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走好。”
    葉桐輕輕拱手，話音異常尊重深沉，但此刻，他嘴角卻噙著一縷微笑，至少，四位前輩沒有遺憾，也沒有失敗，告知了他許多事。
    他與娘子，也會記得他們，並且將此事告知後世所有人，亦會替他們報仇。
    “先生。”秦帝忽然開口，神情有些複雜，“你們後世的仙人，都是這樣的嗎？”
    顯然，秦河的意誌與行為，令這位仙帝都為之動容，彌留之際沒有給自己家族謀福，而是第一時間告知消息...
    “很少。”葉桐輕輕搖頭，那都是一些很純粹、很值得尊重的一批修士。
    他深吸了一口氣，回歸的念頭愈發強盛，隨後輕歎一聲：“我們也走吧，將此地封禁，莫要打擾他們了。”
    之後。
    此處眾人盡皆離開，隻是在離開之前，仙帝袖袍一甩，想留點什麽。
    下一刻，一輪烈日緩緩升起，光輝照耀大地，大地草木盛開，此處雖然依舊空空蕩蕩，卻仿佛多了些什麽。
    ......
    “嗷~！”
    剛離開那處秘境，一頭紫色幼獸便撲騰著翅膀朝著葉桐飛了過去，一頭鑽進後者懷中，“嗷嗷，嗷嗷...隔~！”
    葉桐見狀笑了笑，可見在大秦，小紫從未餓過。
    “嗷嗷！”小紫突然抬起頭，凜月呢？
    “她啊...”葉桐眼眸低垂，目光深遠，“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嗷？！”小紫大驚，尾巴一顫，死了？
    “還活著。”
    “嗷...”
    “但跟死了沒區別。”葉桐輕聲無奈道，凜月和靈曦不知去了哪個時代，就算還活著，此生也無再相見時，除非二女成仙。
    “嗷。”小紫沒聽懂，搖頭晃腦了好一會兒，反正沒死就行。
    “吾就先走了。”
    久久不曾言語的燭龍突然開口道，他此行是為研究那幾具來自未來的仙屍，既然是故人之子的故人，且還消散了，就不久留了。
    娘娘輕輕點頭，沒有挽留，她看向葉桐與蘇清玄，“本仙在昆侖等你們。”
    她也是為研究那幾具仙屍而來...此時已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一名仙人進入另外一位仙人的道場，都會很不自在，被道場內的天地法則所排斥，西王母與燭龍亦是如此。
    “早點回來。”
    娘娘離開前留下一言，隨後便欲要帶著青鸞與玄女離去。
    “冕下稍等。”仙帝突然開口挽留，“可否讓朕與這二位姑娘聊聊？”
    西王母側目看向二女，後者二人猶豫了一會兒後，點了點頭。
    青鸞是個直性子，徑直問道：“是有什麽事嗎？”
    秦帝微微一笑，伸手向一邊，相當有禮貌，“還請兩位姑娘移步一番。”
    ......
    “娘娘，您讓歲月長河過來救我們，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見三人去到不遠處，葉桐連忙傳音道，差點就被娘娘跑了，他就說嘛，以娘娘的性格，怎會突然離去，一看就是怕他問起這件事。
    蘇清玄也是輕輕拉著西王母的一隻手。
    娘娘稍微掙紮了一下，又怕傷到蘇清玄，無奈笑道：“昆侖無人看守，本仙需盡快回去。”
    “不急這一時。”葉桐神情堅定，一副要刨根問底的態度，娘娘可以不主動說，但他必須要知道。
    “當真要本仙說出？”
    “嗯！”
    “好吧。”
    西王母狹長的眼眸流露出一抹無奈，話音很輕，也很溫柔，“代價便是，在不久的將來，本仙需要祭道，其中一半的仙源與氣運，都需要祭道給祂。”
    “啥？！”
    葉桐眼睛一瞪，胸膛起伏的異常厲害，瞬間拔出玄冰劍，猛一踏步，氣勢淩厲無比，準備去跟歲月長河廝殺一場。
    然而還未踏天而起，就被娘娘一隻手扯下。
    “本仙之所以答應，也是有原因的。”
    “不行！”葉桐猛然搖頭，掙紮了一下，無果，但不管是何原因，他都不會接受此事，“娘娘您鬆手，我這就去和祂講講道理。”
    他雖然找不到歲月長河在哪，但可威脅，玄冰劍就是他最大的底氣，待他修為有成時，必劈了此河！
    “嗷嗷！”小紫也是揮著爪子叫喚了好幾聲，它跟葉桐一起去！
    “這是本仙作為先天神聖的劫，遲早會來。”
    西王母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笑意，她一隻手牽著蘇清玄，一隻手放在葉桐的肩膀上，目光欣慰柔和，遙望遠方。
    “待本仙渡過去，仙途再無任何阻礙。”
    她也是解釋了自己為何會答應歲月長河。
    原來。
    身為先天神聖，祂們的仙道自存在之初，便注定擁有一道不可逾越的上限，也是生而為神所付出的代價。
    仙道至公，祂們自誕生起，便執掌一條大道，握有一方權柄，早已遠遠領先於芸芸眾生。
    隨之而來的，是祂們的境界修為自一開始便被禁錮...永遠無法超越自身權柄所限的力量盡頭，即所謂的“絕巔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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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之後，唯一提升實力的途徑，便是不斷感悟大道，然感悟亦有窮盡之時，上限徹底鎖死，對祂們而言，自證道成仙那一刻起，仙途便已斷絕前路。
    而普通修士，雖起點卑微如塵，仙途卻充滿無限可能，隻要天賦足夠，大世本源不枯，天地靈氣充沛，他們便可無止境地向上突破，亦無權柄劃下的枷鎖。
    這，便是先天神聖之間，最大的秘密。
    西王母需要的...是死而後生。
    “胡扯！”
    葉桐卻是緊皺眉頭，此事簡直荒唐，祭道可不是‘死’那麽簡單，而是將自身仙道、修為、靈力、法則...所有的一切，都歸還於天地。
    混沌大道甚至還會吸收一部分！
    蘇清玄眉間輕蹙，言語間很是堅決：“娘娘，此事我們二人絕不會答應，您倘若執意祭道，我們也會阻攔。”
    “妮子...”
    “娘娘。”
    “唉。”西王母輕歎一聲，她就知道二人會是這種態度，“本仙若想仙途無盡頭，隻能走這一條路。”
    “您未來還在，且大道與權柄也在！”
    葉桐目光堅定，語氣篤信道，“肯定還有其他的道路可走！”
    他心中已恨死了歲月長河，瑪德，遲早把你給劈了！他娘的竟然還想要娘娘的一半氣運與本源！
    往後他若是不劈此河，這仙途不修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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