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那便是這二人如此輕鬆就被他所斬，更加讓葉桐堅定了心中那個想法。
    倘若是他搞錯了，其實也無大礙，反正百裏長空會有虛靈在，至於伏羲，嗬，這個賤人想死都難。
    此時葉桐身邊空無一人，百裏長空和伏羲的屍體緩緩消失，他的目光看向石壁，雙眸微微凝起，恐怕是此畫壁在搗鬼。
    他在進來之時，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
    “演的太像了。”
    葉桐低聲輕喃，若不是那二人言語中露出破綻，他可能真的會上套，無論是神情語氣，都與其本人一模一樣。
    可是，這是空間權柄，而非什麽稀奇古怪的權柄啊...
    “玄冰，你怎麽看？”
    葉桐心中暗道，遇事不決，問玄冰即可。
    嗡...
    玄冰劍很快就給予了回應，大致意思就是，祂也不太清楚，但葉桐可以用祂斬破此地。
    嗯，某種意義上的一劍破萬法。
    把石壁連同此地盡皆劈成齏粉，便可輕鬆破局。
    “那樣損失的有點大啊，輕則損壞掉天渡臨淵，重則令妖域與人族接壤...而且，消耗的靈石，也太多了。”
    葉桐有些舍不得，雖然他才從齊家那薅來兩條上品靈脈，上品靈石至少也有百萬枚之巨款，但若在此地用出，就有點浪費了。
    現在他動用一次玄冰劍，每劈一劍，那可是耗費十萬枚上品靈石！
    並且這隻是玄冰劍的損耗，祂從來不會貪一點靈石。
    而且，葉桐目前仍是天靈根...
    還未抵達堪稱‘天命之子’的仙靈根。
    倘若沒有仙靈根，未來突破境界時，相當之難。
    葉桐也有所預感，自己在從洞天境直接跨越到渡劫境後，就已將自己的天靈根發揮到了極致，再往上，機會渺茫。
    “仙道真是一步一個腳印。”
    他吐出一口濁氣，開始擔憂起自己的未來仙途，如今靈樞權柄吸收靈石，給他帶來的作用微乎其微，隻有提升靈根和蘊養玄冰劍兩個作用。
    “賺靈石之路，任重而道遠。”
    葉桐語氣幽幽，“靈韻也是，哪怕吸收了瑤池聖地絕大部分有靈韻之物，玄冰劍依舊不可取出，不過玄冰法則倒是提升了不少。”
    隨後，他拋開腦海中雜念，開始問起了道祖、蚩尤。
    蚩尤坐在椅子上，身前桌上還放著一壺酒，他聞言後手肘放在桌上，手掌輕握，以拳狀抵住下巴，似乎是在沉思。
    他若有所思，恍然大悟，最後懊惱搖頭，抓癢撓腮，反正半天也沒憋出來一句話。
    道祖則是盤膝在地，閉目養神，在知曉了蚩尤是在裝作一副很懂的模樣後，輕輕一歎：
    “空間權柄的力量，不單單隻是空間。”
    他睜開眼眸，抬起一隻手掌，劃過身前空間，“你看。”
    哢嚓...哢嚓...
    鏡月空間內，無盡天地破碎，露出幽邃的虛無混沌。
    空間的碎片飄灑於四方，每一塊都折射出璀璨耀目的光芒，在靠近道祖時，那些碎片若隱若現出了道祖蒼老的麵龐...
    “當年伏羲就是於燭龍那，領悟到了空間權柄，歲月權柄，並依靠自己的權柄之力，將二者合一，創造出了獨屬於他自己的一種無上仙法。”
    道祖言到此處似乎有些豔羨，“伏羲天資聰慧，將八卦演化這一權柄的特殊性，也就是包容萬物之力，利用到了極致。”
    “伏羲的過去身，未來身，自我身，三種分身便是利用了歲月權柄。”
    “與老夫的一氣化三清不謀而合，不過終究各有特色。”
    “但他...”
    道祖話音微頓，目光看向空間碎片中的自己，撫須微笑道，“他太聰慧了。”
    “您的意思是...”葉桐艱難咽下一口唾沫，“他領悟了空間權柄之後，隨便照照鏡子，便可將鏡子中的自己，創造出來...？”
    把空間想象成鏡子...尼瑪，伏羲你真是個人才！
    道祖沉吟了一下，“是，也不是。”
    他輕輕揮舞道袍，四方天地的空間瞬間恢複如初，“這便要說到一個人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欲。”
    “伏羲將自己的各種情緒，都打入到了分身之中。”
    “也是因此，當年每位遇到伏羲的生靈，都會感受到不一樣的感覺，有嗜殺好戰的伏羲，也有沉穩聰慧的伏羲，更有性格頑皮的伏羲。”
    “空間，隻是他創造分身的橋梁，但絕不是單純的分身。”
    聞言。
    葉桐有些懵逼，太深奧了，完全聽不懂，他也知道，道祖幾乎已經盡力用大白話給他講述了出來，生怕他不明白。
    可，這玩意是人能想出來的？
    不對，伏羲還真不算是個人。
    他靈機一動，當即問道：“伏羲能有多少分身？”
    “無窮無盡。”
    道祖不假思索，語氣淡淡道，“天地空間不碎，伏羲不死不滅，歲月不停不歇，伏羲亙古長存。”
    “這，就是青帝。”
    ......
    葉桐的心神離開了鏡月空間，也搞清楚了，那兩個假的‘百裏長空’和‘伏羲’究竟是什麽東西。
    他們是映照在空間的倒影...
    就像是，你路過了一池潭水，水麵也記住了你的倒影。
    而後...
    倒影跟著你一起回了家。
    甚至於，這個倒影，有你的情緒，有你的思想，且認識你身邊的人。
    他就是你，你也是他，不分彼此。
    此時此刻，葉桐有些毛骨悚然，脊背發寒，麵色變得難看無比。
    當然，他不是怕這個。
    而是...道祖最後告訴了他一句話。
    真正的青帝伏羲，可一念間將所有分身合一，並且吸收掉分身的全部力量。
    簡而言之，無盡分身苦苦修行，本體坐享其成。
    而這些分身，他們都有著自己的思想與目標，以及龐大的人脈交際。
    或許有結婚生子留下血脈、含笑老死的分身，也有廝殺無數、鐵血肅殺的兵家分身，更有一心向道、感悟天地的分身。
    待到青帝一念間，無盡分身皆歸寂。
    你，真的是你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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