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四方聚首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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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
    因特古拉順著飛艇內的通道一路前行。
    出乎意料的,她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一路暢通無阻地抵達了整個飛艇的最中央——中央指揮室。
    她並非第一位訪客。
    巨大的空間被幽藍的儀表盤光芒和中央由一塊塊屏幕所組成的,巨大的、散發著橙黃色光暈的屏幕所照亮。
    少校端坐在整個會議室最中央的那張王座般的金屬椅上。
    他臃腫的身軀深陷其中,臉上掛著那個標誌性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半笑’。
    他的身後映襯著橙黃的熒屏,正播放著下方正在上演的一切。
    身前則是一麵晶瑩剔透的玻璃牆壁。
    然而,少校並非孤身一人。
    在他座椅的左側陰影中,矗立著一道難以名狀的身影。
    並非docker或是最初在飛艇門口所迎接她的那個貓耳女孩。
    而是一個渾身上下都被橙黃色所包裹,整體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團蠕動的橙黃色物質的,勉強算得上人形的身影。
    它沒有清晰的麵目,隻有大致的身軀輪廓。
    而在它的對麵。
    那是一位女士。
    因特古拉前所未見過的,美麗的女士。
    一件設計精妙的漸變連衣長裙包裹著她的身軀。
    色彩自上而下,從深邃的午夜黑,過渡到黎明太陽般的緋紅,最後沉澱為純淨無瑕的白。
    三種本該完全互不關聯的顏色在那件裙子之上完美的相互銜接,像是黑夜、黎明與白晝。
    而那個女孩則是黎明前夕最後的繁星。
    她的身材並沒有那麽的驚心動魄。
    但此刻矗立在這個會議廳中,卻是每個人都不得不為之側目的美。
    她雙眼閃爍著鮮亮的緋紅,身上皮膚卻白皙如紙,腳下踩著一雙黑寶石般的水晶鞋。
    火光在水晶鞋的截麵上折射出耀眼的輝光,像是灰姑娘的曾穿在腳下的那雙。
    隻不過色彩是黑色罷了。
    與她的連衣裙完全一致。
    她雙目直直的看著對麵的橙黃色‘人形’,即便因特古拉從她的身側進入這個會議室也沒有半點偏移。
    她纖細的左手搭在腰間的一柄銀鞘而細長的佩劍上。
    佩劍劍身筆直,劍鞘之上有些明顯的月牙紋路。
    整個劍鄂由銀白十字構成劍格。
    是阿卡多見到絕對會為之讚賞不已的美。
    和她那完美而素白的氣質搭配起來……簡直就像是黎明的第一縷微光。
    叫剛剛經曆了漫漫長夜的人們有種被洗潔的感覺。
    特別是對於因特古拉來說。
    尤其如此。
    她也不知為什麽,但她心中就是不由自主地,對那個素白的女孩生出幾分好感。
    緊接著,因特古拉注意到了女士肩頭懸浮著的一個小小身影——女孩的身邊還有著一個紫色的小精靈。她巴掌大小,背生兩對蟬翼也似的翅膀。
    妖精。
    因特古拉出自傳承悠久的範海辛家族。
    她對於不列顛傳說之中存在的那些神秘存在十分了解。
    不列顛的超凡基本上可以用幾個關鍵詞來概括。
    龍、妖精、英雄……
    但在神秘消退後,超凡的存在便早早在塵世隱沒了。
    沒想到如今她居然還有幸見到一隻活著的,貨真價實的妖精。
    那那個女孩……
    因特古拉好像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對那個女孩產生不由自主地好感了。
    在神話中。
    妖精隻會跟隨在英雄的身旁。
    就像是他們的那位‘亞瑟’和梅林般。
    人,都是會不由自主崇尚英雄的。
    這很合理不是嗎?
    即便英雄是女孩——還有人認為上帝是女孩呢。
    但無論是橙黃色身影,還是那個身旁跟隨著妖精的女孩。
    在發現因特古拉的到來之後都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驚疑。
    反而是少校。
    那個大言不慚,將倫敦變成現在這副生靈塗炭模樣的,狂熱的戰爭瘋子。
    他在因特古拉的進入之初便發現了她。
    “呦!因特古拉!”他攤開肥胖的雙手,做出一個誇張的歡迎姿勢,身體卻依舊端坐王座之上,沒有一絲要動彈的意思。
    “歡迎來到……第三帝國的核心!”
    因特古拉緩緩走到那扇玻璃屏障的身前。
    女警在方才便再也沒有回歸。
    狼人上尉接受了少校的‘神秘’任務,也沒有歸來的跡象。
    但配上大廳之中相互對峙的兩位神秘的身影。
    此刻。
    這大廳之中。
    少校。
    因特古拉。
    橙黃色人影。
    那個神秘的女孩。
    倒是像是下方最初的那般,組成了四方對峙。
    無形的壓力仿佛開始在空氣中凝結,低氣壓幾乎叫人窒息。
    “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因特古拉打破了此處的平靜。
    但少校也毫不在意。
    他忍不住攤開手掌。
    像是孩童向著同伴介紹自己最為滿意的造物那般,非常聲情並茂的,開始了他的“演講”……
    ……
    “鬥爭的本質,就是不將對方打到就無法成為自己。”
    阿卡多的聲音在廢墟的煙塵中回蕩而起。
    “為了這個目的不惜任何代價,不惜作踐自己。”
    他緩步向前,走在廢墟的最頂點。
    “500年前的我是這樣的,現在的你也是。”
    “安德森是如此。”
    “那個少校也是如此。”
    月光映過陰影,照亮了阿卡多那……完好無損的身軀。
    而在他的前方。
    即便恢複了青春,即便成為了他所願望的,年輕時的模樣。
    但沃爾特仍舊如同東方凜所想的那般。
    他失敗了。
    他氣喘籲籲。
    胸膛不斷起伏。
    明明身上甚至沒有任何的傷口。
    沒有沾染任何的鮮血。
    但他卻如喪砒霜。
    “想和我戰鬥是嗎?”
    “不這樣的話,你一步也無法向前邁出是嗎?”
    “如何前進都不知道是嗎?”
    “成為無用之人很可怕是嗎?”
    “衰老很可怕是嗎?”
    “被忘卻很可怕是嗎?”
    “jo!”
    “別開玩笑了!可笑的從來都是你!”
    “從60年前就沒有絲毫變化的…瘦弱的小鬼。”
    ……
    “目的?”
    “那有什麽目的。”,少校半邊嘴角不自覺地翹起,像是被強行扯上去的般,露出了一個機械般的‘半笑’。
    “哪有什麽目的。”
    “全世界的人都打算把我們忘得一幹二淨。”
    “可要知道,我們的存在對於我們來說是必須的。”
    “毫無理由的去死,毫無意義的消失……我們最討厭了。”
    “雖然我們並不畏懼,甚至期盼著死亡。”
    “但我們還有更加重要的東西。”
    “更加重要,更加關鍵。”
    “這就是我們來此的原因。”
    “將死亡延後。”
    “那麽就一定會有……更多需要戰爭的地方。”
    “一定會有某個需要戰鬥的敵人。”
    “世界大得很,充滿了爭端與威脅。”
    “戰爭和炮灰滿眼都是。”
    “這個世界上一定存在著某種比起死亡更加重要得多的東西。”
    “我們到死都在追求的東西。”
    “某個存在的,讓我們朝著無限的領域走的更遠的東西。”
    “所以我們不能死。”
    “而恰好,你們很幸運,也很可憐。”
    “你們能夠成為那個東西。”
    “你們很棒。”
    “你們遠比梵蒂岡的那些純粹的教義瘋子要棒的多。”
    “你們……具備被殺死的價值。”
    ……
    “說實話,剛才你還真的有可能殺死我。”,阿卡多滿眼嘲諷的看著下方的沃爾特。
    將死河放出後,他的‘世界’之中僅僅存在他自己這一條生命。
    如果沃爾特能夠在那個時候,刺穿自己的心髒。
    那麽他真的能夠殺死他。
    可惜……他永遠的,錯失了這個機會。
    “真是悲哀啊,沃爾特。”
    “不惜背叛你的一切……而換取來的機會。”
    “老實說,我對於一切背叛者都抱有絕對的仇恨。”
    “從我出生到現在就從未原諒過任何一個背叛者。”
    “我向來會給予那些背叛者一對一戰鬥的機會。”
    “但你失敗了。”
    “而正好。”
    “我也餓了。”
    “所以,沃爾特……”
    阿卡多忽地抬起手,手背上的矩陣散發出緋紅的光澤。
    “你還是快點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