卡不由得失笑，卻伸出纖白的手，將那吊墜輕輕攏入掌心，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溫潤的表麵。
    “好久不見，我的…主人。”
    布蘭卡眼角彎起好看的弧度，血族特有的暗紅瞳仁在昏暗的房間裏，如同兩簇幽幽燃燒的赤焰。
    在黑暗的房間內顯得分外醒目。
    東方凜凝視著她，某種微妙的寧靜在兩人間流淌。
    隻是不知為何，他總覺自己頸側肌膚，似乎總是被一道無形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掠過。
    可就在兩人相視無言的寂靜間……
    “好哇！！！就是你吧！誘拐了我家可憐的布蘭卡的大惡人！”，一旁的紫色小妖精終於按捺不住，氣急敗壞地指著東方凜。
    小翅膀撲扇得飛快，打破了那奇異的氛圍。
    一張小臉氣鼓鼓的，似乎東方凜曾經做了什麽讓她非常氣惱的事情。
    東方凜也將目光從布蘭卡的身上轉移到了漂浮在她身邊的紫色小妖精身上，“她是？”
    “她叫弓可可·哈沃赫，是我進入深淵後第一個世界裏結識的夥伴，一位妖精。”，布蘭卡清冷的聲音在提及哈沃赫的瞬間帶上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妖精嗎？少見的存在。”，東方凜點點頭。
    可能是運氣不好，反正他目前所經曆的那些個世界之中，倒是當真沒有親眼見過妖精這種生物。
    《fgo》世界之中倒是存在妖精，但他過去的時候直接打聖杯戰爭，打完就撤了。
    並且年代也不對。
    《fgo》世界的妖精大概在神代退卻之後便徹底回歸了‘裏世界’。
    東方凜是降臨在現代的。
    那個時候距離神代退卻都過了不知道多少千年了。
    不過……妖精是純粹的元素精靈。
    咒靈也是純粹的負麵能量生物……
    所以咒靈能不能等價於妖精呢？
    不行，不能這樣想……一想到咒靈那些個磕磣的模樣，東方凜頓時感覺自己腦海中關於妖精的畫麵都被汙染了。
    他連忙多看了哈沃赫兩眼洗洗眼睛。
    哈沃赫倒是很傳統的那種有著兩對小翅膀的模樣。
    小小的看上去很可愛。
    就是不知為何，看向自己的時候總是氣呼呼的……
    不過當務之急倒也還不是這個。
    他略帶幾分尷尬、幾分無奈的看向布蘭卡，“布蘭卡，能出去一下嗎？”
    他剛被那個躲在暗處的使徒抹掉身軀，若不是憑借提前做好的後手滴血重生，恐怕還真要翻車。
    但遺憾的是他的那身衣服由於被抹掉的太過突然，甚至來不及使用【暗暗果實】的元素化將其化為一個整體。
    所以，他剛重生的情況下，刨除覆蓋全身的甲赫，嚴格意義上能夠算的上衣服的僅有方才分身送來的大袍……
    ……
    晚餐時間
    “請慢用。”，東方凜端著兩個精致的餐盤輕放在了桌麵上。
    血族雖然依靠血液補充養分，但並非不能食用其他的食物。
    隻是相對來說沒有血液那麽受到歡迎罷了。
    所以為了照顧布蘭卡，盤中是一塊紅彤彤，宛如寶石般晶瑩剔透，卻又呈現出布丁模樣的‘血布丁’。
    為了讓鮮血不凝固，且保持流體的狀態下卻又不會因此而失去形態，東方凜可沒少用【血肉主宰】調整這盤菜的結構。
    東方凜則坐到了座椅對麵，動作隨意自然，如同曾經那般。
    像是無數個華國人所習慣的那般，一邊將一塊肉丁送入口中咀嚼，一邊隨意開口道，“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也加入深淵了。”
    布蘭卡用勺子小心地舀起一小勺“血布丁”，送入口中細細品味，感受著那熟悉又帶著新意的、屬於他的“料理”味道。
    暗紅的眼眸微微眯起，很是滿意的樣子。
    “在你走後不久，‘色欲’向我發來了邀請。”
    ……還有傲慢和暴食。
    她心中默默補充道。
    “是嗎？那也挺好的。”，東方凜不疑有它。
    雖然深淵很糟心，但不可置疑的是——它真的給了使徒改變命運的機會。
    即便代價是一旦失敗就將永恒的失去自己的生命。
    但君不見這無盡世界之中多了去了可能會失去生命的代價，但天平的另一邊卻還僅僅放著一個微不足道的報酬。
    甚至很多生命直到徹底的失去，也不過是某些大人物的無意之舉罷了。
    所有生物的生命都僅有一次。
    但有些生命喜歡借助外物將生命劃分出三六九等來。
    這是生命的劣根性。
    深淵很糟糕。
    但它真的很看重你的生命，並給出它認為等同的代價。
    更何況無盡世界中還有許多生命終其一生都無法獲得一個進入深淵的機會呢。
    布蘭卡有幸被看中，東方凜也很為她感到高興。
    兩人就這樣在燭光下，一邊享用著簡單的餐食，一邊交談著。
    跨越了漫長時間的生疏感，在熟悉的聲音和共同的深淵經曆中迅速消融。
    很快便將他們雙方進入深淵，成長至今的事跡相互訴說了出來。
    “所以，當年的血族從爵已經成長到了今日的伯爵了嗎？”，東方凜嘴角翹了翹。
    是的，伯爵。
    就像是東方凜曾經在深淵街道上購買的那滴伯爵源血一般，現在的布蘭卡已經成為了血族爵係之中的第三級‘伯爵’。
    更之上便僅有‘侯爵’、‘公爵’、乃至‘王爵’了。
    而此番進入《地獄之歌》世界，布蘭卡也正是為了提升血統而來。
    血族的每次爵位進階都會帶來極為顯著的實力提升。
    當初的布蘭卡便是借助伯爵的血統藉此一次通過了晉升試煉，甚至還獲得了一個‘十席’的位置。
    至於提升的方式……
    他沒有追問她具體的目標是什麽。
    正如她也默契地沒有探詢他的任務詳情。
    有些東西不是不能知道，而是時候沒到。
    太早知道或太晚知道，都會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